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柒 眼睛
看著王格亦六神無主的表情,帝俊也還是毫不留情的說,「怎麼,這段記憶本就是你自己的,現在接受不了了?」
你的父親,可是因為我曾代替過你生活,一把斧子砍過來呢。
溫志忠家裡,錫而與溫敬鏡一直對視著,月酌沒想到還是會發生這樣的事。
錫而現在所有的姿態,舉杯抿唇,指繞耳墜,僅僅只是一點差別罷了,可這樣的不是錫而。
「褒姒。」
彷彿不怎麼驚訝,褒姒猩紅了眼看著她,「鸑鷟,好久不見。」
鸑鷟嘲諷一笑,「久么?不過十六年罷了。」
褒姒眨了眨眼睛,掩飾不住那一點失望,「怎麼,看見我不開心嗎?看到錫而你才會開心嗎!」
她沉默不語,褒姒看她這樣只覺得很不舒服,「我不會做什麼的,無論怎樣黎錫而都不會死去,而我會一次次的被你們灰飛煙滅。所以我才憎恨厭螢憎恨立夏,更憎恨黎錫而!」
褒姒坐在沙發上,往後一躺,「我這次也是被漸染復活的,復活在她體內,呵。」
一骨二人,如果不是這樣多好,她早就可以死了,死了痛快。
「那我呢?」鸑鷟看著褒姒,「是我打開了那個盒子,導致一個宮女處子生育,和你的誕生。」
看著一張一合的嘴,褒姒諷刺一笑。
鸑鷟說:明明是我的錯,怎麼沒恨我。
褒姒陰沉著臉,「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恨你。」轉身進了房間,鎖上。
鸑鷟內心很是糟糕,褒姒就不該再出現了,漸染也會孟家的咒術嗎?
厭涪不知何時出現在窗邊,月酌看去,仍是覺得奇怪,「你聽見了。」
她點點頭,「聽見了。」走去坐在沙發上,「是孟森,」熟稔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漸染藉助孟森的身體,模仿了孟家的咒術,直接復活了褒姒。」
「那錫而會怎麼樣?」
「還在,這是肯定的。」
厭涪感覺到手被人提起,看了看空無一物的地方,對著門口,食指往上一提。
月酌看見門口的溫志忠被厭涪提了起來,「溫志忠,只是談話。」
厭涪瞄了眼月酌的方向,將人放了下來,左手的茶也放了下來,「你好大的膽子,溫志忠。現在敢對我動手了?」
溫志忠捂了捂被勒出血痕的脖子,不置一詞。
厭涪走向錫而的房間,對面的門先打開了,骨爪破出的瞬間,厭涪直接拿著刀刺進了她的手掌心。
褒姒看著手掌心的血,「這是什麼?」
厭涪挑了挑眉,「看來你復活了記憶也沒有了很多啊,這是那隻血眼睛。」
回身向大門口走去,經過溫志忠的時候,厭涪看著他,「帝俊可沒說過不能殺了你。」
這邊孟森已經被高子龍帶到原來的畫室里,孟森看著自己畫的那副畫卻沒什麼印象,只是搖搖頭。
帝俊這時也帶著王格亦回到淵繁的辦公室,「校長,王格亦老師已經被確認無罪釋放。」
並被強行的拿過食指,在紅印台上摁了摁,最後摁向了簽名處,遞給了淵繁。
淵繁看了看帝俊,又看了看王格亦,「從今天開始,你將重新回我校工作,繼續擔任語文教師一職。」
王格亦點點頭,帝俊將身後的門關上,「我知道那次的事你並無太大過錯,可是你不該給錫而希望。」
王格亦眼神驚恐,與以往也不一樣了,因為那段記憶的回到,他才知道自己多麼不配。
「那我接下來該怎麼做?」
淵繁看了看帝俊,彷彿也是很好奇的樣子,帝俊看了看淵繁,「不會有人記得你曾入獄的事情,就和王莉一樣,也就是現在你的妻子。」
「好。」
淵繁看了看不遠處的茶几,喃喃道:夫芘枝葉,忘川灌養。
王格亦忙完了一節課之後,敲了敲校醫室的門,王莉開門之後有點驚訝,「爸?」
「現在不是應該是親愛的嗎?或者與你母親那般,叫我啊亦。」
王格亦進去,卻看見了厭螢,她起身看著王格亦,「那我先走了,別忘了你說的。」
王莉點點頭,扯過了還在怔愣的人坐下,「你發生了什麼,你現在給人感覺……很害怕的樣子。」
王格亦苦笑,發現自己想流眼淚卻只剩下乾澀的痛感,「我都快忘記自己是個骨人了,呵。」
王莉像是想到什麼,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拿回記憶了。」
王格亦愣了愣,「你一直都知道嗎。」王莉點點頭,「立唯安,也就是我媽媽,告訴我的。」
「她怎麼會知道?!」
怎麼可能,什麼時候的事?看著訝異的王格亦,王莉的眼眸突然變得極淺,看得他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