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條件
「拜入道玄宗！」
醫不死的話讓夜羽當場愣住，他以為醫不死會給他說一個很恐怖的方法讓他嘗試，沒想到醫不死居然是讓他拜入北靈明洲赫赫有名的道玄宗，這倒是讓夜羽有點摸不著頭腦了。回過神來，帶著懷疑的語氣夜羽問道：「前輩不會在說笑吧，拜入道玄宗和我恢復記憶有什麼聯繫？」
「你先不要疑惑，我來告訴你原因。」醫不死打斷夜羽的話，微笑著回答，「在道玄宗，有七大分脈：劍、術、丹、符、奇、氣、體。七個分脈各有法門，其中奇之一脈鎮脈功法：奇絕心流術，此功法具有無窮奧妙，傳說此功法大成可喚醒人之第八識。」
「第八識？」夜羽一愣，隨即睜大了眼睛，彷彿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前輩，你說的是第八識？不是六識？」
「就是第八識。」醫不死點點頭，夜羽聞言倒吸一口冷氣。沒有理會夜羽的訝異醫不死繼續解釋道，「在尋常人眼中，人有六識，分別為：一眼識，二耳識，三鼻識，四舌識，五身識，六意識。此六識常人天生所有，當然若身有殘疾，可能會丟失其中部分。但是，在修鍊者眼中六識之上仍有第七識與第八識，第七識為分識，第八識為藏識。分識主分辨取捨，藏識主記憶輪迴。但開啟第七識與第八識極為困難，需要莫大毅力與機緣。」
「所以，奇絕心流術能開第八識，也就是可以控制記憶輪迴…」夜羽只覺得口乾舌燥，醫不死的話絕對給他帶來了震撼，如果說一開始他對拜入道玄宗仍有疑問和顧慮，那麼在聽到奇絕心流術的作用之後，這所有的疑問和顧慮都一掃而空，藏識可掌記憶輪迴，那他失去的記憶也將有找回的可能。
「你的想法沒有錯，奇絕心流術是最有可能助你恢復記憶的方法。」醫不死對夜羽震驚的神情很是滿意，他這條消息說出來，就已經料到了夜羽的反應，一直等到夜羽回過神來，醫不死這才繼續開口，「怎麼樣，有興趣嗎？」
「嗯！」夜羽緩緩地點了點頭，這對他而言不是有沒有興趣的事情，而是勢在必得的事情，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也必須得到。但冷靜下來之後，夜羽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抬起頭，看著一臉微笑的醫不死，夜羽緩緩開口，「奇絕心流術雖然奧妙無窮，以我這莫名其妙的來歷能拜入道玄宗嗎？」
「不能！」醫不死淡淡說到，「但我與丹脈長老有舊，可以為你安排一個外門弟子的名額，如此就能了。」醫不死神色不變不急不緩的說完，靜靜等待夜羽的回應，他已經拋出了自己的誠意，接下來就等夜羽的回答了。
夜羽沉思許久，再次看向醫不死，眼中多了一絲複雜，「條件！」
「哦？」醫不死眉頭輕皺，隨即又舒展開來，「你怎麼知道我會向你提條件。」
夜羽平靜的答道：「直覺！」
「好一個直覺！」醫不死輕笑一下，看向夜羽的眼神又多了一分欣賞，收起笑臉，醫不死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我的條件很簡單，我要道玄宗的天華鏡一用。」
「天華鏡？」夜羽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眼一眯夜羽陷入沉思，能被醫不死作為條件提出的東西，似乎不會那麼容易得到。捕捉到夜羽是神情變化，醫不死不疾不徐繼續說道：「道玄宗鎮派法寶之一，除掌門之外，其他人難以接觸。」
「道玄宗掌門親自掌管？」夜羽眉頭緊皺，思考過後搖了搖頭說道：「前輩這是在為難我，奇絕心流術我或許還有機會得到，但這天華鏡既然是掌門之外無人可動，我又有什麼辦法？難道前輩認為我能登上道玄宗掌門之位…這似乎不太現實，退一萬步來說，即使我能坐到掌門之位，那也是不知道多少年以後才有可能了。」
彷彿是知道夜羽會這麼回答，醫不死沒有絲毫的意外，而是平靜的說道：「我有辦法！」
「嗯？」
「道玄宗每十年一次七脈大比，優勝者不僅能得到無價之寶，更可在七脈脈主見證下許一個願望，只要不過分，都可以得到允准，現在距離上次大比五年了。」說到這裡醫不死似笑非笑的看著夜羽，個中意味，一眼分明。
「只要我能拿到第一，就可以借用天華鏡。」夜羽看著醫不死似笑非笑的神色，一字一頓的開口。醫不死沒有說話，閉上眼輕輕地點了點頭，夜羽長舒一口氣，繼續說道，「私自將天華鏡借與外人，應該是重罪。」
「對！若被道玄宗發現，即使是七脈第一，也依舊避免不了受罰，輕則面壁百年，重則…」醫不死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其中利害夜羽卻已經深深地感受，顯然這才是醫不死所說的危險性。
看著沉默的夜羽，醫不死起身走向屋外，「還有三天時間，三天之後，道玄宗之人會來我這裡拿葯，這三天你可以考慮去還是不去，去的話我會在三天後給你安排一個外門弟子的名額，不去的話就算了。」
「我去！」不等醫不死走出屋子，夜羽已經有了決斷，無論如何奇絕心流術他勢在必得，這關係到他的記憶能否找回，對他而言實在是難以放下的事情。說完夜羽起身，徑直走到屋外，只留下佇立原地的醫不死，一個人靜靜地佇立。許久之後，醫不死長嘆一聲，又轉身坐回到椅子上，一瞬間他的頭髮好似失去了光澤，原本飄逸的白髮似乎變得黯淡。
走出醫不死的屋子，灼烈的陽光刺的夜羽眼睛一痛，使得夜羽不得不伸手放在額頭遮擋陽光，這一刻，夜羽好像感覺整個人都要燃燒了一樣，他從未覺得陽光如此灼人。
「嗨，小夜羽，這裡這裡！」夜羽剛剛走出醫不死的屋子不遠處夕羽就對他瘋狂的招手，夜羽見狀撇下無關的想法，重新打起精神，向著夕羽跑去，他明白自他答應醫不死那一刻開始，他在這裡停留的時間便已經進入了倒計時，同樣的能和夕羽相處的時間也不多了。
「老頭兒找你什麼事兒啊？進去那麼久才出來。」
「沒事兒，前輩問我了一些有關藥理的事情。」
「切，不說就不說，我還懶得問呢。」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在這山間美景之中打鬧，只有夜羽心裡才明白，以後也許真的沒有機會了，雖然和夕羽相識的日子很短，但夜羽還是覺得難以割捨，畢竟夕羽給他帶來了從未有過的溫暖。
晚上，夜羽靜靜地躺在竹床上，獃獃的望著漫天的繁星，他還從來沒有如此安靜的觀察過這片星空。
「好美，可惜以後沒有機會了。」
想到這裡夜羽的心莫名一陣劇痛，沒由來的難過起來，一滴淚水無聲無息從眼角滑落。
「眼淚！我這是怎麼了？」夜羽擦去淚水，莫名的嘆了口氣。
「你的心亂了！」突來的聲音讓夜羽神經一綳，猛一扭頭，一個筆直的身影站在夜羽床邊，一頭白髮在這夜裡格外顯眼，正是醫不死。
「前輩！」夜羽翻身下床，向著醫不死一拱手開口道，「不知道前輩來此有什麼事。」
「不必對我這麼客氣。」醫不死看著突然對自己格外拘謹的夜羽眼中露出一絲複雜，舒了一口氣，醫不死淡淡開口，「在道玄宗，競爭很是激烈，一個外門弟子想一步一步爬到核心弟子，學習鎮派功法這個過程極為艱難，甚至具有相當的危險性，而且你去了道玄宗之後我便不能照顧你，也無法給你任何幫助，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你明白嗎？」
「我明白，我會努力去做到。」夜羽平靜的開口，這種情況他在一開始就考慮到了，但這並不能動搖他得到奇絕心流術的決心，只要有一絲可能他都會去拼，絕對不可能放棄。
「嗯，你有這個決心就好。」醫不死拿出兩個竹簡放在桌子上，「這是我整理的有關道玄宗的情報和一些氣之境界的修行心得，你記憶全失，無法自由掌握自己身上的力量，這些心得應該可以幫你熟練運用自身氣之境界大圓滿的實力，這樣你入了道玄宗也多了一分自保的力量。」
「多謝前輩！」夜羽沒有推脫，無論是道玄宗的情報還是這一份修行心得對現在的他而言都是迫切需求的東西，既然選擇了去道玄宗，自然是多一份保障便多一份把握。
「很晚了，你休息吧！」醫不死轉身離開，走到門口，醫不死停下腳步，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我的條件並非刻意針對你，我有我的難處。你一定要成功，我想夕羽會一直等著你的。」說完醫不死腳步不停，直接離開，只留下夜羽一個人站在原地。
「夕羽姐…」夜羽喃喃自語。
良久，夜羽手一握，眼神一凜，一股決然氣勢迸發：「我會成功的，為了我自己也為了…夕羽姐！」
夜羽拿起竹簡，看著璀璨的星空，在心裡暗暗發誓：「早晚有一天，我會再一次欣賞這片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