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肆 忘
?張芷凝過了好久,終是醒了。
蘇醒過後看見的是厭涪,在她的記憶里已經刪去時間之神的記憶,只留下張芷凝和許蘇琴的記憶。
而厭涪正是傀儡師,許蘇琴是由別人手中刻畫出來的。
關節處的勒痕和脖頸的疼痛,都在提醒著她現在的局勢,即使身體還是夫芘,也改變不了許蘇琴所有的記憶都在她這的事實。
「厭涪,為什麼把她的記憶給我?」
難道是因為淵繁?
厭涪也不想作答,呼了呼氣,「帝俊想必跟你做過交易吧,想成為自己人,你還有得煉。」
高子龍坐在黎錫而以往坐的地方,泡著茶,聞茶過杯留香。
的確是,溫志忠也好,月酌也好,刑裔,厭涪,淵繁,甚至是……如今的厭螢和王莉……
他們之間,經歷了多少血雨腥風。
可是對淵繁和錫而來說,當年相伴好幾個世紀的黎月弦,卻已不覆存在了。
要不是為了錫而,月酌或許不會選擇往自己留存記憶的紅羽里,存住黎月弦的記憶。
唉,這邊月酌也知道怪怪的,可是當初選擇了就不能後悔。
頂上紅羽,存著黎月弦的記憶,月酌摸了摸自己腦袋,即使她如今再可恨……
曾經也是錫而與淵繁的老夥伴……再說了,沒有了記憶,她在無盡獄里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齊林師範學院,初中]
在課堂上,有個男孩似是沒在聽課。
身為高中部學長的子俊,走到他面前,咳了咳,「這位同學,有任何問題可以提出來,別發獃。」
孟森立即反應過來看著他,「我是有點頭暈罷了,師兄。」
子俊無奈,「這可是美術部課堂,不至於吧。」待他繞過隔在他們中間的畫架時,子俊愣住了。
帝俊眼睛眯了眯,錫而再出生的時候,怎麼會沒想過孟森會不會也選擇了死亡重生……
現在的他似是有兩個人,子俊笑了笑,「你畫里的人好眼熟,我好像認識。」
孟森手上一頓,收起笑容,「我寧願不認識。」
畫上的女子,合谷穴上有一朵淺綠色曼陀羅,黑色的衣裳和其溫和的表情搭配不上。
漸染……孟間染……
子俊不知何時走開的,孟森沾到黑色於筆尖,描繪著髮絲,喃喃自語。
「孟間染……」
你就應該……也來一次死亡,來一次重生……
他們出去過後,研究院又是一片寂靜,帝俊思索片刻轉身出去。
張芷凝坐在家裡,準確的來說是被迫坐在淵繁的家裡。
面對著淵繁這個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坐著,沉默不語。
淵繁好似也不太喜歡她的樣子,正好,這些記憶也不是她想要的。
「張芷凝?你姓張?」
看著眼前泡茶人的嫻熟動作,抿嘴,「不能姓張?」
手中一頓,「不是,我還以為你叫許蘇琴。」
「我不會擅自拿她的記憶去做什麼的,你可以叫我張芷凝,也可以叫我夫芘。」
夫芘……?!
看著他明顯的驚訝一瞬,張芷凝疑惑,「帝俊沒跟你說?」
呼了口氣,看了他一眼,又端起面前的白茶聞了聞,「張這個姓氏的人,據他所說好似是在血液上跟忘川夫芘有相似之處,我也不太懂。」
只是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了讓她成為人的辦法,強行灌入許蘇琴的記憶就說是張芷凝的出生之處……
唉,看來沒那麼快結束吧。
黎錫而已經重生,按道理來說應該除了護她周全就沒別的了,這些人到底是為了什麼。
淵繁起身,去拿點小點心,張芷凝看著他的背影,似乎有什麼在重疊,她笑了。
過後看見的,是淵繁眼裡的驚訝,她說了什麼嗎,剛剛,好像是說了什麼吧。
對,剛剛重疊起來的是許蘇琴的記憶,對於淵繁的思慕。
張芷凝故意裝作不知,歪頭,「你怎麼了?」
淵繁這才拿著點心坐下,放好后看著她,「沒什麼,我叫你芷凝吧,」喝了口茶,「你……也喜歡紫薯奶糕?」
她點點頭,不去思考淵繁話里的意思。
許蘇琴每次都喜歡像她剛剛那樣,淵繁一說那吃的就起碼精神,「淵繁,紫薯奶糕~紫薯奶糕~!」
淵繁不禁微笑,然後又收起,起身,「你的房間我收拾過了,但是沒什麼東西,走吧,去超市。」
張芷凝點點頭,跟著出去了。
只是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帝俊,張芷凝看著他,「您是找淵繁,還是找我?」
家裡淵繁泡著茶接待帝俊,他看著張芷凝,「忘川和孟家,是什麼關係。」
張芷凝一笑,「我與您做的交易里,並沒有泄露隱私一項吧。」
淵繁面對張芷凝的不容置疑的霸氣,即使對著帝俊是敬語,依舊是聽著令人起雞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