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傳說（轉生）

不知過了多少時月，在一座落寞的村莊，蕭條的集市，一個裹著破斗篷的小男孩被一群青年堵在一條小巷裡痛毆。無論那些人下的手是有多狠，他只是死死攥緊了手裡被啃了一口的麵包，吃力地出聲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是太餓了，對不起...」一個青年吼了一句，「小鬼，偷了東西以為說了句對不起就行了。」「對不起，對不起...」小男孩只知道不斷重複著這幾個字。「哼！」幾個人似乎是玩膩了，再一次狠狠踹了腳小男孩就轉身準備離開。這時突然有個人好像是想起來什麼事，走到男孩面前，掰開他的手指，搶過他手裡的麵包，扔在一邊的垃圾堆里，笑著說：「像你這種黑髮小鬼就只配撿垃圾吃，哈哈哈...」說完，轉過身就和他的同伴離開了。

等那幾個青年走後，小男孩站起身，擦了擦嘴角和鼻子的血跡，小聲說了句「真的對不起。」他走到垃圾堆旁，高興地撿起麵包拍了怕上面的黑灰，心想：終於有麵包吃了。

他把拿著麵包的手藏在破斗篷里，開心地跑向他的那個「窩」。就在他小跑過市場的一處角落時，突然間停住腳，往回走，走向一個同樣衣衫襤褸的小孩。只見那小孩不住地向過往的路人討要食物，但似乎沒有一個匆匆的過路人注意到他。小男孩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問：「餓了嗎？」那小孩難為情地「嗯」了一聲，他的肚子也附和著開始咕嚕嚕叫了起來。原本就低下的頭這時就埋得更低了。小男孩瞧見他的窘樣，想了會兒，拿出手裡的麵包，掰下白白的，乾淨的一塊麵包遞到小孩面前，說了聲「吃吧。」小孩接過麵包就狼吞虎咽地啃了起來。看見小孩的吃相，小男孩他笑了笑，站起身剛準備走，身後的小孩就突然叫道：「謝謝你大哥哥，對了，大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小男孩猶豫了會兒，隨後回道：「尼爾。再見了。」尼爾頭也不回的小跑向遠處，背後傳來了小孩重重的「嗯」聲。

又是夜晚，本就荒涼的村莊變得更加蕭條。不知為何今晚村子旁的樹林似乎格外熱鬧。眾多的火光聚集在林中的一處，人頭攢動，人們在交談著，發笑著，有的下身露出睡衣，有的十指緊握手中的農具，有的帶著哭鬧的孩子從人群外努力向人堆里張望著，村子里的人們將小尼爾團團圍住。「你這話誰信，該殺的小雜種。快說你來這是為了什麼？」人群里看上去好像是頭領的人向小尼爾厲聲問道。「原來是和這小鬼一起住在窖場的傻子索爾發現了這黑髮小鬼是個德巴。」「哦，我早就看這小鬼不對了」「看他那頭醜陋的黑髮...」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朝向人群中心的小尼爾，叫罵著，嘲笑著。「我，我是人類啊...」尼爾大聲地哭喊。「胡說，看看你手背上的那隻眼睛，你說你是人，誰信？！」「我真的不是德巴，我是人，是真正的人，吉米叔叔親口告訴我的，我是人...」四周的鬨笑聲似乎變得愈加大，濕潤的淚從小尼爾眼角湧出，他無力地哭訴，吶喊，掙扎，惶然地被人們的笑聲淹沒。「別再裝了小鬼，到這時候...」「哈哈哈，看他那個樣子...」人們嬉笑著，愉悅著。「我是人，我是人...」奮力叫喊的小尼爾近乎癲狂，當他看向人們的那一張張「笑臉」，他怔了一下，眼睛緊緊盯住他們，顫抖的小手慢慢抓向胸前，「噗呲」，纖細的手指撕開皮肉，透穿肋骨的縫隙，「咚咚」，「咚咚」，一顆鮮紅的生命在尼爾指間躍動，他大喊著：「看，這是我的心臟，我是人啊。」眾人驀地一窒，齊齊的愣住了，察覺到了眾人的異樣，尼爾的小腦袋忽地一低，自語了一聲「對啊，我怎麼沒死？」「快，快殺了他！」一個老農夫抄起手裡的鐵叉，將尖銳的齒尖猛地插入尼爾的咽喉，尼爾他睜大了雙眼，嘴角微微上揚一下，腥紅的血沫從口中流出，然後直直的倒了下去。「大家快來幫忙！」那農夫喊了一聲，其他還在愣神的村民這時也紛紛抄起手裡的用具，盡情地宣洩在尼爾的身上。

過了好一會兒這場暴行才臨近結束，「村長，就這樣把它丟在這兒沒事吧？」就在村民們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其中一個人向那個頭領問了一聲。「這附近就有郊狼的窩，明天一早估計就看不到它了。好了，天色不早了，大家快回去吧。」在村長的帶領下，一幫人浩浩蕩蕩地往村子方向走去。

不知這個夜晚過去了多久，月亮還高掛在村子上頭。忽然，一片純白晃悠悠地從空中掉落下來，飄落在尼爾血肉模糊的額頭，融了進去。不多時，大把大把的純白從天上揚灑下來，借著皎白的月光更加顯得晶瑩，給「尼爾」披上了薄薄的一層，將他包裹。

「原來是雪，好溫暖啊，好美。」尼爾的眼仁忽地一轉，從喉嚨發出這句話。他左手背上的那隻眼珠突然躁動起來，貪婪地吸食恣意流淌下來的鮮血，嚇跑了還在舔食手掌的郊狼。身上那層薄薄的雪被無形的風揚起，升騰，化為淡淡的純白人形擁住尼爾，然後瞬間化成雪水，衝破手背上那隻因吸飽了血而鼓凸的眼睛，化為涓涓細流汩汩流進尼爾的胸前。「咳咳」尼爾咳嗽了幾聲。他的眼睛空洞地望向一處方向，盯著那個方向慢慢爬起身，一瘸一拐地向那走去，那道摩挲的身影就這樣一直伏在他肩上。走了不知多少日夜，行屍般的他終於倒在一座山的山腳。

一晃眼的十年後，山中的一座庭院里，一位身著黑衣的少年趴在屋檐上，戴著黑色手套的左手插入褲兜，眯起眼細細觀察院子里的動靜。就在這時，一位老者從另一處走廊款步走來。「咻咻」，少年扔出的幾枚飛鏢被老者搖頭晃腦地從容躲過。他沒有多做思量，晃弄雙肢，用曲張的手指操縱連接絲線的飛鏢再一次攻向老者，就在老者再一次試圖躲開的時候，那些飛鏢驀地「砰砰砰」炸開。「成功了？」少年心想。一道人影從爆炸的煙塵中閃出，見狀，冷麵的少年拔出腰間的佩刀，俯衝劈向那道人影。「糟了，只是個傀儡！」，就在他慌忙收刀準備警戒的時候，老者突然出現在他身後掐住了他的脖子。少年的嘴角這時微微一揚，小指輕輕勾起一根絲線。「嗯？」少年眯起眼望了望四周。「你是在找這個？尼爾？」老者伸出捏著一隻飛鏢的手在少年面前揚了揚。少年翻了翻白眼，說道「好吧，師父，我認輸。」正當老者放開少年準備訓斥他的時候，有人從外面叩響了不遠處的門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