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魔窟秘境歷險記(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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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幕突兀閃現點點金光,一個金丹期的魔道修士從天上掉了下來,他用手捂著胸口,嘴角卻溢出一絲鮮血,就連身上的道袍都被都被鮮血浸濕,緊緊貼在身上,他顫|抖著伸出手指,遙遙指著眼前一個身穿黑色相貌英俊的少年。
「你……」魔道修士想要說話,卻在開口的那一刻,鮮血卻大片大片的溢了出來,落在地上濺起點點血花。
那個黑衣少年面無表情地立在那裡,雖然看起來極為消瘦,可是卻有著暗夜帝王一般的氣勢,讓人無法忽略。
緊接著,在魔道修士驚駭地視線中,動作極為緩慢地從身後抽出了一把劍。
也不見黑衣少年有什麼動作,可是下一刻,那個魔道修士顫|抖地身軀卻突兀的停止在那一刻,然後就像是被人斜砍一刀劈成兩半,詭異的是,那被分離成兩半的身軀卻沒有任何鮮血。
慘白的月光在此時衝出了雲層的重圍,照在黑衣少年英俊的臉上,不是葉逍遙又是何人?
葉逍遙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那柄劍,漆黑的劍身呈流線型,劍柄看上去極為古樸,可是卻讓人為之心驚,為其中所包含的殺伐之氣所震懾。
如果紀秋年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大呼起來,這是葉逍遙的第一件上古神器,名為飲血。
飲血是由上古煉器士以饕餮血骨為引鑄造而成,因其煞氣太重無人可以震懾,而被數百名上古大能修士共同封印起來,位於蒼溪州的黑風嶺。不過但凡神劍都有其神魂,俗稱劍魂,那劍魂當然不甘心被封印於此,所有不斷地在黑風嶺外擴散神識,吸引過往的靈根強大的修士。
而葉逍遙獲得這柄神劍是在加入宗門以後,參加討伐魔道宗門天魔宮時路過黑風嶺獲得,可是那個時候的葉逍遙已經十五歲了。
如果紀秋年知道,一定要為此感嘆一番,誰特么說劇情變了,分明沒變好么?只不過就是時間提前了五年而已……
而已……
而已……
而已你妹夫!!
葉逍遙可是當今世上最強的造化聖體,年僅十歲就有了原著中十七歲的實力,這特么簡直堪稱逆天中的逆天好么?!
這還要不要人活?!自己的節操本來就已經告急了,現在簡直是十二級警戒啊喂!
只可惜這一切,紀秋年目前是絕對看不見了。
葉逍遙伸手擦拭著劍上並不存在的血跡,低下頭輕語:「不行,還是差太多,我和他之間的距離……不夠,遠遠不夠,我還要變得更強才可以,這樣他應該再也跑不掉了吧。」
「如果擔心他會跑掉,為什麼不把他的眼睛蒙起來,讓他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然後用鎖鏈把他牢牢鎖在身邊,讓他逃脫不了。你應該不是這等婆婆媽媽之人,為什麼面對感情之事如此猶豫?」
葉逍遙低下頭,用手撫了撫劍身,道:「飲血你不懂,他對我的意義,也許,沒人會懂……我寧願傷害我自己,也不願任何事物威脅到他的生命。」
葉逍遙這輩子大概永遠不會忘記,也絕對不允許自己忘記。在他從天堂掉入地獄,在地獄中苦苦掙扎時,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樣得猙獰可怖,卻是如此的現實:有了實力就有了一切,財富名聲勢力應有盡有;沒有實力的人活該被人欺壓。這個世間沒有真情,也不會存在這個東西。親生父親都尚且為了名聲將自己的親生兒子和妻子逐出家門,兄弟姐妹從頭到尾都是一樣的面孔,醜惡憎恨嘲笑……
葉逍遙每當看到柳眉兒愈加病重的身體,心中的憎恨都會多一分,不僅僅是對拋棄他們的家族,還有這個世界!
直到那個人出現,想到這裡,葉逍遙低低笑了出來,那種笑容很奇怪,好像是憧憬也好像是一種充滿控制欲的猙獰。
葉逍遙大概永遠也不會忘記,這世間有這麼一個人明明是仙人之資,是他這一輩子也無法企及的存在,那人理應在天堂俯瞰眾生,而他卻要在地獄中苦苦掙扎仰望天堂,這就是他們本身的差距。可是那個人卻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自願從天堂落在了地面,站在他的身前,給他這十年間從沒有從人世間感受到的溫暖,讓他知道原來這個世間還是有真情存在的。
可是他卻不再是原來的葉逍遙,而是一個對世間充滿憎恨的瘋子。是的,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所以,在看到那個少年出現在他的身邊時,就不可控制的萌生出將這個人牢牢抓在手心的欲|望,這種控制欲讓他都為之心驚。所以,他極力地隱藏自己瘋狂地蠢蠢欲動的內心,為了不讓那個人離開,而以虛假的面孔來偽裝或者說粉飾。
這麼做,很卑鄙是吧?
的確,很卑鄙。
可這樣不夠,遠遠不夠……
葉逍遙絕對不允許忘記,當時面對明家的那種無力感還有絕望的心情,只因那個時候自己太弱,弱到無法親自復仇,所以那個人就替他做了這一切,然後消失不見……
想到這裡,葉逍遙的心中就有些疼,這是一種空洞、無力的疼。這種疼雖不致命,卻早已深入骨髓,不可自拔。所以他請教鳥爺怎麼可以迅速變強,為了變強讓他做出什麼都願意,所以,他才在鳥爺的帶領下,徒步走到黑風嶺,冒著生命危險讓飲血認主。
由於雙方的實力差距實在太過巨大,認主的過程堪稱慘烈,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葉逍遙身上的皮肉沒有一塊是完整的,血液不斷地從他身體各處淌下,幾乎有那麼一瞬間讓他產生了錯覺,其實他已經死了。可是下一刻,他就強迫自己恢復神智,心中默念那個早已深入骨髓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他不能死,不能就這麼死去……
所以,他最終挺了過來,正式步入假丹期,離真正的金丹只有一步之遙。
在他獲得實力的第一件事,就是復仇,向自己生活了十年卻從沒有獲得一絲溫暖的家族復仇,直到滅門。
這樣的他,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接受呢?
大概不會吧。
不過那不要緊,真得不要緊,只要他繼續偽裝不就行了,直到那人再也離不開他身邊……
葉逍遙笑了笑,將飲血放入劍鞘,轉身離開……
於此同時,魔窟秘境東區,此時卻發生了一見奇怪的事。
分散開來的金丹期魔道修士正在被四五個正派修士圍攻,按理說一個金丹修士戰勝五個築基修士綽綽有餘,可是那個魔道修士卻只有逃竄的份。
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
那五個人的站位分佈相當奇怪,體型比較大的站在前面,而且用得都是統一的土屬性功法,減緩敵人的速度;而在中間的人卻是在飛快游|走,用得是風屬性功法,用來進行騷擾;最外層的人用得是攻擊力強橫的火屬性或者蕾屬性,讓敵人受到重傷。
就這樣不斷的磨,魔道修士終於支撐不住靈力枯竭暈了過去,然後被那幾個正派修士用捆仙索捆起來,放在他們的根據地。
令人感到無比驚悚的是,根據地此時幾乎全是魔道修士被捆綁著的身影,而那一個個正派修士紛紛喜笑顏開。
「哈哈,這種感覺真特么不錯,不像剛剛過來被人圍攻,那感覺真特么操|蛋!」
「沒錯,真不愧是雲夢仙宗大師兄啊,就說了這短短几句話,什麼要打到最後的敵人,必須要剪去他的黨羽,讓他變成光桿司令;還有什麼按照自身優勢來站位,打散對方逐個擊破,這簡直是經典中的經典!」
「是啊,如果沒有雲夢大師兄的錦囊妙計,我們現在大概還窩在這個小小的根據地吧,更別說反敗為勝,情勢逆轉!」
「這一次雲夢仙宗也要開升仙大會,我一定要去。有這樣一個大師兄,生命安全都有保證了啊!」
「我也要去!」
觀滄海站在一邊看著,不過卻並沒有喜色,此時的他已經換上了不引人注意的褐色衣袍,參與了這一次行動。不過也因為這次大獲全勝,讓他知道和紀秋年的差距,那人是他可以肖想的嗎?差距真的好大,讓他有些絕望,真得像那個人說的,一個凡塵皇帝之子怎敵得過高高在上的雲夢仙宗大師兄。
不過加入雲夢仙宗,成為那個人的師弟,這樣距離會不會少了一些?
陷入沉思的觀滄海並沒有察覺,角落處向他投射過來的含著殺意的眼神。葉逍遙站在那裡,注視著觀滄海的表情,不漏過一絲一毫,怎會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把飲血握緊,力量大的手指都在顫|抖。
為什麼所有人都要和他搶,那個人明明是他的,是他一個人的!
那個人不也這麼答應過了嗎?
可是為什麼心中還是會如此不安?
好想就這樣,把那人藏在骨血里,不讓任何人看到,更不讓任何人覬覦!
就在這時,擁擠的根據地里,一個小小的雪白的毛絨絨的身影跑了進來。
那個身影不是小祖龍田田又是何人?
田田一跳一跳進了根據地,第一件事就是悠悠哉哉給自己到了一杯水,然後慢悠悠的喝著,神情簡直不要太愜意!
葉逍遙看著田田走了進來,就一直看著根據地門外,可是等了好久,都沒有見到心心念念的身影,心中有些不安,不由得走到田田身邊,問道:「秋年呢?你不是和他在一起的嗎?」
這時田田終於喝完了一口水,極為慵懶地打了一個呵欠,百無聊賴地道:「安啦安啦,我就是回來傳話的,我主人讓你們立刻集結起來一起前往魔窟中央,我家主人現在就在那裡啦。」
葉逍遙問道:「你們不是在外圍搜查情報嗎?為什麼跑到魔窟中央去了,那裡很危險得難道不知道嗎?」
田田可愛地擺了擺手,一張毛茸茸的臉十分呆萌,道:「放心啦,不過被抓住了而已,我家主人臉皮挺厚的,估計要血祭的話一天左右絕對煉化不了,趕得上的!」
被抓住了,開什麼國際玩笑!
在場眾人哽著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主人被抓住了你還浪費時間喝茶,這獸這麼說自家主人的,臉皮厚?!
不,不對,一個智計超群的人怎麼可能,就這麼隨便被人捉住了?
比較熟悉紀秋年的鳥爺問道:「大概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咦?」田田微微仰了仰頭,道,「想不到你還挺了解的,我這主人腦子有坑,自投羅網了,順便還說了自己的身份是雲夢仙宗大師兄,生怕對方不抓,呵呵……」
眾人:……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簡直是聞所未聞啊。面對元嬰老祖逃命都嫌速度不快,還自投羅網,這簡直是在作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