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道晨光 你在給別的男人鋪床,我能說什麼
關婭?
時初晞皺眉,關婭找她做什麼,就因為她沒收紅包?
「初晞,不能休息,快走。」
也不知道溫迪在電話里和喻凡說了什麼,喻凡拉著她拚命往地鐵跑。
時初晞被一路拉著跑得頭髮亂了,膝蓋處傳來更疼的痛感。
鑽進車廂找座位坐下,喻凡慶幸的直拍胸口:「還好我們跑得快,你是不知道關小姐的厲害,整個秘書室的秘書沒一個不怕她的。」
時初晞揉著膝蓋,疼痛讓她說不出話來,其實也好理解,關婭的紅包戰術估計這些秘書也吃過苦頭,關婭又是關董的女兒,這些秘書就算不想收,也不得不收。
「剛才……溫迪在電話里也沒說清楚關婭為什麼找你,是不是你紅包沒收?」喻凡突然問她。
時初晞點了下頭。
喻凡瞪大眼睛:「天哪,你真的沒收?今天早上問你的時候你不說,我們都以為你收了,關婭那個大小姐不達目的不罷休,你不收她肯定不會放過你,難怪她今天氣沖沖的要找你。」
時初晞:「……」
「完了,你完了。」喻凡如臨大敵的眼神:「你是不知道這個關小姐有多恐怖,她對薄總那是喜歡得死心塌地,你要是不收,她就沒安全感,明天她肯定還會去找你。」
「……」
江南四季。
時初晞手裡拎著兩隻沉重的塑料袋進門,在回來的路上她過一家超市,買了一些生活必需品。
塑料袋放在玄關,她低頭掀起裙子,查看膝蓋,這處傷口本就褶皺多,經常走動不容易癒合,中午被薄允慎給她消毒擦了藥水之後已經有了要結疤的趨勢,剛才被那麼劇烈的跑步,傷口又開始在滲血。
她抽著氣坐到沙發上,公寓里沒有準備醫藥箱,踮著腳去玄關處的塑料袋裡翻出一包面紙,只好忍著疼用紙巾把血輕輕吸乾淨。
做完這些。她把受傷的腳蹺在椅子上,仰臉靠在沙發里盯著天花板直嘆氣,肚子好餓,袋子里的日用品也沒歸位,明天時豫過來肯定會發現不對勁。
她休息了一會兒,強撐著起身,門鈴突然響了。
這麼晚了,會是誰?
她剛搬過來,一時忘了看貓眼,就這麼一瘸一拐的走過去打開門。
整個人剎時頓住,門口赫然站著修長挺拔的身影。
他怎麼還是來了?
他不是說晚上要加班的嗎?
她呆萌吃驚的樣子取悅了男人,他含笑道:「怎麼這種表情,高興傻了?」
她手指仍然抓著把手。輕咬紅唇囁嚅道:「你不是說你很忙,晚上要加班的嗎?」
「工作是做不完的,我撿了重要的處理。」他伸手颳了下她的鼻尖:「喜歡這個驚喜嗎?」
她明明眼裡滿是欣喜,語氣卻是一本正經,帶著三分嬌嗔,「可是我說了我晚上沒空,你怎麼還是來了?」
「那我現在就走?」他長腿剛邁了半步,小手瞬間就拉住了他的衣袖,他似笑非笑的望她:「不捨得我走了?」
「你不是過來給我做飯的嗎?你做完了再走。」她倉促中手指向他另一隻手上拎著的塑料袋,裡面裝著滿滿的食材。
他勾唇,笑道:「有我的拖鞋嗎?」
「哦,那你等下,我給你找。」她小聲說完。飛快的跑去鞋櫃那裡翻找起來。
沒過一會兒就找了一雙嶄新的男士拖鞋過來,乖巧的放在他腳邊。
男人隨手把塑料袋擱到一邊,不疾不徐的套上拖鞋進屋,他看著離自己僅有半米的女孩,烏亮的黑色長發下臉蛋精緻小巧,紅唇上揚著弧度,望著他的杏眸清澈而無邪,像是在含情脈脈的看著心愛的人。
「女孩嘛,最蠢的時候就是一頭扎進愛情。」
他不著痕迹的狠蹙了下眉,隨即低下頭去拎塑料袋,額前的碎發遮住了眼中的暗色,鑽進廚房后片刻,從裡面探頭問她:「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時初晞對吃的不挑,但他都這麼說了,加上她膝蓋疼,便撒嬌的說:「三菜一湯,可以嗎?」
「四菜一湯都可以。」他牽唇溫柔淺笑,從容不迫的捲起襯衣的袖子,「你在外面看會電視,馬上就能吃飯。」
「噢。」她乖乖的沒去廚房煩他,就算去了,她這一瘸一拐的也幫不了什麼,還會給他添亂,不如在外面乖乖待著。
時初晞在沙發上看電視,廚房裡時不時依稀傳來男人有條不紊切菜的聲音,原本這套公寓冷冷清清的,突然因此有了煙火氣息。
然後她肚子更餓了。
摸了摸肚皮,她想起先前在超市買了些水果,翻出一顆蘋果出來邊啃邊看電視。
看了會兒,電視里跳成了廣告,她想起時豫明天要過來的事,拿起手機發了視頻邀請過去,那小子沒接。
她直接發了一封郵件給他,問他明天什麼時候的飛機。
等了會,時豫回過來:「換算成國內時差,明天我晚上七點左右到。」
明晚七點,剛好可以一起吃晚飯。
她愉快的把手機放下,又啃了兩口蘋果,男人端著盤子從廚房出來,溫柔的喚她:「可以開飯了。」
「哦哦,好。」她單腿跳起來,欲往廚房去拿碗筷,身體一下子離開地面,被他抱著放到餐桌前的椅子上。
「乖乖坐著,想拿什麼我去。」他按著她的肩膀。
她笑眯眯的坐著,「好啊,那剩下的你去做,我等著吃嘍。」
「你早該這麼做。」他說完,進了廚房。
幾分鐘后,三菜一湯上桌,開動。
時初晞咀嚼著食物,感覺每一道菜都很好吃,並且吃出了幸福的味道,滿足的眯著眼睛,咬起筷子問他:「你是怎麼做到的?這才半個小時,你居然真的做了這麼多菜。」
一份冷盤,一份耗油生菜,一份糖醋排骨,還有一份時蔬湯。
雖然簡單,但很合她的胃口,她不喜歡太油膩的,食材只要夠新鮮,吃本來的味道是最美味的。
「統籌方法。」
好吧,就算是統籌方法,給她半天時間她也不一定做得出來。
時初晞愉快的吃了一頓滿足的飽飯,飯後他也沒要她洗碗,廚房有專門的洗碗櫃。
看他在廚房收拾,她也沒閑著,單腿跳著去客卧把床鋪好。
她一條腿不方便,忙活了一通,累出了一身汗,用手背輕輕擦著額頭,直起腰發現男人靠在門框上不知道看了多久。
「你怎麼站在這兒沒聲音?」她把最後一個被角撫平,慢慢走過去。
「你在給別的男人鋪床,我能說什麼?難不成我過去幫你?」他要笑不笑道。
「什麼叫別的男人,那是我弟弟。」她反駁。
「你弟弟也是男人。」
「……」
她說不過他,哼了聲準備出去,男人的手臂往她面前一橫,按在門框上也阻隔住她的去路。
「你幹嘛?」
「怎麼是情侶款?」他下巴往客卧里抬了抬。
她眨了眨眼,不太明白他什麼意思,順著他的目光往裡面瞄了兩眼,然後才意識到他說的是時豫床上的四件套,和她卧室的一模一樣,可他今天過來除了廚房就是客廳,什麼時候他去過她卧室看過了?
「這是超市打折的時候買的,買一送一,很划算的。」
「划算?划算你就讓別的男人和你同蓋一模一樣的?」他嗓音嘲弄冷然。
聽他的口氣像是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時初晞像被蜇了一下,忍不住脫口而出:「是又怎麼樣,又不是我生產的,全臨鴻市和我蓋一模一樣床上四件套的男人多了去了,難道你要一個個去計較嗎?對,我就是窮,我沒錢,我愛佔便宜才買了一模一樣的四件套,這樣的我格調太低,配不上你的身份,這樣行了吧?」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抬手用拳砸他。
他高大如山的身影始終攔在她面前,任她打了好幾下,結實的手臂一圈,把她拉到懷裡,眉頭緊皺道:「你想多了,我在跟你說時豫床單的事。我不喜歡看到你和他蓋一樣的,重新換一套。」
「沒有新的了,時豫每次回來總共待不了幾天,所以給他準備的只有這一套。」她被他控制在懷裡,仰臉氣呼呼道:「當然我那裡還有,是我用過的,要是換上去,你豈不是又有新說辭了?」
「……」
他不說話,保持著摟她的姿勢,低眸一點點在她臉上巡視,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半晌,他薄薄的唇片動了動,突然道:「抱歉,我有嚴重的潔癖,不光是生活上的,感情上也是,所以我不允許我的女人身邊有別的男人存在。」
她氣消了大半,嘴裡卻說:「可是,他不是別的男人,他是我弟弟,是我親弟弟。」她特意強調了最後一句。
男人的眸底幾不可察的掠過一絲晦暗,稍縱即逝,客卧的窗戶打開著通風,吹進來的晚風撩起髮絲拂在她臉上,他抬起手將髮絲輕輕撩開,露出她柔美白皙的一張臉,手指沒有離開,轉而輕抬起她的下頜,不動聲色的淺笑:「你確定他是你親弟弟嗎?」
時初晞愣住,她看著他的表情,什麼也看不出來,一如既往的溫和從容,但她無法說出反駁的話來,眼神閃了兩下,扭臉掙開他的手。
男人不說話,就這麼盯著她。
幾秒后,她語氣繃緊:「你怎麼會知道?」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
她和他對視,被鏡片遮擋的黑眸深如幽湖,擁有彷彿能直擊人心的穿透力。
十秒之後她敗下陣來,撇了下唇低語:「這個說法只是外面的謠言,在沒有得到我父母隨口的承認之前,我無從告訴你到底真相是什麼。」
「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那你又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她哼了聲,都說家醜不可外揚,有他這麼堂而皇之的想從她嘴裡挖家醜的么?
想起過去的心酸,她抬手環住他脖子,身體鑽進他懷裡,感覺到他的下巴在她發頂蹭了下,跟著腰就被有力的圈住了。
「大概是和你同一段時間知道的。」
「同一段時間?十年前?」她抬起臉,吃驚的看他。
「很奇怪嗎?」他挑眉笑,「十年前這個謠言就在帝都傳起來了,因為涉及到你父親時部長,所以這件事被政商兩界當成了話題。一傳十,十傳百,幾乎無人不曉。我想你就是那段時間聽到的,但你不敢向你父母證實對嗎?」
「當然不是,我有什麼不敢的。」她噘唇吸了口氣,「當時滿帝都都在傳時豫不是時家孩子,是媽媽在外面和別的男人生的謠言,我聽了自然非常生氣,就回去向他們求證,我媽媽沒生氣,倒是我爸反而把我罵了一通,說謠言止於智者,還說外面的人亂嚼舌根也就算了。連我這個當女兒的也不相信他們,總之我爸特別生氣,從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敢問過這個話題……」
「好了,不說了,看得出來這是你的傷心事,不提也罷。」他體貼的按住她的紅唇,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嗯,不提了。」
她重新把臉埋在他胸口,聲音悶悶道:「不管時豫是不是我弟弟,反正在我心目中他就是我親弟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把我當姐姐,我把他當弟弟。自從時家出事後我和他相依為命,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時豫怎麼會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還有時泰銘出事後,在逃至今的時母任玉嬋。
但她絕口不提。
可見她恨任玉嬋,恨她的一走了之。
男人大掌拍著她的背,少頃他頓住了動作,停了好一會兒,她抬頭看他:「怎麼了?」
「時間不早了。」他抬起另一隻手腕看時間。
她聲音變小:「幾點了?」
「八點半了。」他扶著她的柳腰,在她臉蛋上親了親,腳步隨即往客廳走去,拿起茶几上的手機,又把做飯時挽上去的袖子一點點拉下來,扣上寶石袖扣。儼然又變成了白天那個優雅從容、高高在上的薄總。
她就站在原地看著他完成一系列離開前的動作。
他抬起眼:「怎麼這副表情?誰又惹你了?」
上一刻還抱著她為了兩套一模一樣的床上用品吃醋呢,下一刻就要走人。
這個男人到底懂不懂什麼叫情調,就不能多留一會兒陪陪她?
她臉皮薄,又不好意思開口,抿了下唇,硬梆梆的語氣說:「沒誰惹我,慢走,不送。」
聽她這麼一說,他反而邁步過來,仔細瞧著她的小臉,喉骨里溢著笑:「不希望我走?是誰今天死活不允許我過來的,說要忙這忙那,沒空陪我?」
「薄允慎。你壞死了。」她像只惱怒的小松鼠一下躥到他身上,手指抓著他的襯衣,踮起腳尖,往他薄唇上咬了一口。
力道不大不小,男人低低的笑,迅速反客為主,含住她的唇吻了回去。
她膝蓋還疼著呢,無法支撐太久,順勢將身體靠在身後的牆壁上,任他纏綿深吻。
這個吻結束后,他手指摸她敏感的耳垂,嗓音沙啞:「真想我留下來?」
她沒說是,也沒說不是。紅唇輕張,調整著呼吸。
「要想我留下來也行。」他曲起的手指改為刮她的臉頰:「時豫回來后,你先公布我是你男朋友,這樣給他一個心理緩衝的機會。」
「……」
她認真想了想,搖頭:「不行,時豫就回來幾天,何必這麼麻煩。」
他嗓音仍在笑,但臉上全然沒了笑意,眉梢帶著捉摸不透的意味,「也就是說,你想把我一直藏著,藏到他走,藏到他畢業。還是藏到他工作?」
聽得出來他聲音中濃濃的諷意,她望著他,臉蛋繃緊:「薄允慎,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說話?我說了,他是我弟弟。他很關心我的終身大事,害怕我被人騙,這樣有問題嗎?」
他薄唇掀了掀,語調淡得沒有異常,「你是說我會騙你?」
「我沒這麼說,我只是說時豫想保護我。」
「哦?」他哂笑,不疾不徐的問:「連你自己都懷疑他不是你弟弟,你覺得他會聽不到那個謠言?」
「不會。」她很篤定:「時豫十歲左右就被送到國外讀書,他每年回來的時間也就寒暑假。當年謠言起來后沒過多久就平息了,等他回國的時候已經沒人討論了。所以他肯定不知道。」
「你確定他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他的語氣變得咄咄逼人。
時初晞呼吸急促,她快要被這個男人莫名的對時豫的敵意給氣死了,想也沒想的就推開他,轉過身胸口起伏:「那你走好了!我才不想留你。」
男人一言不發,腳步聲往門口消失。
「……」
直到大門合上,她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看向門口,他……他居然這樣走了……
心裡氣得要命,隨手抓起旁邊的花瓶想要砸下去,舉到半空中又停下來,她雖不會鑒定古董,不過時泰銘以前喜歡收集這些玩意。她多少也能看得出來這個花瓶年代久遠,不是贗品也不是什麼仿品,這一摔下去可是不少人民幣。
放在以前,她在時家摔過不少時泰銘的東西,但如今她早已不是那個不知人間疾苦,一不高興了就耍性子的時初晞。
花瓶被輕輕放回原處,她氣呼呼的進了浴室,褪下衣服洗澡。
膝蓋受傷,她怕碰傷口,洗得很慢,等她洗完出來已經是四十多分鐘后的事情了。
剛才太生氣,也沒拿睡衣,反正公寓里也沒人,索性裹了浴巾邊擦頭髮邊出去。
腳步剛到卧室門口,大門處傳來動靜。
她以為聽錯了,停下腳步仔細聽,緊閉的大門突然就打開了,男人手中拿著鑰匙,面不改色的跨步進來。
片刻怔愣之後,她問道:「你怎麼有鑰匙?」說完發現自己問了個傻問題,這套公寓是他的,他有鑰匙也很正常,但這公寓她和他簽下了合約,現在她擁有居住權。
薄允慎進門換鞋,手上的小型旅行包擱到旁邊的布藝矮凳上:「你不是要我留下來陪你的么,這裡又沒有我的日用品。我回車上取過來了。」
一聽就知道他過來的時候就買好了放在車上,那他剛才還故意騙她,時初晞惱道:「薄允慎,你討厭死了!這麼逗我好玩嗎?」
他動手扯掉脖子上的領帶,笑出聲來,「我要不那麼做,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心想我留下來。」
「誰想要留你,分明是你自己想歪了。」她惱羞成怒,順手就把手中擦頭髮的毛巾扔到他身上。
他穩穩的接個正著,放到鼻子前聞了聞,火熱的目光又上下打量著她身上的裹胸浴巾。
她被他看得耳根子發熱,全身發燙,下意識的雙手抱在胸前。腳步往卧室退去。
男人哪裡容得了她躲,高大的身影擠進來,將她抱了個滿懷,用力啄了下她的紅唇:「嗯,是我想歪了,也是我不想離開,這樣行了嗎?」
他分明就是在取笑她,她身上只有浴巾,不敢掙扎,怕掉,腮幫氣得更鼓了:「不要笑了,再笑我真的趕你出去。」
他俊臉上鋪滿了笑意,放開她。動手開始解襯衣最上面的鈕扣,漫不經心掃過她的眼角多了幾分邪肆:「唔,我倒想看看你怎麼趕我,如果一不小心動作太大,身上的浴袍掉了,對於我來說可是福利。」
「才不會,我系得很緊。」她一看他脫衣服就緊張,不由自主的後退。
她一後退,他就逼近,不緊不慢,像獅子在逗弄嘴邊的獵物。
眼看身後就是床,她退無可退,拚命咽口水。
而他到了這時候停了下來。沒再進一步,可她太緊張了,判斷失誤,身體沒穩住,失去平衡往床角摔去。
他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手臂往懷裡帶,然而慣性過大,他被她帶著雙雙跌進床褥里。
幾乎在同時,薄唇落在她的下巴,又輾轉輕咬她的耳朵。
「薄允慎,你滿腦子都是這種事情嗎?」
時初晞推了下壓在身上親她的男人,哪裡推得開,他們剛剛吵過架,就突然沒事人一樣親熱起來,她實在是沒心情。
他反捉住她的小手按在身側,沉沉的笑:「你洗得這麼香,身上又穿這麼少,我要是見了沒感覺,豈不是柳下惠?」
她忍著翻白眼的衝動:「難不成你這麼親我是為了證明你不是柳下惠?」
「我是不是柳下惠,你和我做了那麼多次,你會不知道?」他俯在她耳邊吐氣。
她臉紅了。
他的吻想要往下,她不惜用受傷的膝蓋一起踢他,惱火的叫著他:「薄允慎!」
他停下來,呼吸粗而紊亂,俊臉與她僅有一指距離,狹長的眸微微眯起:「從現在起我可以不逼你向時豫公布我們的關係,但如果被他發現了,別怪我。」
「好,只要你不主動出現,故意透露,被他發現我不會怪你。」時初晞短暫的思考之後,如是說。
他抬了抬眉峰,算是和她達成了共識。
被褥凌亂不堪,女人臉蛋酡紅似火,雪白筆直的雙腿從浴巾下擺露出來,狠狠的撞進了男人的視線,喉結滑動,動手替她整理好,轉身進了浴室,不久後傳來水聲。
時初晞手指梳理著半濕的長發坐在床上想事情。他的意思她自然明白,別看時豫比她小,卻是個心思慎密的小子,但願他回來的這幾天,她能瞞得過去。
下一刻,她意識到了什麼,猛的抬頭看向浴室,他不是沒和時豫見過面嗎?怎麼會對時豫那麼了解?
從行李箱翻出睡衣換上,又翻出電吹風,很快把頭髮吹乾。
她躺在床上,留了靠門的那一半位置給他,耳朵里聽著浴室的水聲,心情複雜的想著這算得是兩人第一次同床共枕。居然不知何時陷入淺淺的睡眠。
然後她聽到浴室門的聲音,他的腳步聲。
身上的被子突然被掀開了,她愣了愣,睜開眼坐起身,俊美筆挺的男人蹲在床邊,他手邊擺著打開的醫藥箱,她先前公寓里沒備,這醫藥箱應該是他特意帶過來的。
她膝蓋上的傷口不知何時又有點滲血,一見他拿棉簽她就忍不住想要躲。
他的大手按住她的腿不讓她亂動,仔細查看,眉頭擰緊,「怎麼才半天,又弄成這樣?」
他洗完澡眼鏡摘下沒再戴回去,臉部稜角分明的線條顯露無疑,細長的黑眸極其銳利,說出的話讓人莫名有種畏懼,不敢吭聲。
「這是我讓應翎找的專門針對傷口癒合的葯,會好得比較快。」
他從醫藥箱里拿了棉簽和藥膏出來,將藥膏擠在棉簽上,再均勻塗抹在她傷口上,低頭的側臉溫柔,教人心動。
許久沒聽到她聲音,他抬頭看她:「怎麼不說話?很疼?」
她不自然的移開視線:「沒有,不怎麼疼。」
確實不怎麼疼了,他的藥膏還挺管用的,擦在傷口上面清清涼涼的,很舒服。
「怎麼不敢看我?」
「沒有啊。」她嘴裡這麼說,臉卻沒轉向他,故意眯著眼睛打了一個哈欠:「好睏啊,我要睡了。」
她當然不會告訴他,他沒戴眼鏡的時候比他戴上了還要帥,帥到令她心跳不止,想要一看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