第14章 預料之外
隨後，錢不易領著方圓他們前往靠近核心的區域，那裡還有一圈圍牆。
一眼看去，漆黑的石頭被製作成巨石，嚴絲合縫地壘了起來。上面還有符文隱現，方圓知道，那裡面就是靈體爆發的區域了。
黑色巨石是生產玄石所產生的邊角料，配合鎖靈符文，是靈部執行任務圍困靈體區域必用。
鎖靈符文多種多樣，有張家，鍾家，茅山等天師府的，也有諸葛家族的奇門遁甲符，江家的敕靈符等等很多很多。
各家各派的鎖靈符各有千秋，但又殊途同歸，都是為了困鎖住靈體，防止爆發程度進一步擴散。
方圓仔細看了下，這上面應該是茅山天師的符文。他雖然沒有什麼實戰經驗，但對這些理論卻是頗為熟稔。
……
路上，周舟向方圓靠了過來，突然問道：「你能看多遠？」
「嗯？」方圓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你的異瞳，能看多遠？」周舟又問了一遍。
方圓看著身邊的周舟，有種怪怪的感覺，雖然蒙著眼睛本來就很怪。更怪的是，周舟明明面朝前方，方圓卻有一種被他盯著的感覺。
「我也不知道。」
方圓搖搖頭，現在自己才發現，自從小時候覺醒了異瞳，他好像從來沒關注自己能在黑暗中看多遠。
從他記事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以為黑夜就是那樣的，可以比白天看的更遠，還有更多。直到父親發現了，並鄭重其事地告訴他要保密。
現在倒無所謂了，公會裡都是有異瞳的，只要不在普通人面前暴露就行。
自己的異瞳在黑暗中能看多遠不知道，起碼現在知道五百米是有了吧。
周舟沒再多問，他的臉蒼白的就像大病一場，在燈光下更是顯得慘白。
……
眾人走到黑色的符文圍牆底下，那裡有個大帳篷，看起來像是個臨時指揮部。
裡面有七八個人，圍著中間在不停地討論著，時不時還有罵娘的聲音。
看見幾人走進來，裡面的人停止了議論，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青年走過來，恭敬地站著。
「任師姐，雷師哥。」青年朝任思酈和雷仁點了點頭，然後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中間是一個黑色投射機器，詳細地展示了被圍困區域的地形地勢，並附有剖面圖和各種數據。
其他幾人也都一一打過招呼，方圓看去，還有兩人剛才爭吵的面紅耳赤，臉色還沒有消緩。
那個把任思酈等人迎進來的青年叫梁成，靈部C級執行專員。他拿過一支紅外線筆，點著地圖上幾處呈紅色片狀分佈的區域，說道：
「諸位，我們十五分鐘前又進行了一次探測，發現靈體爆發區域已經多達六處，這六處還在不斷擴大。而且目前還不能排除，有新爆發區域出現的可能。」
聽到梁成的講述，再看著那六片紅色區域，任思酈等人都皺緊了眉頭。就連方圓眼中一路大大咧咧的劉子鳴，也滿臉嚴肅。
方圓心中忐忑不安，即便不看其他人的表情，他也能從這上面分析出這次任務有多危險。甚至，可能已經超出任思酈他們來之前的預料。
「怎麼辦，還按原計劃行事嗎？」雷仁看了一眼任思酈，開口問到。
這一路上他都是一言不發，任思酈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此刻心中卻也不再那麼篤定。
「公會預料到了擴散，」任思酈說道，然後又抬頭掃視了一眼帳篷內的眾人，「但沒預料到會程度會如此大。」
方圓暗自點頭，他看著那六片區域，分佈在蒲州古城中心地帶不同的方向。但他有種感覺，這些區域還會擴散，甚至可能會覆蓋整片古城中心。
帳篷里氣氛再度沉悶起來，哪怕原先在任思酈他們進來前爭吵的再激烈，他們依舊有底氣。可是，現在看到公會派來的B級執行專員好像也一籌莫展時，他們心中便沒了底。
方圓眉眼低斂，一言不發，他的膽小謹慎，從來只藏於內心。用方圓自戀的說法叫「謀定而後動」，絕不會亂了陣腳。猥瑣點的說法就是「觀望觀望，不能浪。」
他會用看起來最膽小卻最保險的方式保護自己，即便看起來很滑稽。比如，在封碑古殿被方寸嚇得拔腿就跑。
但這次，逃跑是不可能了。能拒絕公會嗎？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教父」維多·柯里昂被人拒絕第一次后不會要求第二次，而封碑公會連一次都不允許拒絕。
方圓伸出手指輕輕地一下下戳著方寸的小胖臉兒，方寸大眼睛滴溜溜地看著地圖，感覺挺神奇的樣子。兩兄弟出奇的默契，都一言不發。
方圓一邊捏著弟弟的臉蛋兒，一邊觀察著投射出的地形圖，他知道不管怎麼決定，任務是不會取消的，只是看怎麼做罷了。
那六片靈體爆發區域，分別位於東西南北四方，還有東南和西北，爆發程度都差不多。
「梁專員。」正當眾人盯著地圖一言不發時，帳篷外有人進來叫梁成。
「什麼事？進來說。」梁成推了推金絲眼鏡，把那人叫了進來。
「這是我們新監測到的，圖像拷貝在這裡。」那人把一部平板遞了過去，手隱隱在發抖。
「什麼？！」梁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顫抖著把平板內的信息輸出，投射在地圖上。帳篷內的眾人看了，都倒吸一口涼氣，只見原本六片區域之間，赫然又出現了兩片靈體爆發區域，佔據了東北方向和西南方向。
帳篷外突然起風了，一瞬間嗚嚎起來，颳得防風帳篷獵獵作響，掛在頂上的燈搖搖晃晃。
方圓心中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次靈體爆發程度恐怕已經遠超五級，達到了高出五級數倍的六級。
「探測到靈將了嗎？」一直沉默不語的周舟開口問道。
梁成看了那個監測人員一眼，示意他回答。
「還沒有，前幾天一直是平穩的東西南北四處，只是今天下午到晚上突然擴散出了這另外四處。」
……
一切情況，都出乎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