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軍營廚子

第七章:軍營廚子

「罷了,罷了,也怨不得你,那孩子因為瑜妃的緣故對本宮素來不親近,大概是相信了本宮就是害他母妃的罪魁禍首吧。」夜皇后的語氣頗感無力,沉默了許久,才又接著說道:「反正,不管他心裡怎麼想,本宮一直把他當自己的親生兒子的。」

「皇後娘娘待二殿下與太子一般無二,奴才相信日後二殿下一定會明白娘娘的一番心意的。」

夜皇后聞言,忽覺心神疲憊,一股無力感襲來,忙閉上眼睛,手肘抵在桌上按壓著額頭太陽穴處,輕言道:「都退下吧,本宮乏了。」

眾人聞言,皆紛紛行禮告退,只留下夜皇后一人凝眉沉思。

當年要不是自己心存私心,又怎會落到如今兩難的地步?早知道會是如今的局面,她也不會鬼使神差做下那件糊塗事來。宸兒,你如果知道了當年的真相,可還會嫉恨於我?

宮門外,飛歌早已等候多時,見皇甫宸一出來就立刻迎了上去,拱手行禮道:「殿下,皇上沒有為難你吧?」

皇甫宸表情僵硬,面沉似水,只冷冷的說了一句:「回營」,便拉過一旁的馬兒翻身上馬,一路絕塵而去。

飛歌雖不知宮門內發生了什麼,但也知他的主子心情定是糟糕到了極點,隨即也跳上馬背,一路打馬追去。

胯下駿馬猶如一道黑色閃電,馬上人兒好似一抹玄色幻影,「噠噠」的馬蹄聲在南去的官道上激起一路煙塵瀰漫。

深秋的風已經微寒,透過幾層薄薄的衣衫,絲絲寒意直往人的骨頭縫裡鑽。但此時風再冷,也冷不過皇甫宸的心,他的心裡早已經萬里冰封,漫天雪飄。從他記事起,他的父皇對他就只有無盡的淡薄與冷漠。他的父皇對天下仁慈,對蒼生仁慈,卻從未對他仁慈過。

相比於皇甫宸的形單影隻,滿身悲涼,北滄邊境的淮陽城軍營中,現在可是熱鬧異常。淮陽城是北滄的邊境要塞,軍事重地,可謂是北滄的南大門。

淮陽城中數十萬軍民和睦相處,親如一家,駐城的大將軍便是北滄赫赫威名的宇文靖老將軍,說是老將軍,其實也不過五旬年紀。

宇文靖戎馬一生,戰功赫赫,因為年輕時東征西戰,娶妻略晚,故三十而立之年才得一子,取名為宇文逸。宇文逸隨父出征,性情飛揚,武功卓越,用兵奇詭,年方二十便已是獨當一面的少將軍,與皇甫宸分別統領三十萬大軍的左右羽翼——飛羽營和神龍營。

雖然皇甫宸淡漠冷清,不苟言笑,與宇文逸的性子大相徑庭,但兩人卻極是要好。儘管兩人在一起時,一直都是宇文逸在說,皇甫宸只不過偶爾搭上幾句,但在皇甫宸的心裡,卻已認定這是他唯一的朋友了。

上官霽月所在的那一千餘人的新兵隊伍就是在今晨到達這淮陽城的,此時正聚集在空曠的練兵場上,整齊的排列成隊,等待編製分配。

古代從軍不同於現代的軍人,也不是像電視劇上演的那樣雙方大隊人馬聚在一處,像打群架一樣亂砍亂殺。他們講究行軍布陣,注重隊形陣法。五人為一伍,十人為一隊,五十人一大隊,以此類推,百人即產生一名百夫長,統領此一百人,制度嚴格。

校練場上,墨一的一雙桃花眼裡眸光神采飛揚,不停地左顧右盼,一次次吸氣呼氣來壓抑內心的激動。他感嘆,終於在逃了十幾次之後,如願以償的站在了他夢寐以求,嚮往已久的軍營里。

反觀上官霽月倒是一臉的平靜,如深譚一般的眸子中並沒有太大的波瀾起伏,在上官家九年的時間,雖沒有真正上過戰場,但每次二哥上官霽揚回朝,都會對她講述一番那萬馬嘶鳴,氣吞山河的悲壯。可是如今,那名意氣風發的英俊少年郎如今已經含冤而逝,化作黃土一杯。

上官霽月心中悲涼,不知不覺捏緊了垂下的雙手,一雙眸子更是幽深如無底深譚。墨一看著她嗤笑了一聲,低聲道:「看你一開始那故作鎮定的樣子,小爺還以為你真的一點兒也不緊張呢!原來你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哈哈!」

上官霽月聞言,扭頭看了一眼身側的墨一,微微擰眉,暗自平復心中思緒,慢慢放鬆了手指,收斂心神,平心靜氣,沒有發一言。

「喂!」墨一用手肘撞了一下上官霽月,笑道,「別裝了,緊張不丟人,你看小爺我,興奮地不得了!小爺終於可以上陣殺敵了!」

上官霽月丟給他一記眼刀,淡淡的道:「懶得理你,什麼情況還不知道呢,別高興的太早了!」

「不管怎樣,小爺如今站在這校練場上,也算是一名軍人了!如果有幸能被收到宇文老將軍的麾下,與他並肩殺敵,那小爺死也無憾了!」

墨一在那裡獨自臆想著,上官霽月沒有再答話,把目光轉向從遠處闊步而來的一名將領模樣的高大男子身上。

負責前來分配安置的是宇文逸手下的一名少將參領,來人一身戎裝,身材高壯,三十歲左右年紀,蓄有鬍鬚。或許久經戰場,滿身都是殺伐威嚴之氣,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凌厲的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上官霽月和墨一就站在隊伍的最前排,最是能感受到這位參領故意釋放出來的威壓,特別是他的目光在掃過自己和墨一時多停留了一秒鐘,似是看兩人生的細皮嫩肉,身形羸弱,跟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書生沒啥兩樣,眼底毫不掩飾的流露出滿滿的嘲諷與不屑。

在所有人陸陸續續都被編製分配完以後,整個空曠的練兵場上就只剩下她和墨一兩個人突兀的站在那裡。

最後,那名參領緩步渡到兩人眼前,居高臨下的對著兩人說道:「你倆,伙食房還缺人手,你們自己去報道吧。」說完,指了指練兵場東南角的位置,就再也不看他們一眼,自顧自的大步離開了。

「什麼?!伙房?!」墨一這會兒終於緩過來了,抬手指著那參領離去的方向,跺腳大叫道,「小爺是來上陣殺敵的!不是來當伙夫廚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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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獨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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