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六章 永別了，小安（4）

哈利與赫敏急匆匆地出門追趕——林小安已經轉過了一個拐角。

不知想到了什麼，哈利從兜里掏出一坨銀燦燦的布團：「赫敏，先穿上隱身衣吧，別被小安發現了。」

赫敏雖然不解哈利的意圖，但她是個願意相信朋友的好姑娘：「好。」

兩個人一路尾隨林小安，到了——哈利內心深處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地窖，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

……

林小安孤零零地站在地窖的門外，怔怔「看」著美杜莎的頭像，他的眼神是放空的，沒有焦距。

過了很久，林小安終於輕聲說出口令：「……蟾酥。」

門開了，林小安的腳步頓了頓，慢慢走進地窖，哈利和赫敏連忙跟了上去。

此時，斯內普教授正在批改學生們的作業，他聽到門口的動靜，抬頭看見林小安，不禁皺眉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城堡里亂逛，快回你的寢室——」

「我心裡有個疑問，老師，想請您為我解惑。」

「……什麼？」

……

「牛奶——純牛奶，假設有人在純牛奶中加入了毒藥——即使是無色無味的毒藥，通常都很容易被發現。

用麻瓜們的常識來解釋，這是因為牛奶中富含蛋白質和乳清，遇到某些特定物質就會形成不易消化的絮狀物。

這些絮狀物除了肉眼可見，容易甄別之外，還會影響腸胃的吸收功能，從而延緩毒藥毒性的發作時間——對不對？」

斯內普教授放下手中的羽毛筆，默默聽著，等林小安說完，他點頭道：「你說的沒錯。」

……

「但是——」

林小安仰起頭不看斯內普教授，他使勁眨了眨眼睛，好像要把快流出來的眼淚給逼回去。

「但是！」林小安的聲音帶著哽咽，說：「我卻在無意中看到了某位魔葯大師的手記——

他開創性的發明了一種藥劑，可以完美地與牛奶融合，無論是外觀、口味還是氣味，牛奶不會發生任何性狀的改變，甚至不用在牛奶中加入砂糖或者其他調味掩飾。」

斯內普教授陰森森地說：「那又如何？」

……

「今晚……如果不是陰差陽錯，那杯牛奶本應該是我喝下去的……」

林小安一鼓作氣，把剩下的話說完。

「是，我有通用解毒劑。但我喝下的是立刻發作的烈性毒藥，萬一無法及時拿取解藥，為自己解毒……後果如何……您應該心知肚明的，對吧？」

「那又如何？」斯內普教授重複了一遍，他看上去沒有絲毫波動，平靜地說：「這一切都是你的臆想。也許韋斯萊只是食物中毒——」

「老師……我是您的親傳弟子啊……」

林小安嘆息般地說：「我在您的藥品櫃看到過那瓶毒藥——貼著標籤——僅有一瓶，因為藥引難得，是不是？

我請求您——您能讓我看一眼藥品櫃嗎？如果真的是我冤枉了什麼人，我願意向他磕頭賠罪！」

……

斯內普教授的神色沒有半點異常——穩穩的面無表情：「小安，你的思想很危險——你走進了一個誤區——我希望你回寢室去，好好的睡一覺，等明天我們再來討論這個問題。」

「是啊，是該拿出來討論討論——明天我會當面問問鄧布利多教授，也許這是鳳凰社想要用我的性命，來博取伏地魔的信任？」

「你是一個奇怪的孩子，小安。」

斯內普教授終於不再無動於衷，他從辦公桌的後面走過來，靠近了林小安。

……

「會功夫、力氣大，而且……似乎對魔咒免疫。我思考了許久，都找不到十全十美的方案……」

斯內普教授微微垂下頭——林小安的個子已經跟他差不多高了，只矮了幾英寸——直視著林小安的眼睛。

「是我調換了那杯牛奶——但你說錯了一點，這件事與鳳凰社毫無關係。

偉大的黑魔王大人不希望你活在世上，我必須遵從他的命令——我畢生追隨著我的主人，加入鳳凰社只是權宜之計而已。

所以，我想到了下毒——善泳者溺，善騎者墮，只要毒性發作得夠快夠猛烈，讓你沒有時間自救……

這本來是一個很完善的計劃，可惜卻被愚蠢的韋斯萊給破壞了！不過……還好可以……」

……

林小安氣的渾身發抖：「我一直以為……您是正義的巫師！伏地魔殺害了那麼多無辜的——」

突然，林小安說不出話了，他從喉嚨里發出「咯、咯」的氣音，低頭看向自己的左胸口——

一柄鋒利的銀色短刀，插進了他的心臟！

斯內普教授握住刀柄，用力把短刀刺得更深一些：「小安……你大意了。我曾教導過你，不要輕信任何人——你看，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

林小安滿眼的不敢置信，艱難地抬起手，試圖做些什麼。

斯內普教授輕輕地說：「不要做無謂的反抗……這把刀的刀刃上，抹了劇毒……永別了，小安。」

……

「不！小安！！」

哈利大喊一聲，掀開了隱身衣。

「除你武器！」

情急之下，赫敏對斯內普教授使用了除械咒，但這顯然無濟於事。

斯內普教授反應迅速地躲過魔咒，他的手也同時放開了插在林小安心口的那把刀的刀柄。

失去了唯一的支撐力的林小安「砰」的一聲，乾脆利落地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上，眼睛睜得大大的，毫不拖泥帶水的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