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無力

「如果我不呢？」長發男子說道。

他丟下了手中的匕首，將女孩輕輕的放在一邊乾淨的桌面上。

在這間幾乎已經被拆掉的屋子裡居然還有一張保存完好的的餐桌。

除此之外，就只有還站著人的吧台和露西躺著的地方還算是沒有被吳桐波及到。

一名黑衣人隊員撤退的時候用槍托狠狠的擊打在了露西的後腦上，她就是在那個時候暈倒了過去。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會一口咬掉你的腦袋，然後把你沒有頭顱的身體安放在麥田裡做成一個稻草人。」

「不用擔心你會看不見聽不見，夥計，我會再用一捆稻草做成你頭的模樣，把它串在一根棍子上插在你沒有頭的身體里。」

吳桐手舞足蹈的喋喋不休起來。

「哦？是嗎。我很期待那樣的風景。」長發男子說，「我一直想要做一個勞作者，沒有事情的時候我就坐在我農場旁邊的椅子上，喝著啤酒，看著我的羊群在不遠的山坡上吃著青草。」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背後拔出了一柄造型詭異的武器。

從大小來看它依然像是一把匕首，只是刃口的邊緣泛著紅色的微光。

刀身的背後帶著深深的血槽，這把危險的武器會在插入敵人身體的瞬間放出大量的鮮血，讓他逐漸失去體力。

側面有著兩個圓孔，不知道什麼作用。

「你大概是我見過最沒有理想的反派了。」吳桐嘲笑道。

「哦？是嗎。」長發男子還是這樣說到。

他緩緩的蹲下身，擺出了進攻的姿勢，像是一隻正在蓄力的健壯獵豹。

吳桐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在腦海中思索著要怎樣去撕裂這件玩具。

「艾塔……」突然有人在他的身後低聲的說道，那道聲音很細，像是睡夢中的人喃喃的低語。

吳桐猛地愣了一下，他想起來了，自己原本是要保護那個服務生和搶回那個小女孩的，但是剛剛他滿腦子裡都是如何去破壞掉眼前的這些敵人。

就像是忍不住要去踩碎那些劣質的人偶一樣。

黑暗裡，毒液發出了幾聲意義不明的沙啞笑聲。

趁著吳桐愣神的空當，長發男子奔襲了過來，他接近吳桐的身邊，猛地舉起匕首劃下。

連子彈都不能穿透的黑色流質上，出現了一道豁口，然後黑色流體蠕動，就在長發男子的眼前將那道口子修補完畢。

毒液抬頭猛地尖囂，揮手想要砸中長發，但是對方靈巧的避開了。

從這一刻開始，毒液篡奪了身體的控制權。

黑色流質形成無數細小的觸手向著長發直刺過去，長發四處彈跳躲避，大量的尖刺也跟隨著他的身體移動。

他揮動匕首割斷了一些觸手，但是更多的觸手向著他迎面而來。

終於，那張黑色的網徹底捕捉到了這條靈活的金槍魚。

觸手交織而成的網死死的將他粘住，兩三條觸手穿透了他的肩膀和小腹將他定在了牆面上。

像是某個先鋒藝術家的人體藝術，有著及其深遠的哲學意義。

「現在你再繼續跳躍啊，我的小跳蚤，看看我手裡的的這瓶殺蟲劑對你有著什麼效果。」是毒液沙啞的聲音，他揮舞著手中的利爪說道。

「我們從哪裡開始呢，心臟？不，不，不……那樣的話你就會立即失去意識，不能親眼看著我把你的臟器一件一件的從肚子里掏出來。」

「你應該充分享受了死亡的快感后才能閉上眼睛。」

「艾塔……」躺在地上的服務生再次低聲說道。

毒液愣了一下，隨即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頭，「不！你不能這樣！……沒有我的幫助，你只會……」

「你只會……」

「呼……」毒液頂部破開，吳桐冒出了頭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剛剛的一瞬間，藉助著露西的呼喚，他稍微掙脫了毒液的思維。

看到眼前的怪物裡面突然冒出了一個黑髮的亞洲人，長發男子愣了一下。

吳桐立馬控制那些流質覆蓋著了自己的頭顱上，形成了之前那個猙獰的面具。

不能讓對方看到自己的面容，但隨即又想到這群黑衣人最初進入餐廳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餐廳里所有的人。

「你是誰？」長發男子開口說道，「為什麼要阻礙我們？」

吳桐沉默不語，思考著眼下如何收場。

「我們是毒液！」他猛地張開大口說道，舌頭在空中扭動。

「毒液嗎？看起來你現在有一些小麻煩。」

一絲危機感觸電般的傳過了吳桐的全身，他猛地轉頭，三個同樣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各自拎著一把重武器站在門口。

「噓~！」正中間戴著牛仔帽子的男人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嘿！奧斯頓，你看起來就像是一條被扔在垃圾桶里的爛魚一樣讓人噁心！」

被釘在牆上的長發男子苦笑了一下，現在他渾身動彈不得，連攤攤手的動作都做不到。

「嘿！嘿！嘿！讓我們看看，現在又冒出了三隻屎殼郎，你們是要在這裡……」毒液口中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加特林噴吐子彈的聲音打斷了。

門口的兩名黑衣人啟動了手上重武器。

流質瞬間在他的面前形成了一道屏障，奧斯頓趁著對方分心，翻動手腕以那把造型詭異的匕首割斷了身上的觸手。

一落到地上，他就立即奔向了門邊的女孩，完全不像是一個身體上帶著多處貫穿傷的人。

奧斯頓一把抱起女孩衝到了門口，另一邊嘴上叼著雪茄的黑衣人看著自己同伴已經出來，砸吧了一下嘴，吐出一口煙霧。用肩上的攜帶型火箭筒給了屋子裡一顆炮彈。

吳桐猛地向著吧台撲過去，那裡還有露西和一名店員。

「轟！」炮彈猛地爆炸，餘波吹翻了四周的桌椅。

吳桐連忙站起，不能讓那個小女孩被他們帶走。

螺旋槳的聲音傳來，吳桐正要衝出去，一架武裝直升機極低的懸停在了餐廳門口，以最大的火力向著裡面傾泄了足足有40多秒的彈藥。

期間再次發射了兩枚火箭彈。

等到對方的攻擊結束，吳桐的身體上猛地射出大量觸手，觸手纏繞在直升機的螺旋槳上，將這個龐然大物生生的拖墜到了地面上停止運作。

但是另外一架搭載著女孩的直升機已經飛遠了。

吳桐轉過身向著屋頂發出憤怒的嘶吼。吧台邊的女店員獃獃的看著眼前這個剛剛保護了自己的怪物。

它正痛苦的抱著自己的頭，發出嘶鳴。

「你看…這就是…你的實力…」

「不依靠我…的話…你也就只能…做到…這種地步……」

「我說過…我們一起……才能稱之為…」

「毒液！」

沙啞的聲音在他的腦海里不斷的響起，毒液循循善誘。

黑色的流質從他的身體表面褪去，脫力感逐漸襲來，吳桐昏睡了過去。

女店員看著眼前赤身裸體的男人，最終決定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