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學習異界語言是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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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虞遊子見兩人沒反應，於是又打了遍招呼，這次的發音流暢多了。

雪發女子瞪大了的眼睛恢復回了溫婉的月彎形，有點激動道：「你好，你可以聽懂我們的話？我是卡雷利安王國女王、同時是這裡的主祭海吉莉婭，我旁邊的這位是……」

海吉莉婭停下了話頭皺起了眉頭，因為虞遊子正對她微笑著搖搖頭，在表示他並沒聽懂。

虞遊子雖然微笑著但心中卻十分懊惱，可惜兩個世界魔法體系不通，不然一個「語言精通術」就能解決問題了。就目前聽到的對話，以及窗外傳進來的人聲，只夠把基本發音規則和語法摸透，現在最缺乏的是辭彙量。

看著對方失望的表情，虞遊子卻打起了精神，無論如何只要自己開過口了，並能用他們的語言說上兩句，那麼對方就無法把自己當做非人格事物隨意處置了，但要把命運交給未知世界的人手上，還是十分危險的。

如果傳送到的是無人區，那麼自己就可以先隱蔽躲藏起來，觀察一段時間外界情況再做打算，最少起碼研究透這星球的語言吧，那會像現在這麼被動。

暗嘆一口氣，虞遊子用他們的語法結構和常用的幾個詞開口道：「你們有『書』嗎？」

「shu？」海吉莉婭重複了遍虞遊子話中聽不懂的那個發音，她知道他在用自己的辭彙代替不會的生詞。

「書！」虞遊子用右手比劃著正方形，同時做出各種書寫、閱讀的動作。

「他在做什麼？！在施法！？」短褂大叔想到了魔法師們施法的手勢，連忙上前一步舉起了手中的短棍。

海吉莉婭伸手攔下了他，讓他稍安勿躁。

只見她站起身來走到窗檯的矮櫃前，從裡面翻出一堆東西放到了床上。

虞遊子連忙扒開紡畫、奇怪木板什麼的，從裡面挑出一本書舉起來道：「書！」

「miily。」海吉莉婭給出了他們語言里的叫法。

虞遊子復讀了一遍，然後就迫不及待的用一隻手翻起了手中的書。硬質的封面打開，裡面紙張手感挺輕柔的泛著微微的草綠色，沒有地球上油墨的味道，但字體工整清晰機械明顯是印刷體。

「可以方便記錄複製，快速傳播文化，看來你們的文明程度應該最少達到文藝復興時代的程度了。」

虞遊子隨意翻著，裡面的字體十分古怪，不似拼音文字的字母，卻又經常有幾個挨著書寫，單獨的字結構最多達到二十九筆，最簡單的只有三筆，最神奇的是一個小圈拖個長尾，這種字的長尾上面一般都壓著有其他的字：

「如果你們在用活字印刷的話，真不知道這種尾巴字你們怎麼排版的。」

「他在說什麼？」短褂大叔雖然好奇的問了句，但依然舉著短棍警惕著。

聽著大串大串單音節組成的語句，跟讀法帶拖音連音的珀西語明顯不同，海吉莉婭微笑著猜到：「應該是在用他的語言念那本科里牧童話集吧。」

然後她突然靈光一閃吩咐了短褂大叔兩句話，大叔表情十分為難，想爭辯幾句，但最後還是走出了門，離開前狠狠瞪了虞遊子一眼，但床上的少年正嘩啦啦翻著攤在床單上的科里牧童話集，根本沒注意他。

海吉莉婭把椅子搬到床邊，纖長的手指點在虞遊子隨意翻到的一頁中一個詞上，然後輕起朱唇緩慢地發了這個詞的音。

「yomilisi。」

在虞遊子聽來羅馬音是這樣，只是其中的深調和拖音無法用羅馬字母表現出來。但他已經明白這是雪發女子在教他認字。

窗外沸沸湯湯的人聲里傳來了短褂大叔的呼喊，也不知道他被雪發女子派出去幹嘛了，虞遊子沒有理會這件事情，現在他只是在認真的硬記著雪發女子的每個發音。

在讀了三十二個詞后，短褂大叔抱著一摞書少說有二十本回來了，往桌子上一丟，就又抽出別在後腰的短棍，虎視眈眈地盯著虞遊子。

海吉莉婭起身在桌子上的那堆書里翻了翻，有厚實的大部頭，有帶雕紋木殼封皮的，最後她從裡面挑出一本薄薄破舊的彩色封皮看上去有些年頭的小冊子，坐回床邊椅子上，翻開冊子第一頁攤在科里牧童話集上。

大大的單寫字母附帶著插圖和小寫說明文字，虞遊子一眼就理解了——這是一本幼兒園級的語言啟蒙讀本。

「kio——」

海吉莉婭指著第一頁第一個字母讀了起來，虞遊子很認真的跟著復讀了一遍。短褂大叔一拍額頭哀嘆起來，另一手不耐煩地揮舞了兩下短棍：「不是吧！從嬰兒學起！？」

不一會兒珀西語的47音就念完了，然後在學到第35個詞「太陽」的時候，半大丫頭突然撞開門又在大叫大嚷：

「雪萊姐姐醒來了！」

海吉莉婭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再無優雅，柔柔語氣中帶著股子急切地對著短褂大叔說了一通就跟著半大丫頭出去了。

虞遊子現在隱隱已經能聽明白句子里的一些詞了，似乎是誰「來了」？管他呢，繼續抓緊時間學習語言才是。

繼續嘩嘩翻動著幼兒園教材。

短褂大叔撇撇嘴，拉了張椅子到門邊坐了去下，有一下沒一下的惦著手裡的短棍：「主祭居然要我教書？開什麼玩笑呢……」

不一會兒小冊子就翻外了，閉上眼靜靜聽了一下窗外的喧嘩，都是搬家的時候才會用到對話，例如：

「別落下……了。」

「把……搬上去。」

「用力推……啊。」

發音結合語法能理解意義了，目前主要問題是單詞量不夠。

這麼想著，虞遊子把小冊子放到了一旁，開始讀最開始那本書，也就是科里牧童話集。翻了開頭兩頁，通過裡面的內容，虞遊子推理到這可能是一本。

短褂大叔看著虞遊子以每20秒一頁的翻動著有點厚度的童話集，有時候翻到後面又突然往回翻，不由得嗤笑了聲：「你這哪裡是看書！虧女王陛下、主祭大人要我找這麼多來！」

知道對方聽不懂，他也自覺無趣沒有繼續嗤笑下去。

就這樣，窗外暖暖的陽光似乎不會落下般，伴著吵吵鬧鬧地隱隱人聲，短褂大叔眼皮漸沉，有點犯困起來。

猛地搖搖腦袋，不行我是看守，不能睡著了！必須說點什麼提提神！這麼想著的他開始嘀嘀咕咕自言自語咒罵了瞌睡兩句，就不知道說什麼了。突然意識到對方反正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於是大著膽子抱怨起來，漸漸越說越來勁，越說越氣，從國王到主祭全部被嘮叨了一遍，他就彷彿在跟多年至交老友吐苦水般滔滔不絕起來，高舉短棍，唾沫橫飛。

「……所以，這一代主祭真是個缺心眼，她兩女兒都跟她一副德行！」

「哦？這話怎麼說？」一個輕飄帶著點生硬的聲音接道。

「我剛才不就說了嗎！卡雷利水晶山是人就都看得出來封印失敗了，現在祈靈儀式也失敗！這不是缺心眼是什麼！」

「那你們換個主祭……」

「能換就好了！哎，卡雷利安一族也不容易，我還是挺喜歡她們的……」

「哦，『卡雷利安』是什麼意思啊？」

「沒上過學的？神兵利器的意思啊……咦！你，你——你會說人話？！」

虞遊子不理他，麻利的翻動著手裡的，不一會兒就在一個英雄魔王章節里找到了「卡雷利安」一詞，算是又理解了一個生詞。

那麼卡雷利水晶山分解開來理解就是：「神劍水晶山？利用水晶力量封印神劍的山出問題了？」

「什麼水晶力量，狗屁不通！喂！你是怎麼會說人話的？」短褂大叔站起了身來，短棍橫在胸前。

看來自己望文生義了，虞遊子拍拍攤在面前的書：「剛剛看書學會的。」

「看了本童話就會了？」短褂大叔吃了一驚，眼神不善道：「你該不會其實早就會珀西語吧？」

「童話？不是啊……話說我昏迷多久了？」

「一個早上而已。」短褂大叔戒備著。

虞遊子嘴角抽抽想笑個好讓對方別緊張：「放心吧，我不會把你剛才的話告訴那個卡雷利安一族的。」但短褂大叔卻笑不起了，懊惱地低吼一聲，舉起短棍就撲了上來，但眼前瞬間一白，床單而來罩頭。

大叔手底也不弱，當即收住撲式，大喝一聲揮掌掄棍。但床單入手卻是一股纏力，揮動的左手沒有扯開床單，反而如同石頭砸棉花般陷進去了，而掄圓的短棍也沒有打散床單或者攻擊到感覺中的敵人。

一句得罪了傳入耳中。無論他如何掙扎，床單活起來了般轉了三圈，徹底把他上半身包死，然後就是被帶得整個人一轉，勉強保持著平衡，卻不想腿側被踢中，瞬間驚呼著跌倒，只覺有個人踩到了自己身上，正拉著床單捆緊打結。

短褂大叔大聲怒罵起來，可惜虞遊子目前還沒學這些咒人的俚語鄉罵。床單里悶悶地叫喊聽起來中氣十足，暫時應該沒有缺氧問題。

正鄉罵得起勁，突然變調成了尖呼：「先靈保佑！你個gitilpoiil的脫我褲子幹嘛！」

虞遊子已經穿上了這裡的民族特色包邊異扣厚布短褂，但他們似乎忘記給他捎來褲子了，於是虞遊子只能就地取材，扒拉下短褂大叔的長褲。不理會腳底下驚慌失措的聲音，舉起褲子撐開，腰圍明顯比自己要大上一圈多，而且褲腿也長一大截。不說合不合身，就手裡傳來的那粗糙面料的觸感就讓虞遊子大皺眉頭。

看著腳底下大叔套在屁股上的內襯短褲，有點潔癖的虞遊子徹底犯愁了……同時心中隱隱有一絲奇怪——他感覺這個大叔明明不會如此不濟，但卻被自己三兩下就收拾了，他為什麼要藏拙？

「怎……」

房間里傳出這麼大的動靜，屋外的反應也算快，嘭得一聲就有三個女人沖了進來，當先的海吉莉婭一句「怎麼回事」才吐出第一個字，就被身後同時響起的兩聲刺耳尖叫給壓了回去——

只見小屋子裡，桌子旁有個光著下半身的細皮嫩肉男人，正舉著一條男人褲衩，低頭盯著桌子下面露出來的男人下半身，似乎很感興趣很專註，愁眉苦臉認真思索。

這樣一個畫面對這個世界里的女孩子們來說，衝擊力是十分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