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煞氣

步入血海煉獄的瞬間，刺鼻的血腥味和濃重的猩紅『霧氣』便撲面而來，陸凡當即心念一動撐起真元護罩想要將之隔絕在外。

然而讓陸凡有些沒有想到的是，血腥味的確被隔絕了，但那些幾乎凝為實質的絲絲猩紅『霧氣』卻長驅直入，乳燕歸巢一般的沒入了他的體內。

「什麼東西啊這是？」

察覺到這些猩紅『霧氣』好像是一種能量，並且好像也沒有什麼危害，有些沒心沒肺的陸凡便對此沒有過多在意，繼續高速向血海煉獄中央的那座輝煌建築飛去，同時撈了一把『霧氣』放到鼻子邊聞了聞。

就在這時，似是終於察覺到了陸凡這個不速之客一般，陸凡腳下整片廣大區域的血海突然開始劇烈翻滾，較之瀰漫在血海上空的絲絲猩紅『霧氣』更為濃重的道道粗壯黑紅色『霧氣』翻湧而出，宛如一條條黑紅色的巨蛇向陸凡席捲而來。

「什麼情況？！」

突來的變故讓極速飛行中的陸凡心中一驚停了下來，若不是之前察覺到這些『霧氣』對他並沒有什麼危害，他都想轉身開跑了。

即使如此，陸凡心中也隱隱感到有些不對勁。

……

這些『霧氣』在空間中學名叫做原生性負態精神能量，俗稱煞氣。

所謂煞氣，乃是生命體死亡、意識海崩潰后遺留的部分負面精神力量與某種天地能量混合產生的一種特殊產物，其本質是一種特殊精神能量。

越強大的生命體意識海自然也就越強，其意識海崩潰后遺留的負面精神力量也就越多，形成的煞氣自然也就越多。

單個的弱小生命體死亡后形成的煞氣，因為其精神力量的弱小和不穩定會很快消散，只有當大量弱小的生命體相聚死亡或者強大到一定程度的生命體死亡，大量煞氣相互凝聚交織以致其中的精神力量極為強大並達到一個相對穩定的狀態之後，煞氣才能長久存在。

所以大量的穩固煞氣一般存在於某些經常殺戮的生命體周圍，或者某些有大量生命體死亡的地點。

煞氣本身並不存在特定的攻擊性，但身處於大量濃重的煞氣之中卻會對生命體的精神意志造成極為沉重的負擔，形成一種精神壓迫，以致產生諸如恐慌、害怕之類的負面情緒，或者激發諸如殺戮、破壞之類的負面想法。

比如普通人身處一些經年累月的戰場中、面對一些窮凶極惡的歹徒或者兇猛的大型肉食性野獸時，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心驚膽戰，而一些經歷過殘酷戰場的士兵也總是會暴躁易怒，便是因為煞氣的原因。

不過作為一種特殊的精神能量，精神力量沒有達到一定強度的生命體是無法觀測到的，所以才有了各種各樣的解讀。

總而言之，有大量煞氣存在的生命體和地點，對大部分生命體而言都是需要遠離的對象。

陸凡身上就有大量煞氣存在，並且極為深厚，因為他在上個世界殺戮了數以萬計的荒神，其中的絕大部分甚至是全部都要比普通人類強大太多，換算下來可能相當於數以千萬計的普通人類。

與陸凡相比，歷史上那些坑殺幾十萬士兵的將軍什麼的，簡直不值一提，因為陸凡可是親自動的手。

不過強大的生命場能夠有限遏制這類特殊精神能量的擴散，所以這種煞氣在陸凡身上顯露的並不明顯，或者說根本就沒有顯露出來，以至於他本人都沒有察覺到。

原本以陸凡非人的身體結構帶來強大的生命場，他身上那些由殺戮大量荒神而凝聚的相對於普通人而言極為恐怖的煞氣，即使再翻上一倍都不會有一絲一毫逸散出來。

然而在陸凡不知道情況下，血水們搞了一次『境外作戰』，將上個世界的荒神吃掉了一大半，由此積攢的海量煞氣隨著血水們的回歸也悉數凝聚到了陸凡身上。

進而導致陸凡身上凝聚的煞氣幾乎達到了他的生命場能夠壓制的臨界點。

原本這也沒什麼，畢竟雖然幾乎達到了臨界點但也是壓制住了，況且陸凡的實力也是在不斷提高的，生命場強度也在不斷提高，所以這些煞氣想要爆發出來也不容易。

然而作為一個半吊子修仙者，初中都沒有畢業的半文盲，陸凡對此自然是毫無自覺，在沒有任何防範的情況下，作死一般的進入了這一片明顯煞氣濃重的血海煉獄之中，由此導致了這片血海煉獄中大量煞氣的暴動。

因為就跟兩滴水相遇後會向一起凝聚變成一滴水一樣，大量煞氣之間也具有相互吸引聚合的效應。

兩個擁有大量煞氣的生命體之間因為各自生命場的束縛，這種聚合效應並不會發生。

只有當擁有大量煞氣生命體身處與存在大量煞氣的場所時，這種聚合效應才會發生，並且一般都是以生命體為主體發生。

比如陸凡如今面臨的情況。

並且不同於一般的生命體，陸凡因為丹田內那顆心臟型金丹吸納能量異能的影響，這種聚合效應自然也會進行的更為劇烈。

而煞氣本質上也是一種能量，當這種能量大量聚集，以致超過生命體能夠承受的極限時，那下場可想而知……

……

道道宛如黑紅色巨蛇一般的煞氣洪流席捲而來，陸凡下意識的運起了『不動』。

無形的力場瞬間擴散而開，原本已經逼近陸凡周身十丈的道道丈許直徑的黑紅色煞氣洪流，瞬間就被壓縮成了一根根幾乎肉眼不可查的細線，黑的發亮，紅的刺眼，並且凝固在了原地。

然而隨後讓陸凡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以往在運起『不動』之後幾乎萬法不侵的情況，今天似乎要被打破了……

似乎是被無形力場恐怖的禁錮之力壓縮導致發生了某種質變，黑紅兩色光芒交織閃爍的煞氣細線相互之間的聚合之力似乎驟然增強了無數倍，竟隱隱開始掙脫恐怖的禁錮之力相互聚攏。

受此影響，陸凡腳下大片的血海也開始更為劇烈的翻湧激蕩。

較之剛才數量更多、更為粗壯、更為濃重的黑紅煞氣洪流衝破滾滾血浪，翻湧而出，極速向陸凡席捲而來。

察覺到這番異象的陸凡頓時一臉愕然，隨後下意識加大了運勢『不動』的力度。

無形的力場隨之驟然擴大，攜帶的禁錮之力也變得更為恐怖。

幾乎已經是遮天蔽日的滾滾黑紅色煞氣洪流幾乎瞬間就被壓縮成了更為纖細的黑紅細線，凝固在了原地。

隨後席捲而來的滾滾黑紅色煞氣洪流，也在進入無形力場的瞬間就被壓縮成了宛若實質的黑紅物質。

然而如同悍不畏死的士兵一般，遮天蔽日的滾滾煞氣洪流繼續席捲而來。

幾個呼吸之後，一個由黑紅物質包裹的巨型球體便出現了在廣闊的血海煉獄之上。

遠處城牆上，將異變的全部經過都看在眼中的雅典娜小蘿莉眉宇一皺陷入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