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換你半壁江山

「且慢。」凌語柔手微微一抬，打斷襲懷恩說話。

襲懷恩眉頭一皺，不悅道：「皇後娘娘，聖旨宣讀，豈可兒戲，事已至此，皇後娘娘還是安然接受命運吧。多作反抗無益。」

「哦？」凌語柔淡淡一笑，不以為然道：「接受命運？呵呵，本宮歷經風雨，想著這世間還沒什麼事情能讓本宮動容呢。倒是你，襲承相，聖旨一讀，事情便無可挽回，襲承相，你不思量一下嗎？」

凌語柔話中有話，襲懷恩微微一頓，猶豫了一會。

凌語柔倒了一杯茶，放到前面道：「本宮想襲承相也累了吧，不如先坐下喝一杯，潤潤嗓子再宣讀也不遲。」

「哼！」凌語柔此舉在襲懷恩眼裡看作是拖延時間之舉，鄙視的冷哼一聲道：「皇後娘娘，廢話少說，請跪下接旨！」

「放肆！」凌語柔手重重一拍石桌，嬌喝道：「本宮乃是陛下的后，六宮之主！就算有錯，就算要懲，也得讓陛下親自宣旨。本宮與陛下之間的事情，豈是你們一介臣子能干涉的！」

襲懷恩眯了眯眼道：「皇後娘娘，微臣是奉了陛下口諭，陛下命微臣當著皇後娘娘面前宣讀的。」

「本宮不許！」凌語柔手一橫道：「反正陛下不親自來，本宮便不許你宣讀聖旨！」

「皇後娘娘，你敢抗旨？！」

凌語柔雙眸一黯，手猛的一抬，重重的往石桌上拍下。只聽得『轟』的一聲，偌大的石桌在凌語柔掌風下化成碎沫……

看著這一幕，襲懷恩等人目瞪口呆。

早便知無極國主與帝后是患難之交，情深義重，帝后更是屢次捨身救國主。卻想不到帝后武功如此厲害！

襲懷恩看了身後一眼，暗自有點後悔。早知如此，當時多帶些侍衛來好些。現下他們幾個文臣，豈是帝后的對手。

又猶豫了一番，襲懷恩笑道：「皇後娘娘息怒，若皇後娘娘不許，微臣暫緩便是。但這聖旨午時便已發出，現下已是黃昏之際。微臣恐怕帝主怪責，這重罪，微臣擔當不起啊。」

「這個好辦。」凌語柔對身後一名宮女道：「到養生殿喚陛下來。」

「是，皇後娘娘。」

侍女應了一聲便想離開，才走沒幾步，便見一些宮人急急而來，行了禮便道：「皇後娘娘，陛下來了。」

宮人話音剛落，便聽得一把綿長細軟的太監聲音道：「陛下駕到—！！」

聽得此話，襲懷恩喜上眉梢，暗念著陛下肯定知道異常了，急急往這邊趕來。

見得一身金黃龍袍的蒼穹，眾人跪拜：「微臣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蒼穹帶了不少侍衛，身後還站著不少大臣，看樣子是有備而來。

蒼穹看了一眼襲懷恩等人的狼狽，還有那碎裂的石台，心裡有了七八分明白：「都平身吧。」

「陛下……」襲懷恩剛要說話，便被蒼穹一個眼刀擋了回去。

蒼穹看向凌語柔道：「柔兒，這石台怎麼回事？」

「陛下，這石台不好看，柔兒不喜歡，拆了重建。」

蒼穹冷冷一笑：「朕讓襲愛卿前來宣讀聖旨，不知道此事可是順利？」

凌語柔別過臉去，撒嬌道：「柔兒要陛下親自來說……」

「放肆！」蒼穹冷喝一聲，正要往下說，眼光卻看到一身白衣翩翩而至的南宮墨雲，心下一凜：「柔兒說話也得分場合，此刻豈是你耍性子的時候。」

「好，」凌語柔應了一聲：「柔兒倒想聽聽陛下給了柔兒什麼聖旨。」

說著，凌語柔跪了下來：「凌氏聽旨。」

蒼穹向襲懷恩遞了一個眼色，襲懷恩立刻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后凌氏恃寵生嬌，內欺後宮，外壓朝野。實有妲氏禍國殃民之亂兆，特頒下此旨，廢去凌氏皇后之名，遷至玉冷宮靜心思過，待日後有的悔改后另行處理。另國之武者封氏身懷絕世之功，胸有雄才大略，朕極為賞識，故賜鎮國將軍一職。領無極國精銳三百萬，授虎符，鎮守無極之土，佑我無極國運昌隆，欽此！！」

襲懷恩話音剛落，場上眾人面色各異。

蒼穹面色一片鐵青，雙眸狠狠的刮向南宮墨雲。

南宮墨雲笑了笑，跪了下來，雙手高舉於頂：「得陛下厚愛，封夜感激不盡，定當肝腦塗地以報陛下之恩。」

襲懷恩將聖旨折好，一臉得意之色，正要將聖旨交於凌語柔手上，絲毫未發現身旁風雲突變。

「柔兒領旨……」

「且慢！」蒼穹突然說了一聲，嚇得眾人皆是一怔！

「陛下……」襲懷恩有些不知所措，暗念著陛下不會是乃念舊情，想收回聖旨……

蒼穹看向襲懷恩，一臉鐵青：「襲承相，一路以來，你可有將聖旨帶於身上？」

感覺氣氛有些不對，襲懷恩額上滲出絲絲冷汗：「回，回陛下，微臣都交聖旨帶於身上，不敢有半點遺漏啊，若陛下不信，可問問身後諸位大人。」

蒼穹雙眸看向襲懷恩身後眾人，如六月飛霜一般，身後眾人立刻跪倒：「陛下息怒，微臣等一直奮力護旨，絕沒有出過半點差點！望陛下明察！」

看著這一幕，凌語柔心內暗笑。廢她一個后倒沒什麼，代價就是蒼穹要交三百萬軍士外加一個虎符到南宮墨雲手上。這等於要了蒼穹大半個江山，南宮墨雲便有了謀反的資本。

其實聖旨只說到靜心思過處，後面的全是南宮墨雲加上去的。誰叫蒼穹這聖旨後面留了那麼多空位。

再者南宮墨雲與蒼穹同一源出，字跡什麼的都是一個樣，其它人是絕對不會看出什麼不妥之處。

大半江山換她一個皇后之名，值了。

剛才蒼穹問著眾人有沒有遺失聖旨，便是想著挽回之策。但蒼穹帶來的人這麼多，眾人都眼睜睜的看著，襲懷恩等人更說沒有遺失聖旨，那就只能是吞了死耗子，有苦難言了。

若是蒼穹心狠一些，直接說襲懷恩改了聖旨，斬了襲懷恩，重新下旨，這也是可行的。問題是襲懷恩在民間素有青天之名，蒼穹此舉無疑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蒼穹一語不發，眾人已然察覺到氣氛極是不妥，襲懷恩額上冷汗越滲越多，忙抬袖擦去。

「陛，陛下，是否有什麼問題呢……」襲懷恩輕聲問道。

蒼穹雙眸陡地一寒，殺意頓起！

如冰霜加身般，襲懷恩心裡一涼，腳一軟便要跪到地上去。

「咦？」這時候，南宮墨雲輕輕『咦』了一聲，眾人立刻全數看向他。

「承相大人，小生想說一句，你很像小生的認識的一個人呢。」

南宮墨雲無厘頭的一句話，讓襲懷恩有點摸不著頭：「微臣不知封將軍言下之意。」

南宮墨雲微微一笑：「四年前，九華山下一小鎮盜賊猖獗，當時小生正在鎮上做些小生意，回家路上遇襲，拉下了其中一人的面罩，襲承相好像是極像那位盜賊……」

「胡說！」未等南宮墨雲話完，襲懷恩便臉色大變，有些吞吐道：「微臣乃是一介文人，又豈會舞刀弄劍的，封將軍許是看錯人了吧。」

「是嗎？」南宮墨雲看了他一會：「承相大人與那盜賊長得極像，那位盜賊身後有一刀傷，若承相大人肯讓小生看看你背後，以解小生之疑惑？」

襲懷恩一時語塞，雙眸閃爍了一會道：「陛下與眾位大臣在此，封將軍便不要開玩笑的，再加之當眾脫衣的，有失體統哪。」

「呵呵，」南宮墨雲笑了笑道：「也對也對，襲承相素有青天之名，又豈會是那名盜賊。」

見南宮墨雲鬆了口，襲懷恩大大鬆了一口氣。

「慢著！」凌語柔像想起什麼似的開口道：「封將軍剛才說的，可是九華山下洛水鎮？」

南宮墨雲驚奇道：「正是，難道皇後娘娘知道？」

「這個當然，」凌語柔冷笑一聲，看向襲懷恩：「這一說當是記起了。在本宮未與陛下認識前，本宮曾是九華山天子劍派之人，當時下山挑水，也遇到過這麼一夥盜賊。當時其中一名盜賊還想對本宮圖行不軌，」說到這裡，凌語柔頓了頓道：「幸好本宮會武功，撕下了那人面罩，現下看來，當與襲承相八分相似。」

此話一出，立時一片議論之聲。

「封將軍，皇後娘娘！」見勢不妙，襲懷恩喝道：「物有相同人有相似，許是兩位認錯了，微臣身家清白，又豈會是什麼盜賊！」

「是與不是，襲承相給本宮看看後背便可。」

「你！」襲懷恩一急，一時之間腦海一片空白。

「陛下！」凌語柔突然在蒼穹面前跪下，聲淚俱下道：「陛下，當時臣妾年輕，不諳世事，下山挑水竟遇惡人，臣妾一直心有不甘。望陛下念在夫妻之情，讓襲承相一證清白，也好斷了臣妾心中想法。不然臣妾定惴惴不安，惶惶不可終日。」

蒼穹雙手背於身後，看向一臉驚恐的襲懷恩，心內掠過一抹想法，冷聲道：「襲卿家，柔兒與封少俠所言有些道理，既然柔兒如此哀求朕，襲卿家便找個方便之處，證明自己清白之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