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缺失的記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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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微亮,大傢伙在陳半山的吩咐下,已經開始各自做著準備工作。

看著陳闖的離去,陳半山將君凌天叫到身邊,繼續安排道:

「小天,你等下去做引魂旗,然後去各個岔路口插上,等鄉親把長凳拿來了以後,你再回來畫符,在這草廳中央擺個鎮妖塔,記住,每根長凳都必須在板凳的底部畫好鎮魂符。」

「好的,師父,我這就去做。」君凌天雖說算不上天才,但這幾年跟著陳半山,也的確學了不少本事。鎮魂符好畫,擺鎮妖塔不簡單,學了這麼些年,這時候正是派上用場,檢驗成果的時候,他自然也想在師父面前證明一番,說完便麻溜的去做事了。

自己兩個徒弟都做事去了,轉身看村長跟大夥也在各司其職的忙碌著,陳半山沉重的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看了看天色,卯時已到,陳半山準備檢查一下馬香蘭的屍體,然後開鑼響鼓,開始今天的第一場法事。

輕輕的掀開白色布匹,陳半山看見馬香蘭屍體如昨夜一樣,頭部微微發福,鎮屍符沒有任何變化,甚至經過挪動,雞頭都還在。屍氣雖有些但還算正常,陳半山見此稍感心安,輕輕蓋回布匹,準備去作法。

當他蓋好布匹,正準備轉身的時候,心裡突然一咯噔,覺得那裡不對,他再次來到馬香蘭屍體旁,這次他沒有將布匹從頭上揭開,而是輕輕的從側面揭開一半,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他不想鬧出太大動靜免得嚇到大夥。

一看,乖乖,馬香蘭腹部明顯比昨夜大了一些,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這逃不過陳半山的眼睛。再一看手指,只見五隻手指筆直,指甲已經開始變黑,隱隱有增長趨勢。陳半山見此心裡也發毛,屍體發福,十指筆直,指甲增長,這些都是將要屍變的徵兆。

沒有遲疑,陳半山迅速蓋好遮屍布,將還在製作引魂旗的君凌天叫了進來,讓他去看了看馬香蘭腹部的那道符還在不在,得到答覆:「正常」之後,陳半山又將村長叫過來,讓他找人去搬些荔枝柴上來,順便再拿些糯米上來。一切安排好后,事不宜遲,陳半山便開始做起法事念起經來。

本來人死後開靈起壇,做一場法事超度往生,然後結合生辰八字,擇一福地厚葬便可,不用將屍體停放至頭七。但是,每人命格和八字不同,這下葬日子也與其相結合,不然就會害了活著的人。也有的人死後因為符合八字下葬的日子太遠,只得讓道士做法找一臨時福地,將其安葬,待以後再轉藏即可。馬香蘭就是屬於枉死,且短期沒有下葬日子的命格。

陳半山也曾想找一地,先將她屍身安埋,以免她鬼屍合一,但馬香蘭因為怨氣太重,死時又是至陰之時,是將要屍變的屍體,若臨時安埋,日後轉藏必起禍端,且將要屍變的屍體埋在哪裡都不好,必須經過特殊處理。如若讓它吸收地中靈氣,那更是難以對付。

最關鍵流花村地偏,村中沒有現成的棺材,需去鎮上定製購買,且村路難行,棺材運輸不便,這來來去去沒有個把星期是買不回來的。如果就這樣裹屍而埋,馬家人定不會同意。想想也是,年紀輕輕就枉死,公道沒能幫其討回不說,死後連一口薄棺都沒有,如何讓人接受,生前受盡欺辱,死後還這樣寡薄,是人都不會同意。

陳半山也曾如君凌天那樣想過,將馬香蘭屍體火化,專心對付她鬼魂便可,但一來馬家不同意,二來馬香蘭確實可憐,陳半山想以最平和方式解決這件事情,若普通人死,屍體燒了也就燒了,但馬香蘭不同,母子同體,本就怨氣深重,回魂發現屍體不見,定會激怒瞬間變成厲鬼,這也不好對付。

在陳半山心中,最好是馬香蘭變鬼,但沒有因怨變成厲鬼,這時候輕鬆的收了她,送她去輪迴轉世既保住了她的魂,也守住了她的身,無疑是功德一件,這樣是最好不過了。所以陳半山這才想到了將她轉移到這至陽之地安放,在這至陽之地為她做法超度,為的就是減輕馬香蘭戾氣,防止屍變。

但這想法在剛才看到馬香蘭屍體之後變了,在這至陽之地畫了鎮屍符,馬香蘭的屍體還是在短短一晚后就開始發福,有了屍變的徵兆,這大大超出了陳半山原先的預料。他不想也不敢冒這個險。所以他才會叫村長找人搬荔枝柴上來,他準備法事做完后,不管馬家同不同意都先把馬香蘭屍體燒了,以防萬一。

為了防止馬家人有過激反應,法事做完后,陳半山將村長叫了過來,神情肅穆的將事情的利弊,給村長講了個通透,讓他出面去說服馬家人,允許他接下來準備焚燒屍體的事情。

村長聽陳半山說完,臉色鐵青,驚疑不定。但事關全村人的性命,他不得不出面勸馬家人。

或許一切都是天意,就在陳半山和君凌天師徒二人將荔枝柴以道法堆碼好,只需將馬香蘭屍體抬出就可焚燒的時候,原本散開的雲層,突然驟聚,天空漆黑如墨,瓢潑大雨說下就下了起來。

站在草廳門前,看著外面的滂沱大雨,陳半山難得一見的面色陰沉。原本處理起來就已經很棘手的事情,現在因為這場大雨要想處理好,更是變得難上加難。

因為大雨,村民們也都到屋檐下躲雨,或許不知個中的利害關係,村民們雖有抱怨,卻並沒過多的憂慮之色。但村長不同,他是全盤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的,此刻的他面色凝重,憂慮之情溢於言表。

移步到陳半山旁邊,壓著聲音,村長擔心的問道:「道長,你看這會不會......」

雖然陳半山自己心裡也是憂慮重重,但他到底是見過風浪的人,這時候更不能自亂了陣腳,看了一眼村長,他鎮定自若的回說:「村長別擔心,沒有事的,貧道還有別的方法來對付,你大可放心。」

「唉,那就麻煩道長了,希望流花村能躲過這一劫......」望著門外的大雨,村長嘆息不止。

大雨斷斷續續的一下就是好幾天,再次停下的時候,已經是馬香蘭死後第7天下午了。

在下雨的這幾天里,陳半山將該準備的都準備了個遍,雖說這幾天時間裡,沒出什麼岔子,但大家臉色都不好看。村民們雖然不知內情,但迷信風俗誰都懂一點,這大雨好下不下,偏偏下到馬香蘭頭七的當天停了,誰都懂,這不是什麼好兆頭。

陳半山和村長更是面色沉重,荔枝柴全都被大雨淋濕,不能再用,焚燒屍體已經是不可行了。唯一讓陳半山心寬的是,這幾天屍體沒在過多的發福,大徒弟陳闖那邊也沒有因為下雨而有所閃失,一切都在他自認為可控的範圍內,而且第六天的時候,一條純黑的花舌土狗,也被劉三他們從外地買回來取血準備好了,一切準備工作都已準備好,現在唯有靜待今夜子時的最後一搏了。

入夜,原本平靜的天空再一次烏云云集,大風狂作不止,眼看一場大雨即將來臨。陳半山讓膽小的村民趁大雨未來之前回去了,村長也在其中。並且告訴他們今夜不要出來到處走動,萬一觸到了煞氣,不死也會重病一場。其他剩下膽大的,陳半山也都每人一張符紙,避免等下馬香蘭回魂被煞氣衝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再有幾個小時就是子時了,這時外面雨雖沒下,但狂風不止,儘管大門已經打開固定好,但畢竟年久失修,在大風的揉虐下「吱呀,吱呀」的響個不停。屋內的煤油燈也被吹得欲熄欲滅,場面格外瘮人。而膽大留下的村民,此刻分站在草廳兩邊,見此光景,個個臉色驚懼,渾身瑟瑟發抖,內心裡早已後悔不已,不該逞強留下來。

草廳內,大門的入口處已經擺好了七個盛滿雞血的碗,七個碗是按照北斗七星排列,名七星迷魂陣。在迷魂陣的後面,就是君凌天用18根長凳擺的鎮妖塔。

鎮妖塔後面,陳半山頭戴道冠,身穿黃道袍,手持天師劍(桃木劍),正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大門的一舉一動。在他的身後是靈桌,靈桌的側邊,君凌天也是一身道士打扮,正坐在靈桌旁,背對著馬香蘭屍體念著超度亡魂經。

「等下一切正常的話,馬香蘭的鬼魂回來,會從大門進來,經過七星迷魂陣,最後被引到鎮妖塔里,只要進了鎮妖塔,一切就好辦了。」陳半山心裡正如是想著。

突然,「噠噠噠」一陣不和諧的,很細微的聲音,傳入了陳半山的耳朵,儘管很細微,但他還是聽出來了。他手持木劍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看了看村民,村民們除了一副怕得要死的樣子,也沒什麼異常。

正納悶之際,他想到了馬香蘭的屍體,望那邊看去,只見一滴滴水滴不知從何時起,從草房破舊的屋頂漏下來,正好滴在了馬香蘭屍體的頭部。

陳半山見此狀況,大驚失色,一步躍過,來到了馬香蘭屍體旁,輕輕揭開遮屍布,一聲驚呼,臉色瞬間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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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道士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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