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欲要說什麼,便又被另一個男服務生的驚呼聲給驚叫到了。
「他們四個準備抉擇誰是地主的兒子嗎?本來看到他們要走的,結果卻都好端端地回來了,我去!我們要什麼時候下班啊?!」
星辰看了眼某片白牆上掛著的精緻四角形掛鐘,接著搖頭苦笑,「實在不行,你們就先下班吧。明天一切照舊。」
「啊!老闆,你來守嗎?」
男服務生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精緻的臉,就連口吻都帶著些抱歉。
這可是他們應該做的事情。
星辰淡定地用力拍了兩下胸脯,堅定地說道,「星老闆說話算話,你們就撤吧。」
「可是……」這次說話的是另一個瘦瘦高高的女服務生,眼裡有些怕怕的。
「放心,不會扣你們工資的。你們又都住的遠,我都沒有辦法給你們一個穩定的居住環境,所以,守夜就交給我吧。」
氛圍一下就變的暖融融的,除了沈賢之外,包括遲純在內的幾個人幾乎都是熱淚盈眶,心中念頭涌動如浪濤。
「那裡有幾桌客人走了,遲純,你帶著他們去收拾收拾,然後早點回家。」
說話的人是沈賢,態度很是牽強,臉上則是滿滿地嫌棄。
遲純用力地點了下頭后,就和幾個服務生去忙了。
「誒,遲純!」遲純邁出沒兩步的步伐一下又倒退了一步,轉過身,迎上星辰像水晶一樣發著光的雙眸,「照顧好善美,別讓她太累,這丫頭呢,的確是很認真,不過,你們能擔待的,就多擔待點,我也得個星昂他們交代,懂了嗎?」
還以為什麼事,遲純覺得星辰的口氣就像是在責怪自己的照顧不周一樣,於是帶著無奈地笑容,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美妙的音符。
「我知道,您放心,大家都很喜歡善美,」比劃到這裡,又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事,目光一頓,但是又恢復了以往,「我們以後只讓善美負責店內工作,其餘的,我們來處理。」
星辰也是點點頭,事情都發生了,再怎麼彌補都晚了。
「行吧,你去吧。」說完,輕拍了下遲純的肩膀,示意其離開。
只有他心裡知道,他想吸取些遲純身上的倔強和不服輸的氣息。
也不知是怎麼了,最近總是能聽得見自己的心跳。
去醫院渾身上下檢查過了,可是都沒有查出問題。
但是某種不詳和不安的感覺卻緊緊地包裹住自己,尤其是在夜晚,這種被綁的感覺尤為清晰,尤為令自己感到害怕。
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緊張感。
「發什麼愣呢?」一聲略顯冷冰冰的呼喚將自己的緊張感個褪去。
星辰回頭看了眼沈賢,輕笑道沒事。
沈賢知道星辰肯定有事,上次他瞞著自己偷去醫院,後來,他就在某些時刻能看到緊張又有些憤怒的表情。
本以為自己偷翻他的病例可以看到點什麼,結果卻是看見給他描述,精神壓力過大導致內火大,需要降火調節這幾行字。
「今天我也陪你一起。」
「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ALEX。」
星辰婉拒了沈賢的好意,再怎麼樣,他始終是自己最依賴的朋友。
望著那雙精緻卻有些諱莫如深的眼眸,沈賢反倒安慰起來,「我正好抽空研究下新的甜品。」
說完拍了拍星辰的肩,力度強硬卻一點也沒讓人疼。
遠遠地望著那道被緊關著的門,星辰才意識到,自己的確是想多了。
性格會變,但是本質是沒法改變的。
也許,是自己不夠了解沈賢而已,而自己怎麼能夠輕易懷疑自己最信賴的朋友呢?
牆上的擺鐘機械地一步一步走著,一下就來到了一點的位置。
在這寂靜的氛圍下,淺浩然能感受到的,只有空蕩蕩的寂寞和冰冷。
他不會主動去問淺笑的行蹤以及淺笑的任何事,除了等。
已經不知守了幾個夜了,坐在客廳沙發的淺浩依然是精神奕奕。
那雙如鷹的眸子在黑暗中綻放著冷冽的光,讓人一眼就能夠尋到。
「你怎麼還不睡?」肩上被披上一條薄毯,接著是一陣又一陣的按壓式的按摩。
原本因繃緊而酸痛的肩膀才終於得到了些放鬆。
「我說你啊,嘴巴硬,表情也硬,可是心,卻和一塊豆腐似的。」
莫若琪熟練且專業地按摩著手下僵硬的肩,一邊搖頭一邊無奈道,「笑笑是你的女兒,這是不會改變的事實。你們倆都這樣十幾年了,想必小姐看了也十幾年了,估計,都快傷心壞了。」
淺浩然的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的朦朧,鼻翼緊縮了下,嘴唇有些無力地張著,「她自己都不管笑笑,在和不在都一樣,至於傷心?」
平穩的唇倏地揚起了笑容,嘴角甚是苦澀,「儘管事實是這樣,但她依然是我淺浩然這輩子,下下輩子,最愛的人。」
肩上規律的作用力一下沒了,「還真是固執,父女倆都一個樣。」
從窗外透進來的朦朧月光設在溫和的白皙側臉,映照著主人臉上的晶瑩,看上去,格外的凄美。
淺浩然,無論你強調多少遍,我,還是會繼續執著地走下去的。
「你已經連續等了幾天了,還是回房間休息會吧。剩下的時間我等。」
「不了,我來吧,」說著便不著痕迹地向一旁移動了下。
「啪嗒!」一展亮著微弱的橘黃色燈光藏在燈罩下。
淺浩然看著這盞檯燈,心裡感到十分地平靜,眼底且浮現一層朦朧的霧。
這盞燈,像極了自己的心情,孤單卻又渴望溫暖。在黑暗的氛圍里,唯一的一盞燈卻勢如破竹地劃開一道微乎其微的影子,即使微小,即使沒有任何作用,但,也是幫助。
心的指引如此,除了感嘆著自己悲涼的一生和那絕望的愛情外,還有一盞燈,那就是淺笑。
她是他唯一的希望。夜色已深,牆上的擺鐘已經指向了凌晨一點。
餐廳內的主光等已經關閉,只留了一盞側廳的巨大水晶燈在閃亮著,而光色已被調至了最暗。
「沈賢,要不你守吧,我撐不住了。」
星辰的下眼已經漸顯一縷淡淡地青色,姣好帥氣的臉已經露出疲態。
而沈賢則是在吧台內安然地切檸檬片,完全毫無累意。
「你都不累的嗎?」轉身看著沈賢悠哉地切著檸檬,可是在他的旁邊已經堆滿了兩個超大的瓶子,裡面裝的都是檸檬片。
「修身養性,鍛煉心性。」
哎喲哎喲哎喲!
自己困得可只剩半條命了!
好高檔又帥氣的八個字啊!這傢伙,其實根本就不是陪他的吧。
呵,還真是豬隊友!
「不是說研究新品嗎?結果來切檸檬,唉,我們以前溫柔穩重的ALEX是不見咯!早知道就不該同意做什麼手術。」
握著刀把的手突然停頓,低沉的眼瞼動了下,隨即又恢復了動作,「人要向前看。」
篤定地回答讓星辰覺得陌生,卻又不好說什麼。
不對,是他不知該到底如何去表達這種不熟悉的原因。
如此一再地反覆,最終還是化為不得不接受的無聲嘆息中結束。
於是再轉過身,看著遠處靠窗鄰坐的四人,原本就鬱悶的心一下又沉了下去。
這到底,這四個人玩什麼把戲呢?如果換做是別人,他早就掃地出門了。
不過,一直支撐著他的決定的是裡面有一個他無比期待的人,那就是一向以冰冷著稱的殺手,星昂。
「我說,你們就不困嗎?」
率先發話的是齊雲烈。
其實齊雲烈在這後續的時間中,靠著手機已經將未處理完的事情全部完成。
等他緩過神時,才發現,他們仍然舊在僵持著。
「你問她,要是說,大家就早點回家睡覺,」淺笑冷冷地回答,一臉倔強。
「你鬧夠了沒有,現在幾點了,有什麼我們改天說,好嗎?」
星昂的口吻依舊冷淡,甚是疏離。
只是在眼角有層溫柔浮上,如果仔細聽,就會發現在冰冷的態度里隱藏著一些擔憂和關心。
齊雲烈的眉毛輕挑一下,似乎對星昂說這些話感到很是意外。
「看來,星先生不像我想象中的那麼的冷,嗯,不錯不錯。」
星昂則是自動選擇忽視某人的馬屁。
這種不知所云的馬屁,少理對自己好。
吃了個閉門羹?
呵,他才不會在意,他只是覺得好玩,所以逗逗人罷了。
望了眼窗外漆黑的夜,伸了個大大得懶腰外加打了個巨大的哈欠。
坐在一旁的顏沫倒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對不起,齊公子,很抱歉打擾你的休息,可是,」接著無辜地看了眼正一臉嚴肅看著她的淺笑,接著又繼續苦惱地道,「剛才你也是聽說了,我要是不說星昂為什麼和我在一起的理由,她就動關係開除我。」
「錯,這句話你翻錯了,」什麼事到這女人的嘴裡,都會變了味道,「我是問的是星昂和你在我離開的那段時間都講了些什麼,如果不說,那麼大家走著瞧。」
說的肯定,很是理直氣壯。
齊雲烈看見淺笑挺著胸脯,十分篤定的模樣,實在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
眼裡滿是寵溺和愛護,接著起身毫無預兆地向前伸手,欲要去揉揉她毛茸茸的頭髮。
可是,他自己也明了,這伸出去的手還是被人給架住了。
「星先生,我的骨頭都要被你捏碎了。」
淺笑聽到齊雲烈故作輕鬆但是有些不滿的話后,瞥了眼齊雲烈那兒。
看到齊雲烈伸向自己這邊的手滯留在半空中且被人正用力地握緊。
或許是過於用力,被握著的手臂竟有些顫抖。
她看出星昂的心思,也知道星昂的態度,在心裡估測了一番后,還是先面部表情地看著視線飄散的顏沫,「你說不說,顏沫,其實很簡單,你只需要給我解釋下就好。畢竟,我是人女朋友,有權利知道,等你有了男朋友,只怕以你的個性,可能會比我更死纏爛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