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事了拂衣去
其中一個黃毛見胖媽沒有理睬他們,拉開衣服的拉鏈,露出瘦精的身子,拽著膀子一副痞子模樣,徑直走到灶台前用手裡的棍子敲著鍋蓋說道:「喲嚯,胖媽,你耳朵聾了嗎?沒聽見我的話,咱哥們幾個每天不辭辛苦的在這一帶為你護得平安,你就這態度對咱們?從這個月開始得上交保護費!」
胖媽抬頭看著面前的黃毛,咬牙切齒死死瞪著他,如果目光能殺死人,她一定殺死眼前這個黃毛,恨道:「我請你們來保護的嗎?你們每天上我家蹭吃蹭喝,懂不懂什麼叫著廉恥?是不是我很軟弱,好欺負?」
黃毛聽聞此言拿著棍子走到用來燉湯的鍋前,用棍子在湯里攪了攪,裂開嘴,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攤開手,說道:「不要保護啊,也行啊,以後我每天過來給你的骨頭湯里再添加點佐料。」
一鍋好好的骨頭湯就這樣被毀了,黃毛囂張的作態讓吃客們大吃一驚,這也太缺德了吧。生氣歸生氣,沒一個能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一個個畏畏縮縮地在桌上扔下飯錢,然後一個個又悄悄的遠去。
空蕩蕩的店裡,還有兩個食客背著大家「呼啦啦」地正吃得歡,完全把黃毛一夥的所作所為當成了空氣一般。
「也,兄弟,沒看見我們在清場嗎?」黃毛一個兄弟走上前來,面對兩人岔氣地吼道,當看清眼前的人,臉上擠滿了壞笑:「喲,這麼迷人的小美女,居然跟一堆牛糞搞在一起,是不是不般配呢,你看哥這麼帥,要不就跟了哥吧。」說著對著兩人坐了下來,眼睛卻在女生的臉上不停掃視,手卻慢慢靠近張思雨的手。
坐著的男人看了他一眼,目光射出冰冷的寒意,道:「你再說一次?」
黃毛的兄弟被目光盯得全身汗毛乍起,呼吸微微停頓了一下,彷彿自己墮進了冰庫,他心中驚駭,眼前只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氣氛?
「你,你想怎樣?」黃毛的兄弟身體微微向後退,似乎面對的是一頭即將暴怒的獅子。
年輕人目光如刀,盯著他一字字道:「滾開,離她遠一點!」
「北碚的治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還存在著這般沒有進化的野蠻人?」這兩人正是鄒二娃和張思雨,鄒二娃右手的筷子電閃間釘在對方縮回去的手上。站起身子,邁開腿,根本不理面前叫痛的人,雲淡風輕地走到胖媽身前。
胖媽的夥計也上來規勸,讓她把保護費交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胖媽就是堅持不肯給。
見胖媽還死死瞪著他,黃毛很是鬱悶,就這家最難搞,罵道:「再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掄起手中的棍子向胖媽她砸去,這一棍子要是下去不砸成腦震蕩才怪。
黃毛的手下們跟著打起呼哨、瞎叫,這群瘋子很久沒有遇上對手了,今天可以讓他們高興高興了。
「啊……,」一聲尖叫,眼看棍子就要落下來砸在人頭上,半空中突然伸出一隻手按住落下的棍子,棍子愣是穩穩地停在半空中,出手的是鄒二娃,此時他眼睛正瞪著比自己高一頭的黃毛。
時間開始停止了,黃毛愣住了,他的小弟愣住了,胖媽也愣住了,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敢阻擋黃毛。
鄒二娃在動手之前已經想好了,這次一定要將黃毛這夥人打趴下去,讓他們記住一輩子,否則會給同路的張思雨帶來很多麻煩。
「小子,想多管閑事?還是想英雄救美?這TM的算哪門子美女?還是給自己找樂子?」黃毛用力將棍子抽回,可連試幾次都沒有拽回,留下一臉尷尬就放棄了,但言語上依舊囂張:「「好小子,你有種出來我們單挑。」
聽這話鄒二娃就樂了,剛剛黃毛奪棍子的時候已經試探了他,根本就不會什麼功夫。這種貨色還想和他單挑,用兩個字概括最好:找死,正好一上午憋的氣還沒有地方發呢。鬆開黃毛的棍子對胖媽說道:「把你店門口的院子借我用一下,我讓他們從此改邪歸正。」
胖媽點頭應許,走到店前準備看戲,店裡的夥計覺得這樣似乎不太妥當,附在她的耳邊:「胖媽,我看我們還是報警吧,萬一……。」
「萬啥一呢,你沒有瞧見小夥子會功夫嗎?報什麼警,這位小夥子教訓這幫壞人,咱們站著替他作證就行,你真以為我們是在看熱鬧?怕啥呢。」胖媽說得也有道理,夥計便站在一邊閑看。
來來往往路過的人見有人出頭,都停下腳步,說他們都可以為小夥子作證,慌忙見這麼多人挺鄒二娃,非常不悅地招呼手下的小弟:「兄弟們我們,上!」
裡面的張思雨一聽不對,不是說好的單挑嘛?怎麼變成群挑了,連忙跑出來:「真是一群流氓,說好的單挑呢,怎麼變成群挑?」
「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傻得可以啊,這叫他一個人挑我們這群人!」黃毛一個手下好奇地看著張思雨。
鄒二娃點點頭默認,早就知道是這回事,輕蔑地笑:「就你們幾個夠嗎?要不要再叫幾個人來?」
「哈、哈、哈,這傢伙是不是太狂了,要麼就是剛從『歌樂山』下來的——精神失常。老大,我都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我先上。」其中一個混混叫囂著首先沖了過來。
「兄弟別說你了,這種狂妄的人我從生下來都沒有見過……,就連北碚的晏家弟子也沒有這樣輕視我們,TMD兄弟們,上。」黃毛齜牙咧嘴的笑了,而且還是笑得山花爛漫。
手下的兄弟對黃毛這句話有些腹誹,晏家根本不是我們這種小混混能接觸的,我們連被人家輕視的機會都沒有。
「哈……,哈……,哈……,」鄒二娃一陣狂笑,並不畏懼:「你們就當我是癲狂吧,不要說你們這幾人,就算是來再多的人圍攻,我是也無所畏懼。」反而大踏步迎上去,人未至,空氣中已聚滿森寒殺氣,潮湧浪翻般一層層向四周圍捲去。
每逼近一步,黃毛但覺莫之能擋,黃毛在道上怎麼著也混過,眼看著鄒二娃出擊的氣勢,被嚇得連退兩步。鄒二娃心中悶喝一聲,暗運『少林八步摧心掌』但見他以拳做刀,猛取黃毛上盤,這一拳去勢既威猛剛勁,拳行軌跡靈動又縹緲,無痕無跡。就連鄒二娃也深感詫異,自己何時又了如此功力。
那黃毛心想哪裡能抵擋如此一拳,急切之下舉起手中的棍子想要護住自己,「嘭~」的一聲,棍子被鄒二娃一拳飛劈成兩段,遠遠地彈飛出去。拳勢未減,帶著勁劈在黃毛的肩膀上,黃毛吃痛連連後退,最後還是抵禦不了余勁,被一掌劈到在地。刺骨的疼,使得黃毛下意識想伸手去摸一下被打的地方,疼啊,可自己的手已不聽使喚,只能軟軟地連接著身子。
鄒二娃沖著圍著自己混混們,一拳一個一腿一個打到在地,下手有點狠。被打著的混混都歪七豎八地躺在地上,痛聲一地,娘的,這比鐵棍打著更痛,這小夥子到底是人還是妖孽。混混們那見過如此打發,丟下受傷的同夥,紛紛開始跑路。
鄒二娃也不追趕,也不廢話,拂了拂衣服上的灰塵,也不理會周遭人們的爆喝聲,牽過張思雨匆匆離去。
這個星期自己算是白白浪費了,趁天還早,得進貨回學校。兩人行止北碚街心公園,鄒二娃才向張思雨告別。
「鄒二娃,等等我!」剛鑽進批發市場,就被身後的女聲叫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