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8章 幻真術的代價
東方關元知道自己再度在劍魂之下受到重創，卻已經顧不得，更無暇留意自身的變化，勉力維持幻真術。
傳來的生命力突然枯竭。
東方關元大為失望，此番損失如此之巨，卻沒能將阿離送走，虧大了。
但不管怎麼說，死胖子天皇栞凩應該是完蛋了，為星真和雲菲兒報了大仇，就算為此付出重傷也值。
他便準備停下幻真術，用清心術修復自身累累傷痕。
突然，生命力繼續傳來，而且越來越盛，似無止境。
東方關元略怔，立時明白過來，想必這些生命力來自附近星球的億萬智人，他對這些無性繁殖的智人並沒有什麼好感，死絕了更好，免得再去打擾幽蘭三女所在的模擬世界。
因此，他不僅沒有停止，反而全力施展幻真術。
生命力狂涌而至。
昏睡之中，阿離聽到一個平平的，不含絲毫感情的聲音：「玩家日墓夜華，請選擇遊戲場景，一、宮鬥爭霸，二、初級勇武，三、初級技法，四、改名場景。」
阿離疑惑：日墓夜華是誰？
無長哥哥這是又把我送入什麼樣的幻境？
她回想了一下，有些失落，就算在幻境之中，她的無長哥哥也沒有正面許她。
唉！
人生好寂寞啊。
她命中注定的貴人，她銘刻在靈魂最深處的無長哥，把她帶上永生之路，卻始終因為她的傳承，對她敬而遠之，她寧願還是過去的弗戈小阿離。
平平的聲音再次響起。
幻境還能選擇？
阿離回過神來思考，宮斗就算了吧，如果皇帝是無長哥，她不介意去與其他女人爭搶，但以他的性格，不會玩這種低級趣味的把戲，改名也算了吧，這個名字想必是他給取的，他的東西豈能輕易捨去。
勇武也算了吧，無長哥哥喜歡溫柔的女人，不喜歡男人婆，幽蘭、星真無不溫柔入骨，就連雲菲兒也是，才會得到他的另眼看待。
剩下的，就只有技法了。
初級技法是什麼？
管他呢，反正是無長哥的幻境。
「初級技法！」
眼前一陣暈眩，睜開眼，阿離驚奇地發現，她身在一家古式客棧之中，自己竟然是一幅肉身，穿著寬鬆的睡衣。
幻境！
這當然是幻境！
阿離下床，赤著小腳走到梳妝台前，對鏡照了一下，然後呆住。
鏡子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
不是尖瘦的弗戈狐狸臉，而是橢圓臉，五官勻稱，眼睛不是太大，屬於扔到人窩裡就再也找不到的普通女人。
這是誰？
阿離不禁有些心慌。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隱隱在她耳邊，又似在她心底響起：「阿離，藏好自己，等我來尋你。」
「無長哥哥。」
阿離又驚又喜，轉頭四望，卻哪有半個人影。
東方關元是幻真術的施術者，能窺視幻境，他原來存了渺茫的希望，試圖把阿離送到模擬世界，哪料阿離竟然進入了真實世界，替代了一個叫日墓夜華的玩家身份。
「或許是生命力太充足了，以致穿過模擬世界，直接潛入真實世界。」
他暗自尋思，然後突然閃過一個奇想：「幻真術得自異種，莫非異種曾經就是靠這幻真術將自己送入人類世界？」
這不無可能。
既然他能送阿離突破真實世界的屏障，異種當然也可以。
但些時生命力繼續傳來，化作某種神秘的力量，撐得他發漲，不容他繼續思考，當即，警示了阿離之後，便中止了幻真術。
只要不被系統發現異常，阿離在真實世界比模擬世界更安全。
阿離是個聰明的女人，擁有大智慧，東方關元相信她能適應新身份，堅強地活下去。
總算了卻一番心愿。
東方關元在放逐世界的親友並不多，還活著的更少，除了阿離，只剩明心、瓊玉和德爾，其他人關係就要遠一些，包括他的便宜師父藍元，安置一個，他的壓力就小一分。
睜開眼，就看到慧根立在他不遠處的虛空之中，愁眉不展。
「想必是滅了他的智人讓他不爽。」
東方關元不理會這老傢伙，急忙尋回被胖天皇栞凩剝離的魂體，但魂體已經在潰散之中，他僅僅恢復了大半的記憶，魂體卻無法再歸攏核心，散作煙雲。
東方關元
暗自巡視自身，卻愕然發現，自己並沒有之前想得那般虛弱，反而更顯精神，另外，支撐他的已非之前的魂力，而是充斥著一種神秘的成分，正以某種形式模擬著魂體，這種成份正是幻真術從生命力轉化而來。
這是怎麼回事？
東方關元大奇，他曾經在冥界使用過幻真術，並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幻神擁有幻真術不知多少歲月，也只是神人級，輕易就被昊天擊殺，在苦海倪橋上，也沒發現其魂體的異常。
東方關元仔細想了想，之前，他被劫靈術將靈魂核心從魂體中剝離，僅靠靈魂核心發動幻真術，莫非有失才有得，必須捨去自身魂力，才能留住此神秘之物。
用腳底板都能想到，這些東西更彌足珍貴，至少能模擬魂力，支持他的靈魂核心。
東方關元試著驅使它們，卻如魂體一樣，在虛空中飛行，而且速度極快，幾與他發動影遁術相當，他順便找回遺落在空中的陰陽幣，只是被剝離的魂體卻再也撿不回來。
他不由有些惱火，他的魂體中含著他大半的記憶，現在僅余靈魂核心，只有最銘心刻骨的記憶還保留著，其他的都已經消失，而且，不會再有諦生為他備份。
同時東方關元心中又很興奮，他隱隱猜測，這些東西既然來自幻真術，而幻真術是因為有異種的碎片，或許，它們可以使他與異種一樣，能在混亂時空中長存。
「別再穿來穿去了，晃得我眼暈！」慧根閃到他面前，不滿地道。
東方關元心滿意足，不僅送走了阿離，還有意外獎勵，這幻真術真是好法術，異種碎片真是好東西。
他不介意慧根的怒氣，笑道：「反正你已經用著那些智人，沒了就沒了，何必發火。」
慧根忿忿地道：「我才不管那些智人的死活，你小子差點把我吸干！我現在嚴重虛弱，你說怎麼辦？怎麼補償我？」
「哦？」東方關元明白了，這老頭也受到了幻真術的波及，他無賴地道：「是你自己不小心，須怪不得我！」
「唉！看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慧根嘆了口氣，隨即詭笑道：「小子，別高興太早，你去星際聯盟看看吧，看你乾的好事！」
「星際聯盟怎麼了？」
東方關元隱隱感到不妙，不再與老頭啰嗦，縱身離開。
所到之處，整個星際聯盟已經一片死寂，所有的宜居星球上，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不僅如此，連只活的螞蟻都沒有，草木都已經完全枯萎，有的在烈日下正在燃起熊熊烈火。
「啊！」
東方關元越來越驚，他的故鄉竟然也被幻真術波及，被他親手徹底毀滅！
「怎麼會這樣！」
東方關元喪魂落魄，又悔又恨：「明明知道幻真術是損人肥已的不祥法術，為什麼就不能節制？」
之前成功送走阿離的喜悅已經蕩然無存。
這代價實在太大了，大得他無法承受。
星際聯盟有他的親族，是他的根基，原本還想著就算拯救不了整個放逐世界，也要把星際聯盟給保存下來，而如今，放逐世界還沒有崩潰，星際聯盟卻先被他自己葬送。
「不！」
東方關元恨極自己，奮力想把幻真術從生命力轉化來的異物驅離，可是，那些神秘之物卻如附骨之蛆般，任他傾盡全力，也無法驅離分毫，彷彿它們已經與他渾然一體，是他靈魂核心的延伸。
竟然不能自棄！
折騰了一會兒，東方關元漸漸恢復理智，不再自我懲罰，努力思考補救之策。
人沒了，宜居星球還在。
星際聯盟的資料庫里保存著各種生命的基因藍本，以及詳盡的傳承文明，只要將它們再生出來，萬年之後，又是一個全新的星際聯盟。
就這麼辦！
最全的資料當然存在執掌星際聯盟的龍家的伺服器中，東方關元直奔龍星。
再一次衝進聖堂的特權房中，模擬聖體，戴上網路終端，進入虛擬空間。
讓東方關元意外的是，星際網居然還在！
星際網雖然已經沒有一個人登錄，卻仍在空轉。
東方關元又驚又喜，星際網在，就證明聖圖還在。
聖圖居然沒有被他的幻真術剝奪生機！
略微一想，東方關元便明白過來，聖圖不是喻原，或許並非智寵，而是發達的純智能，並非生命形式，按聖圖自己的說法，其甚至不是普通的智能，並沒有固定的形體，而完全由數據構成，只要有網路有數據存貯的地方，聖圖就可以存在。
幻真術只汲取生命，而對於純數據並不感興趣。
聖圖成了漏網之魚。
「聖圖！出來，快點出來！」
聖圖沒有出現，卻有一個遙遠的聲音道：「小龍神，是什麼人毀滅星際聯盟？」
「栞凩！」東方關元咬牙道：「來自另外一個星際世界的高手，就是這個該死的混蛋，不只毀了星際聯盟，小半個星際世界的人類都被他抹殺！」
他眼下不想讓聖圖知道這一切其實是他自己所為，而是想等聖圖幫他恢復星際聯盟后，再告訴其真相，免得將聖圖嚇得藏起來或者怠工。
「栞凩，他在哪裡？」聖圖的聲音明顯帶著慌恐。
「這死胖子已經被我殺了！」
「吁，這我就放心了。」聖圖贊道：「小龍神，你不愧是真神，是星際聯盟的保護神。」
「別拍馬屁了！」東方關元暗中感到羞愧，「我需要你幫我恢復星際聯盟，我允許你使用各種科技手段，將基因庫里的數據轉化成生命，重現星際聯盟的文明。」
「造人？」聖圖很堅決地回答，「不行，這是絕對禁止的。」
東方關元沉聲道：「我允許你這樣做，一切後果由我來負責！」
聖圖仍然非常堅決：「對不起，小龍神，你不是我的主人，沒有權力對我授權做這種禁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