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小懲大誡
「最沒有選擇的是他,只要我不死,他就決不能活,他想逼死我,而我決不能如他的意」顧錦塵細細思索了一番,穆清遠的心思一向縝密,計劃更是百無遺漏,可這一次如風子虛所言,他確實是操之過急了,疏漏之處太多,應該是還沒有完全部署好就著急出的手。
而自己因為對他心存忌憚,才會入了他的局。
顧錦塵突然明白了過來「他只是想我在顧家和這一郡百姓的性命前做選擇,並沒有想到顧家敗落後,於南越軍事上的影響,所以他以為我會選擇捨棄顧家保全這百萬人的性命。他的目的只是想剷除於他有大仇的顧家而不是這一郡百姓的生死。可他沒料到我會多想,從而選擇犧牲這些無辜人的性命。」
「塵兒,你總算是明白過來了」風子虛大喜,怎麼這小丫頭片刻就通透了呢?
顧錦塵沒在意他們在想什麼,順著自己的思路繼續道「所以他從沒有想過真的要下毒毒死這一郡的百姓,他只是在唬我!那麼,他手中的赤邪,或許也沒有足夠毒死百萬人的量!」
「對,現在你可放心了?」楚寒天站在她身邊輕笑,顧錦塵白了他一眼,然後又看向風子虛「可那些已經中了毒的人怎麼辦?」
「毒我還解不了,只是過去了這麼久,那些還沒毒發的人,暫時應該不會再有性命之憂了」風子虛說著,又從腰間取下一直瓷瓶,交給了顧錦塵「這是我從一隻病狼的眼睛里提取出來的赤邪毒素,我曾將其投餵給一個死囚,發現他的癥狀跟雲猩赤疹正好相反,他的瞳孔會變成赤瞳,最終死於血脈噴張。」
「雲猩赤疹是讓人氣血兩虧,它卻是相反的作用……風大哥,你的意思是,以毒攻毒?」顧錦塵真的是一點就透的那種人,風子虛點了點頭「雖說他們暫無性命之憂,但是這毒一日未解總會人心難安,所以我想再去一趟錫山的無蒙迷谷。」
雲猩赤疹這種狼毒只有錫山才有,所以想要再取得雲猩赤疹那就只能再闖一次無蒙迷谷了。
「不行!無蒙迷谷太危險了,昔年我與楚寒天兩人都差點沒能走出來,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又怎麼能去那種地方!」風子虛原是不想提的,就是怕顧錦塵會這樣。
「塵兒我知道你並不能真的放下心來,你與他交鋒數次都未能佔得上風,所以他成了你最忌憚害怕的人」風子虛說的沒錯,方才他們說了那麼多卻都只是猜測,顧錦塵還是不敢賭,只是不會再向之前那樣被穆清遠嚇得自亂陣腳了。
「塵兒讓我幫幫你,我可以找到解毒的辦法,只是你需要給我點時間」風子虛看著她的眼神很溫柔又誠懇,顧錦塵心中有些許動容,可是這是她自己招來的禍端,又怎麼能讓旁人為此拚命「風大哥……」
「我同他一起去」不待顧錦塵說完,在一旁久久不語的楚寒天卻突然跳了出來,顧錦塵看著他,心想著這傢伙又在這湊什麼熱鬧,可楚寒天又認真地重複了一句「我同他一起去,無蒙山谷我闖過一次,我知道裡面有什麼,你再把長風使派給我們。你信我,我會將你的風大哥完完整整地帶回來!」
「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楚寒天看著又氣又急的顧錦塵,卻不給她再說一句話的機會「你不能去,穆清遠等不及了,你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或許如他所言是投毒,又或許他會帶著西渝大軍壓境。所以顧錦塵,你身為平壤守將,長燿的少帥,必須坐鎮軍中,以防突變。」
「瑾王爺說的不錯,塵兒,這一次你就留在這」風子虛寵溺地撫了撫她的頭髮,像兒時那般哄著她「我答應你一定平安回來1」
顧錦塵阻攔不住,風子虛和楚寒天還是帶著長風十二使去了。
他們離開不久,原本已經控制了病情的人又接連發了病,群醫無策,只能看著他們一個個地倒下。
於此同時邯陽郡西部的一個小鎮上出現了不少中毒的病人,癥狀與風子虛描述的赤邪中毒很像,好在毒量很輕,再施以風子虛走前留下的封穴針法,阻止了毒素蔓延至大腦和心臟,得以暫時延緩毒發。
好在如風子虛所料,穆清遠手中並沒有多少赤邪,他們沒有把毒投入西碣河中,而是派人潛入了邯陽郡,將毒投入了南越同西渝交界的一座小鎮的井中。
所幸形勢並沒有顧錦塵一開始想象的那般危急,但是一鎮數萬人,中毒的人仍然不少。想來這一定是穆清遠氣急敗壞做出的事,要以此來警告顧錦塵,莫要再違逆於他。
「希望風大哥此一去能有個好消息吧」顧錦塵站在城樓上,望著遠處群山環繞,望著頭頂星河璀璨,誰能想象,這樣靜謐祥和的夜空下,竟醞釀著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楚寒天和風子虛一行人走的水路,沿運河直接南下,一路暢行無阻,不出兩日就到了離錫山不遠的新河郡。
「我們再前面的驛站歇一晚,明早再趕路,瑾王爺意下如何?」幾人下了船,風子虛出示了自己的腰牌,便有人來領了路。
「好」楚寒天暈船暈的厲害,此刻頭暈腦脹的很是想吐。他一個北國的旱鴨子,長這麼大真沒坐過幾次船,若不是此次趕路急,他肯定是要拒絕乘船的。
「還能走嗎?」風子虛看他臉色蒼白,有些擔憂,若早知道他暈船,也好先備下些應急的葯啊。
「不行,先讓我吐一會」楚寒天只覺得自己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說完就捂著嘴跑到了一旁,果然彎著腰在那裡嘔了很久。
無歌見此忙取了水來,在他吐完後送到了他的手上。
吐完以後整個人都舒服了很多,就是頭還有些暈,他收拾乾淨了以後才向風子虛走過去,尷尬地道「讓風醫官見笑了。」
「哪裡,其實塵兒也暈船,所以再急的事,她都倔強地只騎馬,從不走水路」風子虛回憶起了顧錦塵第一次坐船的情景,還是那樣的歷歷在目。
「這我可真沒想到」楚寒天像是得了些安慰,一時竟也不覺得頭有多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