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離去

昆吾跟著賀蘭博士站在一幢大廈的天台上，看著下面混亂的城市，看著天邊那個銀白色的旋渦慢慢的吞噬這個城市。

現在昆吾知道城市裡的那些人為什麼那麼混亂了。因為整個城市都正在被一個巨大的旋渦給吞噬。

賀蘭博士說那旋渦是信息逸散點，整個城市包括裡面的人都被鎖定在一個空間泡泡里，而這整個空間泡泡正在從那個逸散點變成信息蒸發掉。

昆吾依然聽不懂賀蘭博士在說什麼。

「小吾，你還能活著回去，你還有希望！」賀蘭博士看著下面的混亂，良久之後，她指向了那一個巨大的銀白色旋渦，「那裡，你可以從那裡離開！」

「博士，我們一起離開這裡！」昆吾看向賀蘭博士。

賀蘭博士笑了笑：「傻孩子，我說過，我已經死了，我已經和這一片信息空間成為了一體，我是無法離開的，而且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我的信息是不完整的，就算能離開這裡，出去也是一具殘破的屍體而已！」

昆吾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賀蘭博士用僅剩的那隻手輕輕撫摸著昆吾的頭，就像是三年前第一次送昆吾去獵人學校時一樣：「我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呢。恭喜你成為了一名獵人！」

旋渦已經很近了，三分之二個城市已經被旋渦所吞沒。

時間已經不多了。

光之巨像再一出現，昆吾走向了旋渦，但站在旋渦之前，他又轉過頭：「博士……」

賀蘭博士擺擺手：「去吧。你離開之後去找我的兒子，他叫賀幽，在藍火星。找到他，把我飛船里的那個盒子交給他！對了，我在飛船上給你留了一個禮物。」

昆吾轉過身，又朝博士看了看，想說什麼，終究沒說出來，然後走進了旋渦之中。

賀蘭博士看著昆吾消失在旋渦之中，自言自語道「最終我還是把自由還給了你。」，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旋渦之中突然響起了狂暴的風聲，將那輕泣給掩蓋，昆吾穿過旋渦時似乎將那本來緩慢的吞噬過程給加快了，狂暴的旋渦在瞬間之間將整個城市都給吞沒。

昆吾使勁的眨了眨眼睛，眼前錯亂的圖像終於慢慢的清楚了起來，他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巨大的坑底。

巨坑看起來最少有一百多米的深度，直徑更是以公里計，從隱隱約約看到的巨坑邊緣的一些建築來看，昆吾判斷自己回到了古城之中。

大腦用了整整十秒才把所有的信息給組合了起來，一切都不是夢。昆吾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胸口位置果然有一個永恆之源的圖畫，用賀蘭博士的說法就是永恆之源以信息形態與自己產生了融合，所以表面看起來胸口上只是多了一個3D紋身，但事實上在更高的維度上，卻是一種牢不可破的信息層面的融合。

「博士的話永遠都讓人聽不明白，她就不能照顧一下我這個凡人的智商嗎？她就不能……就不能……」嘴裡抱怨著，昆吾的眼神最終暗淡了下來，博士死了，他最終還是沒有能保護到博士。

他還有一個任務，還要把博士的遺物帶給博士的兒子，現在可不是傷感的時候。

憑著記憶，昆吾回到了飛船之上。飛船停泊地距離比較遠，沒有被永恆之源的漩渦所吞噬。

那飛船是賀蘭博士的私人飛船，就叫賀蘭號，因為昆吾和賀蘭博士的關係，飛船的主機也記錄了昆吾的信息，在沒有更高級別的許可權時，昆吾的權利足夠他把飛船開動起來。

賀蘭號是一艘三百米長的小型飛船，昆吾在船員艙找了一套衣服穿上，又來到船長室，找到了賀蘭博士所說的那個盒子。

但那盒子上面還放著一張薄薄的水晶卡。

昆吾有些發愣，這水晶卡是飛船主機的重置卡，往往是用來飛船主機重新認證用的。

水晶卡上用文秀的字寫著一行號。

給我親愛的昆吾，恭喜你成為一名獵人。很抱歉我三年來都沒有去學校看望過你，但請相信我，我一直都在想念著你。希望你可以成為一名偉大的獵人，探索這浩瀚的宇宙星空，發現更多未知的秘密。

PS：賀蘭號從今天開始就是你的了，不要拒絕這個禮物，讓艘船發揮它更大的作用吧。如果你拒絕的話，我是會生氣的。

這就是賀蘭博士留給昆吾的禮物，昆吾看著那片水晶發怔，良久之後，他來到艦橋，將水晶卡插到艦長位的一個特殊位置之中。

三十分鐘之後，主機重置重啟成功。

「主機復甦，資料重構，認證代碼通過。歡迎登艦，艦長，請為本艦命名！」

「獵人！」

「船名確認，所有數據初使化成功，導航星圖導入成功。請艦長下達命令！」

「前往聖武星域，藍火星！」

「明白。動力爐啟動，三十秒后升空！」

飛船動力爐啟動，然後慢慢的脫離了桑衛七的重力束縛，等到飛船來到高位軌道之後，正式進入亞光速前進之中。

「曲率引擎啟動中，3、2、1啟動！」

眼前一片紅藍移扭曲，然後外部監視器之中變成一片黑暗。飛船已經進入超空間航行狀態。

「本艦進入超空間航行狀態，目標地點聖武星域，預計所需時間10小時35分42秒！」

「我要去休息，到了之後通知我！」

「明白，艦長！」

昆吾重新回到艦長室，但他沒有在床上休息，而是蜷縮在床下，抱著賀蘭博士的照片，慢慢的進入了睡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