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道晨光 薄允慎,你喜歡我嗎?
「有啊,小爺出馬一個頂倆。」慕容冥得意得很。
「你找到靳珩本人了?」
「怎麼可能,那個財神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別人都見不著我怎麼可能見著。」
「那你有什麼收穫?」
慕容冥突然神秘起來,放低聲音說:「我花重金多方打聽,終於讓我打聽到了一個重要線索,黑翼集團第三號人物前天到了臨鴻市。」
「第三號人物?」
「對,是個女的,聽說是靳珩的情人。」
「……」
時初晞嚴重懷疑這個線索的真實性,倒不是說她不相信靳珩有什麼情人,而是慕容冥這小子做事一向風風火火,靠不靠譜還得兩說。
「所以我一得到這個消息馬上回來了,第一時間就找你。」
「找我?」她好笑:「你上次說要帶我出差,結果你自己一個人跑去了F國,想必你的那份項目企劃書也另外找了懂法語的人幫你做了翻譯。現在我能幫你什麼?」
電話那頭慕容冥似乎在撓頭:「這可不能怪我,不是我不想帶你,是我哥他不同意,非攔著不讓我帶你走。為了這件事,害得我跑到F國臨時找了一個華裔幫忙翻譯。但我總感覺沒你翻譯的準確。要不,你重新幫我再整理整理?」
「可以啊,你什麼時候拿過來?」她畢竟收了他的定金,得儘力幫他辦事。
「那就下午一點吧,我們約在堤雅對面的咖啡廳。」
「OK。」
收了線。時初晞按了按昏昏沉沉的腦袋,昨晚薄允慎無休無止的折騰了她一夜,天亮才放過她,前後加起來一共不過才睡了三四個小時,嚴重睡眠不足,索性爬上床,補個眠。
……
這一覺下去,醒來已經十一點了,起床洗漱然後下樓。
樓下安安靜靜的,記得他下樓距離現在也五個小時過去了,他一個大男人不可能這五個小時一直待在廚房。
時初晞放心大膽的穿過餐廳,腳步剛邁進廚房的門,整個人一愣。
身姿挺拔的男人在料理台前切菜,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她一眼,眸中笑意盎然:「終於醒了?是不是餓了,午飯已經做好了,我現在沒空,你自己動手盛出來。」
空氣中飄著一股蒸米飯的清香,灶台上顏色漂亮的紅色琺琅鐵鍋冒著熱氣,好像裡面燉了老母雞之類的湯,香氣勾人。
他和她說話的語氣很平常,眼前的這一切莫名有種生活氣息,就好像他們是多年的夫妻一樣。
時初晞手指攥了攥,思考了兩秒,決定向飢餓的胃妥協,走過去打開電飯煲,自己盛了米飯出來。
她把飯勺剛放好,耳邊傳來洗菜的水聲,還有男人的提醒聲音:「鍋里有湯,特意給你燉的,補一補。」
怎麼聽怎麼都覺得這男人的話中有種回味昨晚,滿是色.情的味道,時初晞板著一張臉,沒理他,端著裝白米飯的碗轉身就走。
身後沒有聲音,只有洗菜的水聲,嘩嘩的響。
她腳步不自覺的慢下來,把飯碗放到餐桌上,腳步又進了廚房。
薄允慎菜洗了一半。灶台那裡多了一個嬌影,細白的漂亮手指打開了琺琅鐵鍋,她正在盛湯。
本該大熱天穿著清涼,她全身上身包裹嚴實,套著長衣長褲。
他唇角翹了翹,似乎覺得她生氣不理他的模樣很可愛,在她盛開了一碗準備離開時,悠悠出聲道:「你肚子餓了就先吃,不用管我,我這裡再炒兩個菜就好了。」
走向廚房門口的背脊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明顯僵了僵,然後默不作聲的離開了。
沒過一會兒,時初晞的身影再次出現。
薄允慎把手中最後一片綠油油的蔬菜葉沖洗乾淨,正想伸手去抽廚房紙擦手,突然兩隻小手從腰后環了上來,他一側過頭,時初晞站在他身後,垂著臉正在給他系圍裙。
他大手捉住快要離開的柔夷,回身看她:「不生氣了?」
她沒吭聲,臉上也沒有太大的情緒,但氣壓很低。
他靜默片刻。捉住她的小手放在薄唇前親了親:「好,不提這個話題,去吃飯。」
她把手抽出來,沒看他,無聲無息的走了出去。
……
餐桌前。時初晞心不在焉的咀嚼著嘴裡的米飯,視線卻盯著手邊的一碗香氣十濃的雞湯。
她雖不會做飯,倒也知道點常識,像這種老母雞湯要燉的話起碼要幾個小時,也就是說。他今天上午始終待在廚房給她燉這碗湯?
沒來由的,胸口堵得厲害。
少頃。
薄允慎端著兩盤現炒的蔬菜出來的時候,時初晞手中拿著筷子,眼神直直的在發獃。
他把菜放到餐桌上,看著她手邊幾乎沒怎麼動過的雞湯。從容溫雅的拉開椅子坐下:「不喜歡喝的話不要勉強,改天給你燉別的湯。」
她似乎怔了下,從某種思緒中回到現實,眨了眨眼,看向那碗湯。慢慢的端起來喝了兩口,接著又是兩口,不知不覺一小碗喝了大半。
他微笑,嗓音輕軟:「慢點喝,不夠鍋里還有。」
放下碗。時初晞有點後悔,她這麼做是不是心太軟,太好說話了?一頓飯,一碗湯就把她的心給泡軟了,要知道她昨晚可是被他欺負了整整一夜。
難道。她註定要被他吃得死死的?
時初晞小臉冷下來,更加不想說話了。
薄允慎今天換了位置,他沒坐在她對面,而是坐在長桌的主位,與她距離很近。
他給她碗里夾了一筷蔬菜。「看我這麼辛苦的份上,給個話,味道怎麼樣?」
「……」
她低頭咀嚼食物,沒抬頭也沒說話,甚至連睫毛都沒眨一下。
但她知道。這個男人存心的,就是想引她說話。
她偏偏不想說。
不過很快想起了什麼,她抬眼四處看了看。
薄允慎看出來她在找什麼,彎唇笑了笑說:「阿姨今天不在。」
「為什麼?」她終於忍不住問,按照平常阿姨都會在六點半過來,晚上八點左右走,風雨無阻,難道阿姨生病了嗎?
「我今天放了阿姨一天的假,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時初晞聞言定定的看著身邊的男人,看著他和煦英俊的面容上架著一副金邊圓框眼鏡。乍一看他臉上總是帶著溫淡淺笑,可近距離的對視,或者說是對視久了會發現,這層笑就是薄薄的一層霧。
眼鏡深處的黑眸淡漠而清冷,就像無人了解的汪洋海底。沉進去就會發現深冷幽暗,潛藏著巨大的可怕生物。
偏偏他一開口,又是溫文爾雅,無畜無害的模樣,令感覺那種可怕就是一時的錯覺。
他又往她碗里夾了另一個盤子里的蔬菜。溫柔提醒:「快吃吧,你早餐沒吃,菜涼了的話會對胃不好。」
「薄允慎,你喜歡我嗎?」所有的問題都來自本能,她脫口而出。說完茫然中帶著垂詢,她要一個答案,不想再猜來猜去。
他黑眸在她臉上巡視,「喜歡。」
「有多喜歡?從什麼時候開始?」
他親了下她粉粉的唇角:「從很久之前。」
「有多久?」
他薄唇挑了挑,「從我第一眼見你的時候。」
「第一眼?」她心頭抑制不住的亂跳。
「嗯。」他坐回了座位,習慣性的扶了扶眼鏡,低笑一聲眯了眯眸回憶:「當你還是時家大小姐的時候,可能你已經忘了,但我一直忘記,那天你穿了一件白色的公主裙,別人都戴著面具,只有你特例獨行的沒有戴。那天你還給了我一塊蛋糕,那是我看到過的世界上最漂亮的蛋糕,也是最美味的蛋糕,那種味道我到現在都記得。」
她的眼睛倏地睜大。頭腦一片空白,語無倫次的說:「可是……可是那個蛋糕……你確定很美味嗎?」
他點點頭,看她表情不對,「那天你跟我說是你親手做的,難道不是?」
她睜著黑白分明的眸。輕吸了口氣,情不自禁的小心問:「那個蛋糕你都吃完了嗎?」
「沒有。」他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唇間溢出一絲苦笑:「那天我和家裡有點矛盾,舞會本來我就不想參加,後來我是偷跑到花園的,然後保鏢把我找到,帶走了,那個蛋糕也在拉扯的過程中掉在了地上。很可惜,我只吃了幾小口,本來想慢慢品嘗。」
原來他只吃了幾小口……
時初晞瞬間輕輕吐出一口長氣。
「怎麼了?你想起來了?」他又靠近親了親她的唇角。
她板了一上午的臉蛋上有一絲羞澀和內疚的變化,偏頭與他拉開距離,拿起筷子說:「沒有,我沒想起來。」
「沒想起來你關心我有沒有吃那個蛋糕,還關心我具體吃了多少?」他眯起黑眸。
她不自然的咽了下口水,垂下眼帘,夾了一小筷菜放進嘴裡咀嚼,含糊道:「我隨便問的,不行嗎?」
他似看穿了一切般沒有再追問下去,拿起筷子同樣吃起來。
餐桌上安靜了一分多鐘,手機鈴聲響起,是他的電話。
他沒有起身出去接,而是直接接起。
這個電話很短,沒一會就講完,只見他擱下電話對她道:「一會兒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