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覺醒

「這樣就差不多了，大概能幫助她過濾掉那些人性的黑暗面吧！她自己心中會有個設定，如果有必要，這個設定也可以關閉，她也可以看到那些黑暗面。」

羽將一塊透明的水晶緩緩融入天心的身體當中，沒有意料中的光芒大作，而是無聲無息的融入。

「這個有什麼用處嗎？」

櫻夢輕輕晃著頭，聲音無意識的發出，她的眼睛還有些迷茫，問題彷彿是慢了一拍才出現。

羽聞言不由微微一愣，然後看向櫻夢，馬上就明白髮生了什麼。

「剛剛......你的記憶發生混亂了吧？沒問題，那個是你原本的記憶，現在的你不能擁有原本的記憶......具體什麼原因我不能多說，但如果你擁有原本的記憶，在這個世界生存的痕迹會烙印在你的記憶上。」

「簡單來說，你原先在記憶就像一本護照......你們世界應該有那種東西。真是的，和那傢伙待久了，不免沾染上了一些他現在身處的世界的語言嗎？總之，如果把世界比作國家，你到其他國度去會被敲上一個痕迹，證明你去過了那個地方。世界之間也是相同的原理。」

「但有一點值得說明，世界之前不同與國家之間，特別是你那種原初世界。原初世界是十分排斥外來者的，就算是我也不能過久的待在那裡。倒不是害怕原初世界會排斥我，而是害怕我會忍不住把那裡毀掉。咳咳......又扯遠了。」

櫻夢有些迷茫的點了點頭，不過她還是大致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羽笑了笑，剛要說些什麼，便發現身旁的天心似乎已經快要融合完畢，便不再開口，安靜地等待融合結束。

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天心的身體緩緩的漂浮起來，眼睛睜開，不過瞳孔中沒有一絲神采，彷彿是一個被玩壞了的木偶。

這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天心的雙手開始無意識的顫抖，似乎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她的面部肌肉也不禁微微抽搐，全身也開始了顫抖。唯獨她那無神的眼睛，與之前無異。這樣的狀態看在櫻夢眼中有些心疼。

「不要緊，這是正常的，想要接受那傢伙的傳承，不承受巨大的痛苦是根本不可能得到的。但這不會對她有什麼影響，權當是做了一場噩夢。等她醒來后回想，也並不會認為那是一場現實。」

莫名的，櫻夢微微鬆了口氣，但羽下一句話又不經讓她提起了心。

「但這是有生命危險的，一旦她的靈魂堅持不了這種痛苦，恐怕會迷失在心靈深處。就是這種傳承唯一的懲罰，但是很殘酷。畢竟想要讓死人復活的方法不要太多，就比如說是你，成長到一定程度后，可以直接從命運之河中將已死之人復活。或者乾脆殺入冥界，將已死之人從冥界搶走，這並不是什麼難事。難的是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

羽說完便咂了咂嘴，突然發現自己有些話癆了，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養成的習慣。

「那......該怎麼辦？」

櫻夢的語氣中明顯帶著一絲擔憂，難得為別人提起她的心。羽搖了搖頭，說道。

「我可以保住她的性命，不讓她迷失在心靈深處。但這樣做的代價也是顯而易見的——這個傳承與她也無緣，她不可能繼續接受傳承，悲觀一點，甚至她那可憐的心靈力量也會消失不見。」

羽不由轉頭看了一眼正皺著眉頭忍受痛苦的天心，悠悠一嘆。

「現在只能希望她能夠堅強一點了吧！畢竟只要忍忍就能過去了。」

「能詳細說說，天心她，承受著多大的痛苦嗎？」

「若非要類比的話，充其量甚至達不到你接受魔力原石那時候的痛苦大，但是......你們並不一樣。」

櫻夢的臉色微微發白。她當然明白羽為什麼會說這句話。她與天心能忍受痛苦的能力差距很大。

她做的那些噩夢都會給她帶來無與倫比的痛苦，但那是一個遞進的關係，雖然第一次她差點承受不住，後面數次也差點承受不住。但幾次之後，便就慢慢習慣了，雖說後來的痛苦越來越大，但習慣之後，倒並不是不能忍受。可饒是這樣，她在接受魔力原石時卻依舊差點承受不住。

而比那個時候痛苦僅僅是弱了一點，天心也絕對承受不了這種級別的痛苦。因為那不是單純的痛苦，還是一種靈魂上的折磨。

櫻夢輕輕咬著唇，手指緊握，指節微微泛白。然後她忽然舒了一口氣，輕聲問道。

「我沒記錯的話......接下來是第二天，也就是進行格鬥訓練的那一天！所以請給我安排對手吧！」

羽似笑非笑的看著櫻夢，並沒有回答，只是揮揮手，一個人形傀儡出現在了這片空間中。

「規則和以往一樣，不準使用命運的能力，武器自選，然後......」

「武器我選鎚子！」

「呃......」

在羽有些驚愕的目光注視下，櫻夢手中出現了一把巨大的鎚子，然後狠狠揮向那個傀儡，發出了巨大的聲響。那個傀儡竟然在櫻夢掄動大鎚的情況下被擊退了，這一狀況不僅讓羽無語扶額。

櫻夢現在的樣子真的不算特別雅觀，特別是她手中揮舞的巨大鎚子，幾乎比她的身高還要高出一截。不過這樣一對比，倒是有些反差萌。

「發泄是可以，不過注意不要被自己的慾望所支配。」

稍微提醒了一句，羽便不管身後金屬碰撞所帶來的巨響，專心的看著天心任何細微神情的變動，做好隨時救援的準備。

身後「叮叮噹噹」的聲音不斷傳來，哪怕是刻意去忽視，但依舊會傳到耳朵中。羽不由皺了皺眉，然後隨手一揮，一道透明的光幕升起，將交戰中的櫻夢與沉睡中的天心劃分成了兩個世界。

現在的她可謂是不容分心，畢竟事關可愛後輩的生命安全，不容許有一絲差錯。她對心靈這塊研究依舊不是特別深，只是略懂一些粗淺的皮毛。雖說已經足夠，但這種皮毛只有在她專心致志地情況下才有可能挽救回她。

而另一邊的櫻夢已經發現自己的狀態有些不太對勁，但她並沒有阻止自己，手中的錘舞得呼呼作響，將那隻傀儡頻頻擊退。

然後，在瘋狂揮舞著手中錘的同時，突然那個傀儡變得一動不動，靜立在中央。眼神空洞無比，這不禁讓櫻夢想起了天心，同樣是空洞的眼神。

她沒有去關心自己似乎是通過了第一場考驗，而是立刻下意識的轉頭看向漂浮在半空中的天心。邁開步伐向天心所處的地方跑去。

可是......

櫻夢正大步往前跑著，突然撞上了一頓無形的牆壁。臉重重的貼在上面，貼上了一個淡淡的痕迹。

她的眼中閃著淚花，輕輕揉著有些泛紅的小鼻子，然後伸出右手，發現前面是一堵無形的牆壁。

她不由敲了敲那個牆壁，可牆壁對面的羽似乎是沒聽到，依舊專心盯著天心，注視著她一舉一動。

櫻夢不甘心的又敲了幾下，發現依舊沒有任何作用，便放棄了嘗試，轉頭撿起地上的鎚子。

......等等，鎚子？

櫻夢一臉蒙逼的盯著手中的鎚子，鎚子也與她無眼瞪大眼。櫻夢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然後隨手將鎚子丟在一旁，跪坐下來盯著懸浮在半空中的天心，那個令人揪心的孩子。

同時她有些懵逼的自己問自己，自己是腦抽到什麼地步才會選把鎚子。關鍵是以前自己絞盡腦汁也過不了的一關，拿把鎚子亂掄，然後就過了......就過了？櫻夢表示她一臉蒙逼。

天心似乎有些好轉，雖然身體依舊在抽搐，但幅度明顯小了一些。再將視線轉向羽，她的表情也略微放鬆了些，這也表明天心似乎已經度過了危險期。

不過這也僅僅是櫻夢自己的判斷罷了，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情況，她也了解不多，只能通過牆壁對面兩個人的面目表情來大致推測。

而正當櫻夢有些胡思亂想的同時，天心的身體突然劇烈抽搐起來，伴隨著還有一絲絲的詭異能量。羽稍微向後退了幾步，直到她的背部觸碰到了一個堅硬的光滑的平面。

然後她看到牆壁后跪坐著的櫻夢，然後點了點頭，將那道牆壁解除。而在牆壁被解除的那一瞬間，一道猛烈的狂風席捲而來，幾乎讓櫻夢差點站不住，被狠狠吹向遠方。

「快要......結束了......應該......」

羽的聲音夾雜著狂風，聽上去有些模糊不清。

櫻夢撇了撇嘴，目光中有些無奈，但更多的卻是欣喜。雖然大致聽出羽表示天心所接受的傳承快要結束，理所當然，櫻夢便露出了欣喜的微笑。

羽回頭看了眼櫻夢，便笑著搖了搖頭，揮手將狂風驅散，露出其中蜷縮成小小一團的天心。

天心此時不知為何渾身赤裸，雙手抱膝，頭緊緊埋在其中，臉上帶著安靜的微笑。皮膚還有些潮紅，似乎是剛剛痛苦的餘韻。

櫻夢笑了笑，緩步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將這個如同嬰兒一般嬌嫩的天心抱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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