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出走
一陣陣敲門聲隱隱響起,打斷了若葉的思緒,她摘下耳機,關掉電腦,外面敲門聲還在繼續響著,她站起來做了一下深呼吸,才緩緩打開門「查沒,多少分,你把門鎖著幹什麼,不是說了姑姑他們要來,快下樓來,我還要做飯,你陪他們」
樓下一陣陣的話語,好不熱鬧,聽著聲音怕是不止兩個人吧!若葉深知躲不了了,慢悠悠的去了客廳,果然,除了小姨和姑姑,叔伯還有舅爺爺也都在。若葉從來都不是會演戲的人,她不高興今天他們來,所以她只是禮貌的一一喊過他們,算是打招呼了!
「葉子出來了,怎麼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就那麼不歡迎我們呀」姑姑一如既往的挖苦著若葉。
「嫂子昨天專門給我們說來吃喜宴的,只是看葉子的樣子,難不成考的不好?」三叔說到
「怎麼可能,三哥,姐姐向來都跟我們說的,葉子就是不考個狀元,也能考個前十名,葉子你說是吧,你肯定能給我們冉家爭光的」姑姑看似在誇若葉,可是誰都能聽出來其中的不屑輕視的語氣。
「都不要說了,我們還是讓葉子自己說吧」舅爺爺一副家長做派「葉子,看沒多少分,重本沒問題嘛」
若葉垂下眼帘緊緊咬著嘴唇,搖了搖頭。
剛好李顯慧從廚房出來,看見若葉這樣,「你這丫頭,搖頭幹什麼,多少分直接說就是了,長輩們都等著呢!」
若葉抬頭眼睛猩紅的看著李顯慧,總覺得媽媽是故意讓她出醜一樣!她依然保持著沉默不語。
小姨看見這樣,終於說話了「就不要逼小葉了,看起來情況不太好,她不想說就算了」
若葉轉頭看了眼小姨,雖然自己現在心情很不好,但是還是知道這不是小姨的作風,她怎麼會為自己說話,果然下一刻就露出本性了
「我們家彬兒,就沒有這個樣子,心裡有底氣嘛!」
「對呀,彬兒也是高三,才到這裡剛看見葉子,都忘記彬兒在市裡讀高三了,他怎樣,看樣子很好嘛!說的三年高中都沒花你們錢」
「哪裡沒花,還是花了的呢,只是不像姐姐家那麼好過,我們貧窮,就只有斌兒自己掙了。還好成績沒耽誤,考了638分,今天本來喊他來的,他要選專業」小姨話語里毫不掩飾自豪之情!
然後大家一起恭喜小姨,若葉看著他們虛偽的樣子,想靜靜的離開的,但是小姨卻喊住了她「小葉,雖說沒有彬兒考的好,但是我們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還是可以復讀一下的」
若葉在想是不是因為自己心情不好,覺得今日的這些親戚格外討厭,平日里自己對他們也沒有這麼大意見,但是此時此刻,真的是一分鐘都不想跟他們呆一起了。
午飯李顯慧沒有來喊她,怕是從大家口裡知道了她分數不理想,雖然都不知道她到底多少分。若葉心裡還是有些暖意的,至少媽媽沒有逼著她說出來,也沒有當著大家面訓斥自己。但是事實上她想多了,等李顯慧全部收拾好之後,還是敲響她的門了。
「你躲在這裡幹什麼,你現在覺得丟人了,為什麼考試不考好。現在都等著看你分數呢!趕緊給我下樓來」不等若葉回答就甩手走了。
經過一中午的靜思,若葉也已經淡定多了,面對幾個長輩,淡淡開口,527分
李顯慧,從椅子一下子彈起來「多少?你說多少?」她臉色瞬時雪白,若葉知道那是被氣的。
「527分,依著去年分數,一本都上不了,不過也沒事嘛,可以選個好二本了」舅爺爺在一邊說
「這比起彬兒差的不是一點點,小葉你看是不是選擇復讀呢!」小姨還不忘拿表哥刺激一下。
「這分數整體是不差,但是要想來給冉家爭光怕是不行了」大伯嘆到!
李顯慧,沒有再說一句話,嘴唇都在發抖,走到若葉面前,就是一巴掌「送你讀書,為你花那麼多錢,結果你就給我拿這麼個分數來,我把你養著幹什麼,把我臉都丟完丟盡了」
若葉不可置信的看著媽媽,忘記了臉上的疼痛,她不懂,不就是一個高考分數,為什麼就要當著那麼多人打自己,何況這分也不是差的離譜。
「都說女子養著也是別人家的,讀那麼多書也是別人家的,但是我還是讓你讀了,就指望你給我們光宗耀祖,結果你看看你,我真的是後悔呀!就不該生你」
「媽,我在你眼裡,到底是什麼,就只是用來給你掙面子的嗎?」
「不然你以為呢?若不是因為你成績,早就把你嫁出去了,還白白給你花那麼多錢」
「既然你那麼討厭女子,為什麼又要把我生下來,你不是已經有哥哥了」若葉已經開始竭斯底里
「那是生了才知道你是女子,本來就不想要的,你爸把你留下來的」李顯慧毫無愧疚的說到。
若葉覺得自己呼吸困難,彷彿有什麼扼住自己喉嚨,出不了氣也說不出話,閉上眼睛,逼回了眼眶裡的淚水,當喉嚨感受到一股鹹味,她才睜開眼睛,環視了幾位長輩,然後再定定的看著李顯慧「媽,你早說過,如果我考的不好,就讓我滾,再也不要回來了,是不是」
李顯慧看著這樣的若葉,再聽了這話,不禁慌神了。但若葉卻沒有給她說話的時間,繼續說到「既然這樣,如你所願,也請各位長輩們做個見證」然後慎重而莊嚴的對著他們鞠了一躬,然後轉身上樓!
第二天一早,若葉提著行李箱就往外走,李顯慧攔住她。若葉看了一眼「媽莫不是忘了昨天所說」然後就繞過去繼續往外。
「你敢走,走了就不要再認我這個媽了」若葉頭都不回,毫無情緒的說到「你本來就未把我當女兒看待,但是你放心,不管你認不認,你始終是我媽,跟爸說一聲,我會照顧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