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九十八、
兩人飯後一時無話,岸芷奉上了茶,.樂文移動網
兩人各執一盞茶,一時無話。
合珞看瑩昭儀的黯然的樣子想也知道她是想起了宋貴妃,想想也是嘆息,這個時候的人家嫡女庶女之間的矛盾自是不必說,像裴府之中自己與裴合珠那般不死不休的也不在少數,閑暇之時也沒少聽宮裡的小宮女兒們嚼舌頭。若是有一府之中姐妹各自有愛,一團和氣,那便只能是家中有個拎的清的主母,姐妹之間也是各自愛惜自家皮毛,不想因著姐妹之事影響了自己的名聲,不過是聰明人選擇的對自己有利的一面兒罷了。
而這宋家姐妹,合珞看下來也是不免感慨,家中沒有嫡子,兩姐妹又是一母同胞,都是難得聰明人,最主要的是看的透,沒有因著些俗物傷了姐妹之情,看看宋貴妃臨走之時還不忘為妹妹的後路著想就可見一般,這不光是為著宋家著想,還是真的有姐妹情分在裡頭的,做不得假。
「娘娘。。。。。。」瑩昭儀身邊的大宮女兒羅伊悄聲走了進來,對著兩人行了一禮道:「娘娘讓順子去盯著梁貴人,順子剛才回話說,梁貴人從皇後娘娘那兒出來,沒回宮,就直接跟順才人去了順才人的看樂殿。」
「你瞧瞧可不是狐狸露出了尾巴了?」瑩昭儀揮手讓羅伊下去,轉首對著合珞調笑道。
「倒真是讓姐姐猜著了,只是妹妹不明白,這梁貴人自打進宮之後,也算是個安靜人兒了,不說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好歹也算是不惹事兒的那一類了,怎的姐姐會注意到她。」合珞有些不解,這梁思琪剛進宮就被合珞打上了白蓮花的標籤,本來以為是個蹦躂的,誰知道卻沒怎麼挑事兒,慢慢的合珞也沒有再把眼光放在其身上了。
「這梁思琪可不是個心小的,珞兒可聽說她進宮之前的事情?」瑩昭儀慢悠悠的說道。
「難道是。。。。。。。」合珞經瑩昭儀一說想起選秀之時齊國公府季玉蓮說的話,只是時間過得久了,有些記不清了。「妹妹初進宮之時,曾隱約聽齊國公府的二姑娘說過,似乎是和齊國公府的二公子有關。。。。。。只是當時她未細說,倒是不大清楚這裡頭的細節了。」
「這在京城裡頭也不是個什麼大不了的秘密,無非就是嫌貧愛富罷了,當然齊國公家的二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只是不是長子,繼承不了齊國公的爵位,到底比不過這宮裡頭的富貴罷了。郎說有情,妾說無意,梁思琪也就進宮了。」
「這般到底說起來也是名聲有礙,梁貴人是怎麼入選的?」
「梁思琪的叔叔很是受皇上賞識,這是其一,再一個,梁貴人進宮之前與季二公子的私情也是說不出個一二三的,什麼私相授受是絕對沒有的,這也是梁思琪聰明的地方了。」瑩昭儀慢慢說道。
「照姐姐這般說來,梁貴人進宮是早有準備?」
「自然如此,此女進宮之後一直未能有什麼作為。說是因著其收心了,這我是萬分不信的,所以便一直派人盯著她。這不,好不容易來了個沒腦子又有太后頂著的順才人,可不是趕緊找上了么?」
「這兩人加上我那姐姐之前便常常結伴而行,難道之前?」
「順才人雖說沒腦子,但也看不上那兩人,只是這段時間一直無寵,又受人排擠,這怕才與梁貴人真正走近了。」
「原是這般,」
「這些日子,你小心些,你那嫡姐與他們走得近,說不得要做些什麼。」
「多謝姐姐提醒,妹妹自是會提防。」
「這事不足為慮,我擔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姐姐可是說皇後娘娘身邊的那位阿伽神師?妹妹今日聽了之後心中也是頗有些不安,大皇子的身體姐姐與我都十分清楚,宮中太醫們均是絞盡腦汁卻仍舊束手無策,這位阿伽神師卻可以妙手回春。。。。。。這般神醫,實在是叫人有些。。。害怕。」合珞秀眉緊鎖,她手中不過有一本願身娘親從天蘭帶出的秘方,就能感覺到這天蘭用藥的神奇,何況這是一個活生生的神師,只怕其手裡頭不知道有多少救人的東西或者說多少害人的法子。
「不瞞妹妹所說,我一直在查姐姐離去之事,姐姐在宮中貴為貴妃,又長期掌管六宮之事,這入嘴近身的東西自然是查了又查的,只是姐姐生前是因著身體原因難以有孕,要知道姐姐身居高位,卻不能於皇嗣有所助益,自然是不能明說的,有些葯,只好由家中母親收集好了送入宮中,姐姐的身子便是因為那時候壞了的,雖說是因著家中宵小敗類動手的緣故。。。。。」瑩昭儀說道此處語氣頓了頓,「但是平常藥物也是根本加不進去的,我多般查探,也沒找著這加進去的到底是什麼葯如此隱秘,這般的藥理手段,如今想來實在是心驚。」
合珞聞言也是心中一驚,想到自己即將爆出的身孕,心中更是有些不安,連宋貴妃那般心思之人都著了算計。。。。。。心裡只想著以後日日只怕都要進空間裡頭泡泡泉水才好。
「娘娘,」外頭衛忠全弓著身悄然入內,對著合珞二人一躬身道:「稟二位娘娘,太極宮太後娘娘派人前來,說是召二位娘娘過去。」
「太后召我們過去?」合珞聞言有些詫異。
「衛公公,外頭來人可曾說了,太後娘娘召本宮二人前去所為何事?」
「奴才也打聽了,前來的小太監具體並不知曉,只說太後身子覺得康健了些,召各位娘娘前去說說話。」
「瑩姐姐,如此看來太後傳召的並非只有我二人。」
「正是,如此這般我們還是儘快收拾好前往太極宮才是,可莫給他人留下什麼話柄。」
************
「母后此話自然是有禮,只是臣妾覺著還是有些不妥。」
合珞二人到時,只見著皇后、淑儀夫人、良妃等人具在殿中,下頭□□華,周婉儀,簡小儀陪坐。殿中氣氛很是肅穆,就連著簡小儀那般沒有眼色之人,此時都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好,絲毫不敢有所異動。
皇后坐在太後身旁下首,臉上此時滿是為難之色。
「有什麼不妥的,」太后經此一病,周身消瘦了許多,臉上無肉神色更見刻薄,這時候對著皇后許是相當不滿,神色不快至極。
「瑩昭儀,宸貴嬪,你們二人起來吧。」太后聽得兩人請安,將頭扭了過來,皺了皺眉,才吩咐道:「顧嬤嬤,賜坐。」
合珞二人謝過太后,這才小心的坐了下去,誰曾想,兩人屁股還沒落穩,便聽見太后發問道,
「哀家欲將二皇子抱在哀家處撫養,不知瑩昭儀可有什麼建議?」
瑩昭儀一聽面上一驚,太后若是想抱了二皇子撫養。這太后想撫養自己的孫兒,自然是天經地義之事,此事只怕是皇上都沒有什麼說法。雖說,宮中從無此例,只是太后都說了,旁人哪裡還能有什麼建議,這會子太后開口來問她一個小小的昭儀,只怕與之前聽得的皇后反對有關。
瑩昭儀重新從凳子上起來到蹲身,心裡頭瞬息便有了計較,此時便淡然道:「太後娘娘若是願養育二皇子,那自然是二皇子的福氣,只是太後娘娘身子剛好,二皇子此時正是有些淘神的時候,不知道此事是否會與太後娘娘鳳體的康健有違?」瑩昭儀不吭不卑,臉上仍是一片清冷的模樣,那般淡然的樣子,引得太后往下問下去的興趣都沒了。
「瑩昭儀說的正是臣妾擔憂之處啊母后,母後身子剛好,若是此時將二皇子抱了來。這才一月出頭的小兒,夜裡啼哭醒來兩三次哭鬧不止那是常有的事。要知曉毓秀那時候可真是沒少折騰臣妾,若是因此對母后的鳳體有礙,那臣妾真是萬死莫辭了。」皇后臉上滿是焦急之色還有對太后的擔憂。
「哼,照皇后這話,莫非是覺著哀家不曾養育過小兒?」太后眼睛低垂,面上看不出喜怒。
「臣妾不敢。」皇后聞言連忙起身跪下,殿中眾人見狀也紛紛起身跪了下來。
要知道武帝雖是太后親生,但是不足三歲便抱與先帝淑妃之事人人知曉,雖是淑妃在武帝而立之前便去了,但是武帝與太后因此關係不親也是事實,這也是太后心裡頭的一根刺,此時聽得了皇后的話哪裡還忍得住。殿中眾人皆知這般緣故,自是個個害怕不已。
「還請太後娘娘息怒,皇後娘娘只是憂心於太後娘娘的鳳體的緣故,確是沒有其他意思,還望太後娘娘息怒啊。」良妃跪於皇後下頭,知曉這是自己表忠心的時候了,雖是心裡頭萬般不願,但是若是自己再沒有什麼表示,皇后只怕真是會棄了自己。
太后聽得良妃所言,半響沒說話,殿中一時安靜了下來。
「唉,罷了罷了,哀家老了,也確實有些有心無力了,二皇子已是滿了一月,一直養在一個低等的宮婢那裡,成什麼樣子?」太后說完抬頭看了一圈搖了搖頭:「太極宮長久冷清,原本哀家不過也想感受下尋常人家含飴弄孫之樂罷了。」
「太後娘娘不必感傷,皇後娘娘與眾位娘娘不過是擔憂於您的鳳體罷了,要知曉,皇上可是最是關心與您的身子,若是您有什麼不好,聖上只怕是心中難安。」太后一旁顧嬤嬤躬身遞與太后一盞參茶。
太後接過參茶,慢慢啜了一口,緩慢道:「罷了罷了,既然如此,二皇子便抱與良妃罷,良妃也是宮裡頭的老人兒了,若是二皇子有她養著,哀家也放心。」
「母后。。。。。。」皇后猛地一抬頭。
而一旁的良妃早是將帕子捂在嘴上,眼中滿是不可置信,還有些許狂喜之色,似是沒有想到這麼一大個餡餅兒會掉在自己頭上一般。這二皇子雖是出身低微,其他年輕有寵的妃子自然是不在乎,但是於她一個年老色衰,在宮中仰仗皇后鼻息而活的妃嬪來說,簡直是上天開恩。
「皇后你那兒已有大皇子與毓秀要顧及,淑儀夫人又有敏之要照顧,剩下的能養育皇嗣的妃嬪之中,瑩昭儀和宸貴嬪又是年輕不經事,自然不好養育二皇子,如此看來,只有良妃還算合適了。」
太后見皇后似是有話想說,便率先開口堵住了皇后的嘴,且所說又合情合理,皇后聞言,自是不好再有其他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