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的女人都很可憐(2)
馬小波蒙了,眨眨眼睛,直盯盯地望著劉阿朵,站起來慢慢往後退,他突然發現,眼前這個女人其實一直都是陌生的,是他自己一直在欺騙自己也欺騙著她。「是了,是離開的時候了。」馬小波環顧了一下這個房間,心中也生出一絲留戀,但也沒什麼可拿的,他夾上自己的公文包,對已經不再看著他的劉阿朵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下樓的時候,起了一點風,馬小波想:「人生其實一直都在打尖,根本不知道哪裡才是歸宿。」他想起了一位叫李駿虎的詩人寫過的一首叫《我走》的小詩:
我說走
我就跟著我走
如果我不走
我就推著我走
害怕每一個落腳點是終點
更害怕這一輩子老是打尖
等我不再走的時候
是我不再叫我走
不再走的時候
是我不想再走
那就不走了
讓心去走
大街上消暑的人很多,馬小波聞到烤羊肉串的味道,感到了飢腸轆轆。他不由想起了幾年前的冬天跟庄麗生氣,做的那個離家出走的夢,與那個夢裡的寒冷和孤寂相比,走在熱鬧的夜市,馬小波更加感到虛幻,竟然有些好笑。那時,尚有個蘇小妹可以在夢裡解救自己,而今不想蘇小妹還好,一想到她,馬小波就覺得一切都會變得更加糟糕。「我現在是條無家可歸的喪家之犬了。」馬小波微微笑著,走進一家燒烤排檔,要了幾樣烤串,一瓶啤酒。
兩瓶啤酒下肚,馬小波感到有點暈,他一直在想事情,想庄麗和劉阿朵,他想到:「庄麗很可憐,劉阿朵也很可憐,這個世界上的女人都很可憐。」他在想自己的生活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後來他終於想清楚了:「在這個世界上,也許只跟一個特定的人生活在一起才踏實,才能找到活著的感覺,只是那感覺也許是痛苦,也許是快樂,也許苦樂參半。」
馬小波決定去找庄麗,他付了錢,借著酒勁大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