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話中有話
?玄清第一時間發現婉心臉色變了,他執了一顆黑子,落在棋盤之上,笑著道:「既然是你我都認識的人,那麼不妨將人叫進來,我們見見。」
茉莉守在門口,聽出寇姝的聲音,心中慌得很。
「那就讓她進來吧。」婉心莞爾一笑。
她原以為上次戲耍了寇姝,她就不會再來找她麻煩,誰知道她居然消息這麼靈通,清王爺才上門,她就跟著來了。
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派人盯著她,還是派人盯著清王爺。
「可以開門了吧?」寇姝輕笑著,掃了眼跟在身後的媽媽:「我與他們說些話,媽媽不用管我。」
自是將鴛鴦和元靈都留在外間,寇姝一個人進了婉心的閨房。
「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寇姝走到安卓前,就地而坐。她聲音轉換自如,令玄清驚了一下。
婉心微笑著介紹道:「這是位姑娘,既然說是認識王爺,還得王爺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她抿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上次姑娘走的急,我還沒來得及問姑娘叫什麼。」
「姑娘?」玄清有些驚訝,他並沒有看出來寇姝是個女人,不過卻聽著寇姝的聲音有些耳熟。
寇姝朝玄清笑了笑:「看來清王爺是將我忘記了。曾經在萬花樓外間,王爺還給我一塊清王府的府牌。」
說著,寇姝從袖帶中取出一塊府牌。
玄清有些意外,他雖然不亂給府牌,但給出去的府牌也不少。只不過從他手中流出的府牌,大多數不過是裝個樣子罷了,可現在寇姝拿出來的這一塊,分明是一塊真正的府牌。白璧無瑕,玉色溫潤。
所以玄清一時竟沒有想起,眼前之人是誰。
大概是想到了,寇姝微微一笑:「本姑娘姓雲名舒,我想清王爺不至於這麼快就將我忘了吧?」她拿著府牌在玄清面前晃了晃,又收了回去。
玄清很快就想起了確實有這麼一號人,不過他記得更清楚的是自己並沒有給她真正的府牌,那麼她手上這塊府牌是從哪裡來的?
當然,玄清自然不會傻到說出來,只是笑著回答:「原來是雲舒姑娘,最近事情多,竟然一時沒想起來。」
「原來是雲舒姑娘。」婉心落下一子,白玉棋子敲在棋盤之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寇姝含笑道:「婉心姑娘客氣了,上次你給我的忠告,我可還在記在心上呢。」
婉心哪裡給了他什麼忠告,只是戲耍了她一番。
此時寇姝的話,顯然是說,上次婉心戲弄了她,她記住了,不會輕信他人。不過她記著仇呢,若讓她抓到婉心的把柄,到時候就不好說了。
婉心面色白了下,頗有些搖搖欲墜我見猶憐的感覺。
玄清淡淡笑了,捏著一顆黑子問:「雲舒姑娘此次前來,可有何事?」
「我與王爺難道不是知己嗎?」寇姝狡黠的笑了,她指著婉心說:「上次清王爺說覺得萬花樓是最清凈不過的地方,我還覺得奇怪。直到進了婉心姑娘的閨房,才發現這裡果然是最清凈不過的地方,怕是除了你我,再無人敢進來。」
她這話,明顯是說玄清與婉心之間有不為人知的交易。畢竟婉心姑娘對外是拒絕接待任何人的,每日里除了表演一支舞,就再不露面。
「鬧中取靜而已。」清王爺含笑道。
「很是。」寇姝點了點頭,眼帶笑意:「只要心中是靜的,去哪都是覺得是靜的。」
寇姝這句話,看似贊同玄清,其實是說清王爺心中靜不下來,所以才會尋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但求心靜。
這話他竟然無法反駁,只好點了點頭:「姑娘說的是。」
婉心嬌嗔道:「兩位倒是自己聊起來了,將我這位主人丟到一旁了。」說著,她站了起來,從茉莉手中接過茶壺道:「也罷,雲舒姑娘看來並非是尋我的,既然如此你們二位聊著,我去泡茶——不知雲舒姑娘喜歡什麼茶?」
「客隨主便。」寇姝含笑。
「自然是主隨客遍,姑娘喜歡喝什麼,我去泡。」婉心這副嬌俏可人的模樣,怕是大部分人都沒見過。
寇姝見她這樣說,自然也不跟她客氣,於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那就龍團勝雪吧。」
她說的輕巧,婉心卻眼圈都紅了:「雲舒姑娘莫要開玩笑了,這龍團勝雪是進貢給大宣國皇帝的貢品,我們這等風塵女子哪裡能弄到。」
寇姝詫異的頓了頓,訝然的說:「我說客隨主便,婉心姑娘偏要和我客氣,結果……」她頓了頓,有些為難,又彷彿是給婉心面子,將後面的話吞了下去,「既然沒有,就按照清王爺的喜好吧。」
婉心紅著眼圈退了下去。
玄清看著寇姝的眼神終於變了。
他只是將她當作一個可以下手的目標,卻沒想到這個人的來頭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大。他敲著棋盤,試探著問:「姑娘平日里沒少喝龍團勝雪?」
寇姝抿唇莞爾:「我不喜喝茶,只大宣皇帝賞賜下來,我便嘗嘗味道。」
這句話透出兩層意思,第一層是她身份並不低,至少還能接到大宣皇帝的賞賜。第二層則是說自己是見多識廣的人,清王爺的那點小把戲,她看出來,但是沒說破。
玄清淡淡的笑了笑,彷彿自己給寇姝的府牌就是她手中的那一塊:「雲舒姑娘有口福,我們南詔的人,鮮少能嘗到大宣國的茶葉。」
「想來王爺應該瞧不上才是。」寇姝含笑回答。
龍團勝雪雖然珍貴,但每年產量再少,也有個幾十斤的,只是這幾十斤被宋瑾琰分一分,每個人能分到的也就少了。
而玄清身為南詔過的手握重權的王爺,不至於弄不到一點茶葉。
「自然。」玄清把玩著手上的棋子,彷彿那是一顆珍品:「就彷彿雲舒姑娘,也是什麼東西都能弄到。」
他這話,意思是知道寇姝那塊真的府牌的來源並不正當。
寇姝笑了笑,沒有去接他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