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危險正在逼近
「呵,還真是熱鬧啊!」
雖然嗤之以鼻這俗氣的氛圍,但是懸著的一顆心,倒是略緩了口氣。
淺笑半屈著身子,雙手撐膝,滿臉充滿了不正常的通紅,氣喘吁吁地又望向東側高處的閣樓。
此時細直的槍桿已經明顯地露出一半,而槍頭的方向和自己剛才看到的一樣,依舊堅定地對著集中的人群。
「不能再等了!」淺笑正欲繼續向前,右手肘被人輕力地拉住,轉過身一看,是一個長得邪魅妖嬈的男子正拽住自己的手臂,並且還附上了「甜美」的微笑。
「我叫薛其揚,很高興認識你。」
若不是靠著他嘴邊隱現著的青色鬍渣和明顯的喉結,她還真把他當女生了。
這個男生有著立體輕巧的五官,落在旁人的眼裡,定是驚艷無比。
但此刻現下情境窘迫,淺笑壓根就不想多理,便想掙脫出鉗制。
可是某些人就是不識趣,就是不鬆手!
淺笑沒好氣的怒瞪回去,反觀那雙正看著自己的一對明眸,卻笑得比剛才還要燦爛。
「著什麼急,淺浩然又不會跑,況且淺大老闆現在可沒空理你,」薛其揚意味深長地笑著,彷彿在說著什麼好玩的事情,語氣亢奮,「我只是作為一個充滿善意的旁觀者,特地悄悄過來撫慰你一下」,低下頭,溫熱的呼吸細細地在耳邊周旋,口吻輕輕淡淡地,「你啊,實在可憐,一點都不比你母親差。」
尤其是說道最後一句,薛其揚居然興奮地跳起腳來。
淺浩然仍舊繁忙地遊走在交際圈中,沉浸在酒香四溢的氛圍里,既無心,也無力再去顧其他。
或許是天意而為吧,所有的阻礙都無法阻止這躲在暗處的血腥,終將被得到釋放。
沒有一個人留意到,位於東側的高處閣樓里,對著人群的槍桿忽然改變了方向,此時槍口已經對準了穿著紫色西裝的男子和穿著白色素裙的女子之間的空隙。
淺笑這下是徹底被惹惱了,只要有什麼事情扯到「母親」這兩個字,她就無法保持冷靜,她放棄了繼續思考,為什麼眼前的這個「不男不女」會和自己講著如此噁心的話的目的。
「你個人妖算什麼東西!敢來……」
周身的熱鬧氛圍瞬間停止,彷彿與世隔絕一般再也感受不到溫度。
話語戛然而止,原本憤怒地表情瞬間轉成驚呆狀,黑色的眸里倒映著的景象不禁令自己倒吸了幾口氣……
只見一粒細小的子彈迅速穿過薛其揚左邊腦門的太陽穴接著又從右邊直穿出來,過程中僅有兩三滴血液從兩邊的太陽穴里飆出,但是能明顯看到傷口周邊幾乎是乾乾淨淨的。
十分利落乾脆的手法!
而那雙正看著自己的邪魅笑眼瞬間變得雙目圓睜,光澤的面容就像被人一下子抽幹了血似的慘白滲人。
嘴邊極上揚的笑容,此刻演變成了毫無生氣,只能永遠被定格下來的,標本。
就像被是人突然抽出電池后的玩偶,沒有了「生命力」便只能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
淺笑本能地仰起頭,順勢朝著清晰地細白色煙霧彈軌望去,而源頭正是來自在東側至高的閣樓那裡。
有一張略微清晰的人臉輪廓,被宅院內過度明亮的光線反光映照在閣樓一側的小窗戶上。
淺笑勉強憑著尖銳地眼力,試圖從反射的光影中尋找線索。
這人額上蓋著一層厚劉海,劉海下……有什麼東西在泛著光,而且還是對稱的,正好對上了自己的視線……
淺笑突然明白了什麼,全身不受控地隱隱抖顫著,背脊感受著一陣又一陣地莫名寒冷……
瞳孔因為情緒的突然強烈波動,本能地驚恐擴大。
「他在看著我?!」
……
豪宅院內依舊燈火通明,和宅院外的紅藍色燈光聚集閃耀,正好相互輝映。
相比之前熱鬧歡樂的氛圍,現下卻是死一般得沉寂和壓抑。
淺家門外已經停了好幾輛警車,幾乎所有對外的門都被緊關著,只留了扇非常私密的偏院小門供警方出入使用。
警方按照慣例在門外拉上了警戒線,因為門口小,也就派了一個小警察守在警戒線旁。
小警察一臉無憂地守在門口,反正主要是做看守的工作,但是在他背後的一片天地里,卻被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息給深深籠罩著。
現場負責組織調查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刑警,此刻正帶著兩個年輕的小刑警,仔細地在宅院里做著搜查工作。
他們已經搜索了近三個小時,卻仍舊一無所獲,三個人的臉色是一個比一個糾結,一個比一個菜。
唯一的收穫僅僅是一枚口徑約為7.62毫米微帶血跡的子彈。
「老劉,要不我們先收工吧?都找了幾圈了!」其中一個年輕的女刑警一手握著手電筒,一手扶腰,一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哀傷表情,看著前方背對著她穿著黑色外套的中年男子。
那個被喚老劉的男子一開始並未應聲,而是低頭又考察了一段路后,才開口勒令下工。
警方走後,諾大的宅院終於熄了燈,只剩下豪宅的二層還亮著光,在漆黑的夜裡,顯得格外矚目和刺眼。
而在偏院的幽暗角落裡,則默默地站著一個人。
從事件發生后他就一直杵在這裡,但卻沒有一個人發現他。
這人慵懶地倚靠著樹,正帶著幽暗地目光注視著那裡。
「嗡,嗡……」
右手感應到手機在掌心裡的震動,原本淡漠的臉色變得有所緩和。
將手機貼近耳邊,熟悉的聲音飄入耳里。
「有沒有受傷?」電話另一頭則傳來十分冷淡的「例行問候」,但是仔細聽,卻還是能捕捉道一些隱藏著的關心。
「沒有。」回答時的聲音低沉且摻雜著些嘶啞。
「有沒有被發現?」
遲疑了一瞬,「沒有。」,平靜地眼波下短暫地微閃了下。
「嗯,剛才雇傭的人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說是非常滿意」,口吻淡定,聽不出任何情緒,「辛苦了,星昂,好好休息,其他照舊。」
「是,老闆。」
直到放下電話,一直處於高度緊繃的精神狀態,才算是真正徹底得到了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