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陳年舊事（下）

「遠古時期有一位偉大的賢者將構成世界的本源力量分別歸類為水火土風四大元素，據說這位賢者也是歷史上魔法的創始人，所有魔法師的祖師爺。水火土風四系魔法也是目前流傳最廣、修鍊人數最多的魔法。

「在數千年的發展中，人類又陸續發現了光明系、黑暗系、空間系等魔法，而水火土風四大魔法系列又衍生出了各自的支系魔法。比如水系的支系魔法是冰系魔法，風系的支系魔法是雷電系魔法。

「而同樣經過數千年的發展，人類對於魔法的認知一步步加深，對於元素力量的使用也越發嫻熟，後來，在魔法師公會的大力推動下，逐漸形成了為整個大陸所認可和接受的魔法師分類準則，就是根據魔法力的多少以及魔法*作水平的高低，還有對魔法的認知與感悟來決定一個魔法師的級別。

「在目前的體系中，魔法師一共分為魔法學徒－見習魔法師－中級魔法師－大魔法師－魔導師－大魔導師六個級別，而與這六個級別對應的分別是基礎魔法－初級魔法－中級魔法－高級魔法－禁咒－領域六級魔法。魔法師晉級的一個主要標誌就是看他是否能夠熟練運用與魔法師級別相對應的魔法。」

柯仕仁找了平坦的地方坐了下來，深邃的目光彷彿穿透了千年的歷史迷霧。

「大約一千多年以前，歷史的車輪駛到了一個魔法師的巔峰時代，那個時代我們稱之為魔法的黃金時代。無數的大魔法師以及魔導師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數不勝數。各個國家都有實力強大的戰鬥魔法師編製，個彆強國甚至擁有了成建制的魔法師軍團。

「無數天才魔法師的誕生也造就了無數的新魔法，比如氣系魔法，毒液系魔法，植物系魔法等等。可悲哀的是，」柯仕仁的臉兩邊的肌肉彷彿痙攣一樣顫抖起來，「緊隨黃金時代而來的，竟是無比蕭澀的魔法衰退期！」

柯仕仁的語氣蘊含了無比的悵然，厚重的歷史使得他整個人都莊重無比，「整個大陸上的魔法元素彷彿消失殆盡，一個火系的中級魔法師甚至連一個最簡單的火球術都要費儘力氣才能釋放出來。

「當時有許許多多的傳說，無數荒誕不經的流言居然在很短的時間裡就能傳遍整個大陸。有一種傳說經歷了歲月的洗禮保留了下來，這個傳說也是被很多人包括魔法師唯一認為合理的。

「傳說由於黃金時代的魔法師實力過於強大，一些實力強橫的大魔導師聯手釋放的高級禁咒居然可以移山填海——這樣的能力已經不不僅僅是讓人類的君主感到深深的不安——甚至連天上的神靈也大為震驚！

「神認為人類逾越了自己的本份，掌握了他們所不應該掌握的力量，於是無所不能的神靈們降下了神之詛咒——蘭德大陸的魔法元素如同退潮一般日益稀薄——魔法的黃金時代終結了！

「很多尚未形成體系的新魔法逐漸湮滅在時光的灰燼中，只有極個別的新魔法由於威力強大修鍊者眾多，才勉強保存下來。

「直到今天，所有的魔法師們仍然對那個曾經存在過如同傳說般的魔法黃金時代心存嚮往，很多實力不俗的魔法師們都矢志不渝地試圖恢復黃金時代魔法師的榮光，甚至有人為了這個遠大的理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可是，」

柯仕仁剛剛還神采奕奕的臉色陡然暗淡了下來，「隨著十年大陸戰爭的進程，這個夢想似乎離我們越來越遠了，貪婪是人類的原罪啊……

「魔法師不但數量越來越少——連號稱大陸第一強國的雷色帝國也不過只擁有一位魔導師，不到兩位數的大魔法師——至於象阿爾密達公國這樣的二三流國家，他們的護國魔法師都只是由中級魔法師來擔任。

「不僅如此，人類對魔法的認知以及*控魔法的水平越來越低，無數的高級魔法失傳了，即使沒有失傳，能夠使用的人也寥寥無幾。」

柯仕仁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不得不承認，我們的魔法水平比黃金時代至少倒退了整整一千年，就象一個未開化的蠻族。

「至於我，現在可以解開你的好奇心了。

「十幾年前，在大陸到處遊歷的我，遇上了一支怪異的冒險者隊伍，至今我還經常回想起他們那些奇怪的技能，在一場可笑的爭執之後，我們雙方大打出手。

「而不到短短十息時間，我的夥伴們，那些曾經同生共死的夥伴們，一個個都倒下了，甚至在倒下之前，都沒有看清楚偷襲他們的人的模樣。

「我是幸運的，在兩個夥伴為了保護我而倒下時，我終於發動了一個高級魔法盾，可是這個魔法盾也只堅持了不到五息時間，便在對方魔法師和武士的聯手攻擊下破碎了。

「如果不是我一直帶著一個寶貴的空間傳送捲軸，可能我已經同我的夥伴們一起化作了齏粉。」

唐福看著面色蒼白的柯仕仁，魔法師的嘴唇血跡斑斑，那是他自己的牙齒無意中咬出來的。唐福覺得有點不忍心，畢竟揭開一個陳年的傷疤需要多大的勇氣他雖然未必知道，但把自己咬成那樣居然毫無知覺，不能不說是心痛到了極點的表現。

「在那次的戰鬥中，我遭到魔法元素反噬，全身儲存魔法力的經脈遭到極大破壞，再也沒法恢復到大魔法師的水平……」

山谷的月色朦朧，不時有不識趣的鳥兒撲哧哧飛出樹叢，間或留下一溜清脆的鳴叫。樹影婆娑，在風中緩緩搖動，一片靜謐中帶著生機的景色。

唐福一宿沒睡，倒不是擔心老頭會想不開，主要是有些東西橫亘在胸中需要消化。

當唐福在初升的朝陽中睜開冥想了一夜的眼睛，發現柯仕仁遛彎回來，站在一棵樹邊上，正逗著樹梢上那些不怕人的鳥兒玩。

看到唐福醒了，柯仕仁沖他笑了下，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唐福恭敬的向柯仕仁行了禮，「老師有什麼吩咐？」

不管老傢伙昨天發什麼神經要教他魔法，他唐福可是要打蛇不死隨棍上了。

開玩笑，一個雷色帝國正牌的大魔法師當老師，這世界上有幾個人有這種運氣？

雖說柯仕仁的魔法力受到損傷無法恢復大魔法師的實力，但大魔法師的底子還在，教他一個魔法文盲還不是綽綽有餘。

能夠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生存下去，哪怕有一絲機會，唐福也不會讓它從眼前溜走。

柯仕仁楞了一下，可能是沒想到唐福如此自然的改了稱呼，不過大魔法師也不是蓋的，立刻笑納了這個「老師」的敬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