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初覺者
?等陳哲從周身的劇痛中緩過氣來，才發現他早被人扒光丟進一個木桶內，自腦袋以下的軀體，全都浸泡在某種深褐色的液體中。
「好疼！」陳哲戳著牙花子，吸了一口涼氣。
現在身體各處沒有之前那般劇痛，但右肩的傷口卻是酸痛無比，由於泡在這種古怪的液體中，傷口處有種奇異的癢麻感。
看著空蕩蕩的身體右側，陳哲心頭閃過失落，迷茫，同時也有對那怪物的畏懼。
自從救醒肖詩璇的那一刻起，他平凡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誰能想到這個世界存在的真相是如此的殘酷，什麼卡巴拉之門，靈魂拘捕者等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令他之前所認知的世界觀瞬間崩塌。
最讓陳哲始料未及是他的小舅，一個普通的農民居然能輕易秒殺掉靈魂拘捕者呢？
雖然以失去一隻手臂作為代價，陳哲偷窺到了真實的一隅，但是這樣的條件卻讓他難以承受。
暫且不說他失去了一條胳膊今後的生活該怎麼辦？單單是父母那邊，陳哲都不知道該如何向他們解釋？
一時間各種煩人思緒湧上來，陳哲嘆了一口氣，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以後的事情留到以後在想。
勉強收拾好心情，陳哲轉動腦袋開始打量起現在的處境。
借著橘黃色的燈光，陳哲快速看了眼四處的環境，第一時間就明白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所在的這個房間大約有十五個平方大小，牆壁經過石灰漿簡單蘸刷處理，呈現出單調的白色。
在房間左側邊的老舊柜子上，堆滿了各種雜物和衣服，瓦房的正橫樑上吊著一顆燈泡，牆壁和橫樑交接出掛著許多蜘蛛網，牆壁上掛著八十年代的風格畫報。
三兩小木凳隨意被人丟在各處，在牆角支架上，更是擺著15英寸長虹牌黑白電視機。
唯一比較時尚的東西，只有那掛在牆壁上的中國結款式的掛鐘。
……
眼前的這一切陳哲太熟悉了，小時候因為眼睛的問題他曾在這裡住了15年，直到上高中之後才搬出去。
小舅家裡的擺設一點沒有改變，也不知道這些年他一個人是怎麼過來的。
看著這熟悉的房間，陳哲陷入了回憶，直到小舅的聲音響起才將他喚醒。
「你能說話了嗎？現在覺得身體怎麼樣？」陳哲的小舅叫莫羽，一個地道的農民，四十多歲了還保持著單身，此時他正叼著一支煙依靠在門口，漫不經心地看著陳哲。
「嗯，好多了！」
「好個屁，手都被別人撕掉了！這還能叫好多了？」
莫羽丟掉手中的煙頭，大步走向陳哲，呵斥道：「老子之前就警告過你，讓你不要管那些狗屁的光門，你非不聽！沒求得啥本事，還學別人英雄救美，替別人關上光門，如果上一次沒有老子給你的那一塊磁歐石，你娃早就死了！沒想到你這一次還不吸取教訓，又跑去招惹拘捕者，現在變成獨臂男滿意了吧？」
對於小舅的呵斥，陳哲早已免疫，他老舅就是一個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老舅咱們先不談這些，我記得剛才我倆還在CD市，為什麼突然間就回到了老家呢？」
「哼！」見外甥岔開話題，莫羽沒好氣地說道：「當然是走回來的！」
陳哲聞言嘴角抽搐了幾下，CD市距這裡至少也是幾百公里，老舅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抱著他徒步走了幾百公里？
唉，看來高手的世界像他這種凡人是無法理解的。
莫羽在木桶的四周轉了幾圈，然後再次點上一支煙，見陳哲欲言又止，他吐出一口濁氣，嘆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本想讓你平淡地過完這一輩子，但你既然已經接觸了真相，我也沒必要在隱瞞你，畢竟你都27了，也應該了解一些事情了。有些事情我也不明白，但我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給你聽吧。」
老舅找到一個小木凳坐下，在抽完手中的煙后，他終於開始講訴起來。
對於靈魂是否真實存在，世間上的人眾說紛紜。有相信的，也有持懷疑態度的。
比如說古埃及人，他們就相信靈魂的存在，所以他們將人類的屍體製成木乃伊，以期望能夠某天人類的靈魂能夠重返肉身，繼續在。
在中國也有類似的說法，人死後會進入閻羅殿，判官根據那人生前的作為，來決定他是否擁用輪迴的權利。
歐洲那邊也有人死後會進入天堂或者地獄之類的說法，但都大同小異。
而那些不相信的人，則是認為人死如燈滅，死了就意味著什麼都沒有了。
也有些所謂的科學家做過實驗，說是用稱量重量的辦法測出了靈魂的重量，以此來證明靈魂的存在。據言，人類死後會減少21克的重量，所以有些人就認為那21克便是靈魂的重量。
說到這裡，莫羽從褲包里掏出一支煙點上，「你小時候曾問過我，說能看到人死後，體內會出現一個泛著白芒的人形，而那人形和死者一模一樣，對吧！」
陳哲點點頭，道：「嗯，我記得這件事情，當時你還狠狠罵過我的。那個東西應該就是靈魂吧！」
呵呵，沒想到你小子這麼記仇，還記得我當時罵過你！莫羽吐掉口中的煙圈，笑道：「不錯，那就是靈魂！只不過人死後靈魂不會進入什麼天堂地獄，亦或者是閻羅殿，當人瀕死的時候，他們的身體上方就會出現一道光門……」
「然後光門背後會探出一隻手，將他們的靈魂抓進去！而那手的主人就是靈魂拘捕者？」陳哲打斷莫羽的話，立刻說道：「那之後人類的靈魂是不是會被它們吃掉？那群怪物就是來自什麼地方？」
莫羽搖搖頭，「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靈魂拘捕者這種生物的確要吃靈魂，它們也確實把人類當做牲口一般圈養在地球，但沒人知道它們來自於何方，更沒有人明白它們為什麼會吃靈魂，或許真的只是單純把靈魂當成食物。」
「難道人類一直都沒發現自己其實是被人圈養的嗎？」親自從老舅的得到證實后，陳哲覺得自己的背脊一陣陣發寒。
「怎麼可能？這麼多的人類，總有一部分人能發現這個事實。他們和你一樣，都是天生能夠看到光門和靈魂拘捕者的人。這種人被統稱為初覺者！而初覺者的靈魂比其他人的靈魂要強上數百倍。」
一些初覺者在發現真相后，曾四處宣揚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但這些人都沒有一個好下場，他們不是被當成瘋子就是被送到了火刑架上被燒死。
一部分則是和靈魂拘捕者簽訂了契約，以祭獻後代和被奴役的辦法，得到了某種程度上的永生和強大的能力，這一部分人在古代被稱之為神！這些神靠著信徒提供的信仰之力活著，他們不但要吞噬其他人的靈魂，還四處獵殺同為初覺者的人類。
最後一部分后則是不甘心成為食物，與那些志同道合的人聚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共同團體，為反抗自己的命運而鬥爭，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各自的信念逐漸產生了變化，所以最後瓦解成了許多組織流派。
莫羽按滅手中的煙頭，站起身對陳哲說道：「如你所見，你老舅我也是某個組織中的一員，當然從現在開始你也會成為這組織中的一員，直到靈魂被拘捕者抓走的那一刻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