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利字當頭

?自從有了馬文芳，農莊大小事務，再也不用方小寶操心。

河渠分段建閘，興辦養殖場，培育果木樹……一項項改造工程，有條不紊進行。

馬文芳很有能力。小到治理蟲害，大到水利工程，樣樣精通。不止方小寶打心裡佩服，農莊上下人員對於這位新管事，也是佩服到五體投地。

方小寶毫不懷疑，自己撿到了寶。有馬文芳這位得力助手，他日子過得很清閑，很舒服……甚至閑到無事可做。

天生骨子裡面流淌著不安分的血液。方小寶閑著蛋疼，決定給自己找些事情做做。

在馬文芳接手農莊事務一個星期後。他打著前往城區集市採購的旗號，帶上四頭黑獒，獨自駕車外出。

傍晚返回的時候。物資沒採購多少，黑獒崽子帶回來一群。

沒錯！就是一群！

或許是環境原因，誕生於災劫后的星獸，大多繁殖能力都很強。黑獒也不例外。

方小寶扔下張彪，獨自駕車帶著四頭黑獒出門，當然是為了方便利用溯流之泉，催生已經懷孕的母獒，誕下幼崽。

有馬文芳這位管事，各項工程如火如荼進行，相信用不了多久，經過改造的農莊就能快速步入發展軌道。

農莊發展中，防衛需要加強。培育黑獒充實護守力量，這是方小寶既定計劃之一。

在積攢足夠溯流之泉過後。他立刻著手實施。

兩頭母獒很給力。溯流之泉滋潤下，白毛順利生了一窩幼崽，足有十二隻之多。另一頭母獒『高小姐』也不慫，誕下十隻幼崽。

當方小寶見到一團團肉呼呼的小傢伙，內心興奮，無法形容。過後，他利用早準備好的一車肉骨頭，外加積攢下來的溯流之泉，直接將這群小傢伙催生成半大獒崽。

返回農莊的時候。四頭成年黑獒領頭，一群獒崽子跟在後面。大隊伍浩浩蕩蕩，氣勢十足。

農莊所有人員見了，都是驚得合不攏嘴。包括張彪和馬文芳，也是如此。

早已想好說辭，方小寶對手下宣稱，自己運氣太好了，剛到城區集市就撞見售賣獒崽子的馴獸師。並且對方急需用錢，自己只花了六萬金元，就買下二十二隻獒崽子。

對於方小寶所說情況，手下沒人懷疑，因為在他們心中，東家連雷劈概率的八星彩都能獨中五注大獎，運氣好是理所當然。

兩名得力助手反應各不相同。張彪就是大小孩，瞅見一個個長得圓滾滾的獒崽子，樂得合不攏嘴。用他的話來說，以後有玩伴了。

至於馬文芳，從農莊發展大局著想，相勸方小寶轉手賣掉一部分獒崽子。這樣的話，農莊不用因為豢養獒崽子增加負擔，同時還能小賺一筆。

這回方小寶沒聽馬文芳建議。好不容易培育出一群忠實打手，他才捨不得轉讓出售。

「農莊如果缺錢，河渠還有不少魚貨，起網捕撈拿去賣了就是……至於這些獒崽子，都是守護咱家產業不可多得的幫手，絕對不能轉手賣掉！」

這是方小寶給出的理由。

東家堅持。馬文芳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繼續埋頭苦幹，下決心要讓農莊儘快出效益，步入正軌。

因為這樣，才能養得起農莊所有人，包括食量驚人花費巨大的獒崽子，給東家減輕負擔。

至於方小寶，從那日以後，再也不會閑著蛋疼。沒事訓練獒崽子，看看書，長長見識。日子過得很充實。

這天清晨。

山地果林，枝葉繁盛，在晨曦露水沐浴下，吞吐草木清香，顯得格外靜謐。

山頂別墅卻是另一番景象。

一群獒崽子整齊列隊。在四頭成年黑獒帶領下，一個個叼著狗食盆，搖著小尾巴，排隊領餐。

伙夫張彪，助手周姐，拖著推車拉來四大桶香噴噴的肉骨頭。在不遠處的紅丹果樹下，方小寶斜靠在躺椅上，手拿一本外殼泛黃的書籍，正在聚精會神閱讀。

「小的們，都給彪哥排好隊，誰不聽話，早餐沒得吃啊！」

張彪大呼小喝的聲音傳來。落在方小寶耳中，讓他嘴角不自覺泛出一抹笑意。

獒崽子很聽話。有它們父母做榜樣，精心調教下，一個個循規蹈矩，善解人意。除了開始幾天，方小寶親手餵養，過後這項重任就交給了張彪。

張彪就是一大小孩。如果換成別的任務，或許還不情不願。讓他餵養黑獒一大家子，興趣十足。

很享受指令下達，一群黑獒乖乖服從的感覺，樂此不疲。張彪甚至改了睡懶覺的壞毛病，準時準點起床，餵養黑獒吃早餐。

而方小寶倒想睡懶覺，只是每天早晨就被張彪大呼小叫的聲音吵醒，睡不著，索性起床看書。

書是馬文芳帶來的孤本。不屬於當今古氏皇朝，而是幾百年前人類文明遺留的書籍。

當然，經歷幾百年光陰，紙張再好的書籍也不可能完整保存下來。大多都是後人臨摹撰寫的拓本。

這類古籍在市面少有流傳。但馬文芳家中藏有不少，從他入職第二天開始，就帶來送給方小寶借閱。

方小寶很喜歡看書。特別是有關『前朝』文明的孤本。就拿手中這本快要看完的來說，就非常合乎他的口味。

說來也巧，這本書主角名字竟然跟他一模一樣，也叫小寶，並且出身經歷都有雷同之處。

方小寶從拿到手開始，日以繼夜，看得滋滋有味。對於其中故事情節，更是達到沉迷的境界。

「東家！」

就在方小寶聚精會神閱讀這本大結局的時候。耳邊傳來馬文芳的喊聲。抬頭望去，這位不知何時來到，面帶微笑站在旁邊。

馬文芳很有能力。為此，方小寶這東家也不吝嗇，除了高薪，還有專車接送等豐厚待遇。

早出晚歸。馬文芳天天如此，可以看得出，他是個很顧家的男人。

「文芳，就剩兩頁了，等會啊！」

知道馬文芳大清早過來，肯定有事。但方小寶看書正在興頭上，故事大結局，不看完心癢難耐。

「東家請便，我來就是看看這兩棵紅丹果樹的生長情況！」

馬文芳笑著說出此話。隨後便不打擾，開始圍著兩棵紅丹果樹，仔細觀察起來。

也就五六分鐘。

方小寶抬起頭來，長長吁了口氣。書已經看完，內容雖然情節曲折、描寫細膩，但對結尾部分不太滿意。

「東家，這本《鹿鼎記》可還精彩？」馬文芳笑著走來。

「還行！就是結尾不咋地，還有主人公的行事風格……說實話，令人不敢恭維！」方小寶撇了撇嘴說。

馬文芳深感贊同：「出身市井，雖有好機遇，卻無深遠眼光和大胸襟，執迷於錢財女色，終究難成氣候！」

方小寶搖了搖頭，卻給出不一樣的評價，「貪財好色並不足影響大局，關鍵是他本非忠義之人，卻執著於一個『義』字，放著大把好牌爛在手中……結果，兩邊不討好，只能落得歸隱山林的下場！」

話到這裡，他望向馬文芳，興緻勃勃又道：「這還算他運氣好，或者說，執筆者賦予主角光環，容他帶著妻兒歸隱……若在現實裡面，這種情況絕不會發生，他早被皇帝砍了頭！」

馬文芳聽了微笑點頭，過後想了想，忽然問出一句：「東家，如果換成是你，該如何取捨？」

「這很簡單！」

方小寶坐起身子，笑嘻嘻給出四個字，另立門戶。若他是書中主角，會牢牢把握住機會，先從皇帝手中撈足好處，過後帶著手下兄弟，招兵買馬，自立門戶。

「皇帝掌控下的時局並非亂世，相反國泰民安，百姓生活富足。如果另立門戶的話……恐怕很難發展壯大！」馬文芳給出不同意見。

「這好辦！」

方小寶望著這位，嘿嘿道：「代表皇帝的勢力本屬少數異族，主角可以利用對方信任，瞅機會幹掉他……這樣一來，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時局必然大亂。此時主角只要豎起『驅逐異族』大旗，揭竿而起，別說稱王稱候，運氣好打下整座江山都有可能！」

這是方小寶真實想法。落在馬文芳耳中，讓他明顯一愣。

「東家別忘了，他們可是好朋友，好兄弟！」

再次望向方小寶，馬文芳神色明顯古怪起來。

「兄弟？」

方小寶一聲輕笑。腦海不自覺想起死鬼鄭傑，心中對這兩個字，竟然說不出的反感。

「利字當頭，所謂兄弟之情……在我看來，連個屁都不算！」

馬文芳抬頭望去，這位小東家說出此話后，稚嫩臉龐滿是自嘲，不禁心中一動：「東家，難道你……」

「親身體會！」

方小寶介面，搖頭嘆了口氣，「別提這些掃興的事，想起來我心裡就不舒服！」

馬文芳默然。他對小東家的情況很了解，也知道對方原本是一偏僻小城的流民，可以想象到，經歷過許多自己不曾經歷的苦難。

如今心態不正常，也在情理中。

「東家！」

想到這裡，馬文芳轉移話題，眼瞅方小寶手中書籍，微笑說：「這本書作者在前朝被人稱為文壇大師，精通武俠傳記，除了這本《鹿鼎記》，還有十四本著作……東家如有興趣，屬下可以拿來給您消磨打發時間！」

方小寶聽后眼神一亮：「好！全部拿來！」他很喜歡武俠傳記類，特別是這本書的作者，筆下描寫的人物細膩生動，情節曲折，絕對是值得拜讀的好書。

「全拿來恐怕不行……得需要幾天！」

馬文芳笑著解釋。此書作者另外十四本著作，他家也沒有收藏。但曾經拜讀過，因此可以花些時間默寫出來，一本本交給方小寶。

「一本書這麼多字……文芳，你都能記得？」方小寶滿臉驚奇。

馬文芳愣了愣神，過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笑著說：「讀過很多遍，每本書情節都在這裡面，一字不落可能做不到，但大致內容應該能默寫出來！」

方小寶聽后滿臉佩服，伸出拇指贊道：「你牛！」

「做我們這行，記性必須得好……職業原因，東家過獎了！」

馬文芳很是謙遜。不過當他說出這番看似合理的解釋過後，額頭竟然微微冒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