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6、選票的根基所在

這位流亡王儲如同驚弓之鳥，實在是太過恐慌。夏子峰不得不一再放緩語氣，甚至施了點魔法來安撫他，才讓他不再起什麼砍了自己手指的詭異念頭。「亨利先生，冷靜下來了？」

亨利喘了幾口氣，諾諾的問：「真的不能把戒指直接給他嗎？」

子峰搖頭說：「戒指只是選票的外在一種表象，它是綁定在靈魂上的產物，只會出現在你身上，直觀反映你真實的想法。這枚戒指別看可看見可觸摸，但是否具有實質性媒介都還是個問題。」

「反映我真實的想法？全部？」亨利喃喃道：「我擺不脫不掉它？」

「是的，你擺脫不掉它，它會跟隨你到爭霸賽落幕。」子峰寬慰道：「你也不用擔心它會暴露什麼，它的作用只是用在選票上，它只會直觀顯示出你的忠誠、你對競選者的看法。」子峰說著，舉起亨利的手，觀察上面的戒指。這是枚及其樸素的戒指，沒有寶石，只是刻著紫茉莉花的浮雕。「每個選票的外在表象都會有隱喻持有者本質的象徵物為主要裝飾物。你的是一種花。」

亨利順口就問：「什麼花？寓意是什麼？」

子峰有些卡殼，遲疑了下才回答：「我不知道你們這邊是怎麼稱呼它的，我管它叫紫茉莉花，花語有些複雜，根據不同情況代表不同的意思，包含貞潔、膽小、怯懦、猜疑、尊敬等等含義。」

亨利苦笑的說：「我的本質是懦弱嗎？」

子峰沒有接話，繼續解釋戒指的含義：「你的戒指很乾凈，只有一種花的圖案。這意味著你並沒有效忠於誰，也沒有獲得誰的忠誠，更沒獲得任何煉金城市的認同。」

亨利問：「然後呢？戒指綁定在我的靈魂上，我無法擺脫。要怎麼才能給他？」

子峰說：「按照規則，選票的傳遞是根據持有者的忠誠來決定。你效忠於路易九世就行了。」

「效忠？我怎麼可能效忠於他！他想殺我！」亨利激動的企圖站起來，只是迫於手被子峰拽住沒能起來。

子峰這時才抬眼正視亨利，平靜的如同坦述一般說道：「你其實並不反對路易九世的決策，甚至隱隱有支持他的心思。證據是，那年宮變其實是你跟那些頑固派佔優勢。倘若你真的很懦弱，你大可順從那些人的指揮登基，一舉拿下亨利九世，甚至剷平其餘競爭者。雖然最後會被作為傀儡王扶持，但基於你們皇室在亞瑞特聲的名望必須扶持你在前台，你會活得很好。你本性就不喜歡勾心鬥角，也不喜歡理政，或許被傀儡反而對你是個好事。然而你沒有，你在最關鍵的時刻叛變了他們，詐死逃了，將勝負拱手讓給了他，讓給了亨利九世。」

亨利漸漸睜大眼睛盯著子峰。子峰繼續說：「紫茉莉花象徵著貞潔、尊敬。以你對皇室的重視及驕傲，不可能將國家拱手讓外人掌控，哪怕是背後也不行。在你兄長死後，皇室競爭激烈時，自知不合適的你就開始觀察其他兄弟姐妹，你選擇了現在的王。你的怯懦，讓你不敢拂逆反抗扶持你的那些人，如同傀儡般做成一系列事。但是你對他的尊敬及敬佩，讓你有意無意中將針對他的行動放緩或偏移，雖然不多，也就半天或十分鐘的功夫，在關鍵時刻足以讓他逃脫。」

亨利睜大眼睛驚恐的叫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子峰才不會告訴他他是看了那系列的直播劇又聽一大堆劇評了解的。子峰繼續說：「你的傀儡形象太入人心，且你也拿不出任何證據表明你的協助與被迫。縱使路易九世為了展示他的大度寬恕你，你那猜疑悲觀心態讓你無法相信他會放過你。膽小的你選擇了詐死一逃了之。」

亨利顫抖的說：「難道不是嗎？殺了他最重視親人朋友的指示可是我親手親口下達的。他恨我，他不會原諒我。而且我的身份，我的立場，只要我在，就是控訴他的王位來之不正最佳證據！他會殺我，一定會殺了我！」

子峰再次強調道：「他不會，也不能殺了你。只要有這枚戒指，他就必須保護你！」

「為何？為何必須是這枚戒指？」亨利驚恐的連續發問：「縱使有這戒指當護身符。但戒指只會跟到爭霸落幕，這是你說的。他還是會殺了我。」

「不，不是必須是你這枚戒指。只是它最適合。」子峰不會在大事上撒謊，他實誠道：「其實路易九世缺的是選票，只要有了它，就有資格進化成參賽資格證，進而角逐人王爭霸賽。除了各國的適齡皇儲手上那一目了然的戒指形態選票以外，其實還有其他人也有，只是他們的選票形態千奇百怪什麼樣的都有，很難判斷，甚至擁有者也不一定知道自己擁有著選票。更何況，選票綁定在靈魂上這事，只限於皇儲。非王儲人士所擁有的選票，與其說是綁定在他的靈魂上，不如說是綁定在信仰上。」子峰強調點明這點，因為皇儲擁有選票是在遊戲規則中有明確編碼進去的，其他的並沒有任何明確指示。誰能擁有著選票，純靠煉金城市自行判斷。判斷的依據，子峰也不是很清楚，但通過大數據來看，擁有選票的共同點是…「對，信仰，持有者必須擁有一定數量的人忠心愛戴支持。不限於職業不限於忠心愛戴的方式。所以，若選票持有者不能在維持最低數量的忠誠，他的選票就會被收迴轉給比他更適合的人。」

亨利有些糊塗了。「既然其他人有，就把別人的選票給他。為何是我？」

「因為你的最合適。」子峰再次強調，「選票是綁定在持有者身上的，就算因效忠而傳遞到參賽者身上，就算進化成參賽資格證，其根仍在持有者身上。持有者活著，且符合持票要求，選票才能有效。獲得選票持有者效忠的參賽者必須保護好對方，並保護好他的立場。這也是整個比賽的關鍵。舉個例子來說，一個醫師因為他的醫德醫術獲得百千人認可與愛戴，他被賦予了選票。但倘若他死了，或他因被人污衊或曝光了不好的事情而徹底失去了眾人的好感與愛戴，選票就會被收迴轉給另外合適的人，這人不一定還是醫師。因此，持有選票的人里，只有王儲的選票是最穩定，沒有任何限定，無需關心立場身份，只要人活著，選票就在。而亞瑞特皇室中，就你一人有選票。若是用你的選票進化成參賽資格證，對於路易九世來說他只需要保護住你及你的忠誠，他就能擁有資格參賽。」

亨利想了很多，搖頭說：「不，他不會相信我的。他會擔心我利用他將選票進化成參賽資格證后逃之夭夭。」

子峰笑道：「這點是不可能的。選票的根是在你，參賽資格證生效的根是渡過考驗的他。就算你收回了你的忠誠，你收回到的僅僅是選票，不會是參賽資格證。而對於他來講得重頭進行考驗。將選票進化為參賽資格證的過程是很艱苦的，縱使舉國之力也不一定度過考驗。」子峰說到這，不禁朝蟹下的利斯特、阿法爾看了一眼。「迫於伊波爾下的那座煉金城市，我會幫路易九世渡過考驗，且只會幫他一次。這機會很難得的哦，就是他們，我也不會出手相助，全憑自己的本事。」

「考驗很難？」亨利的妻子忍不住問。「而且他們？艾路恩的王儲不是一開始就可以參賽嗎？他們也要考驗？」

子峰點頭道：「他們也需要，但我不會幫他們，不會幫任何一人。人族之王，人選素質至關重要，考驗再細再難也不為過。出手幫路易九世，已是不得已的特例。或許，到最終只有路易九世能渡過考驗獲得參賽資格證，這也不是不可能。所以第一個由選票進化成資格證，對路易九世來講尤為重要，說是命根子也不為過。他不會傷害你，反而必須善待你，保住你的忠誠。至於爭霸落幕，選票不在。選票不會說謊，它表示的忠誠是實打實的，稍有猶豫減弱，都能如實反映出來，無法欺騙他。你，最為從頭一直跟隨他效忠他的老人，想必不會虧待你的。」

亨利還在猶豫。子峰嘆氣道：「當然，我也不會強迫你去。反正我只需幫他渡過考驗就好，路易九世拿誰的選票去考驗是他的事。我只是想盡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如果我不願意的話，你會向他揭露我的存在嗎？」亨利怯懦地問。

「不，我不會說出去，甚至我可以安排你們去瓦里若或任何地方隱居。」子峰笑著說。「只是，我不推薦你們去瓦里若之類的煉金城市。那裡居住要求麻煩，最低限制就是必須有古代幣。而你們沒有什麼渠道可賺取古代幣。」

亨利也聽說過瓦里若，那是很合適流亡躲藏的地方，沒有綁架沒有殺害，也有意往那邊躲藏。只是他連出國門都辦不到，只能躲在偏僻小鎮里。「瓦里若！古代幣？」亨利的妻子聽到心目中最佳適合居住地時眼睛一亮，快嘴的問了一堆關於瓦里若居住生活的的問題。子峰耐心回答。聽了子峰的詳細敘述，的確對於毫無生存技能的夫妻來講，古代幣的賺取就是難以度過的坎。子峰又偏偏補充一句。「別忘了，想最終即位成人族之王，必須拿下超過九成的選票。持有選票的你，無論是隱居在哪裡，都躲不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