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竹林

李又直衝往前不知道有多遠，冷調才響起：「南邊方向，180度，130步，就到目的」

「你們剛剛就沒想要出手救我？」李又默默數著腳步，抱怨著。

「你怎麼知道那是狼妖，什麼叫久遠還這副打扮？」戀用審問的語氣。

李又抓抓頭，敷衍：「我以前玩一個遊戲，太相似我就嚇傻亂說的」

到達目的地之後，李又訝異的盯著眼前根本無差別的竹林，他細微的觀察到，這片區域的竹與竹子之間間隔更大，顯得有些空曠，他伸手摸著竹節，他左右張望才意識到這或許是他人生第一個夢境中的竹林。

青羽出現，他盯著地上，微微動動手指，地上出現五道小型龍捲風，規則的把腐爛的竹葉席捲而起，很快地上呈現出圓形墨石板，些許泥污中的暗紅色依稀可以看出紅蓮圖騰，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並非一體成型的石板，而是由方形石磚用特殊的材料掩蓋接縫處。

「摸著紋路敲打每塊石板」青羽悠閑的靠著竹子。

李又滿腦子的問號，慢慢蹲下身去，當他用手觸摸時才發現其中奧秘，他把捏的完全扭曲的礦泉水瓶蓋打開，喝一口后全部潑出去，他轉頭：「變幾塊毛巾來」

「這裡不方便，用你的外套」

李又由衷的暗嘆口氣，默默開始清理泥污，先蹲著敲打過去，最後腿酸變成跪著，他發現膝蓋跪這麼久，石板還是冰點般的涼，他好奇的從褲袋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貼近石板照射，幽幽的深綠色透開來，他看的目不轉睛，觀察到非常細微的不平均色澤，他用雙手細緻的摸著光滑的表面，他驚奇的手掌並用，不緊不慢的速度，高低浮起的凹凸，用記憶想象來回拼湊，一副細緻的八卦圖呈現在他眼前。

青羽斜眼：「黑色是墨翠，紅色是紅紋石，找到最特別之處」

李又頭一次佩服自己的記憶力，按常理來說正常人用手指加手掌是很難通過觸感可以讀出整塊石板的大概內容，他由遠至近用肉眼只能看出石板的平滑，紅蓮圖騰的部分紅紋石磚異常大小密集程度不一，或許是為了隱藏的八卦圖，也或許是為了讓紅蓮像是天然又不像天然的浮出，等於這打坐之地無限驚奇，像局中局，迷中迷。

他非常著迷的來回摸著石板，在墨翠石磚異常普通的地方，他觸摸到很多芝麻大小的點，密布單獨的表面，他靈光一閃或許這就是特別之處，他凝神靜氣更加專註的去觸摸試圖可以讀到什麼，每個點的間隔排列像是古時候的詩詞類型，他有些不確定的左右對比再敲擊，突然出現顯眼的裂紋迅速展開，他瞪大眼難道自己變成大力士不成，他不可思議的伸手摸著裂開的紋路，石磚突然往下陷。

他眼神瞬間銅錢狀，畢竟還是遺傳李爸基因，就算是碎的也有價值的，當他伸手抓到那麼一小塊殘缺時，手卻碰到冰冷的水，原來光可以透進墨翠和紅紋石是因為下面有水形成的反光作用，他感嘆這幾百年的玉和石的品質真是極品中的極致，恍然大悟之後意識手還泡在水裡，急忙想把手收回，轉眼間只有黑暗，最可怕的時，冰到讓人麻木的水中，他卻像被什麼拉扯住，全身的墜落感，他張牙舞爪的盲目的四處抓，想撈到救命稻草一般，他吐著氣泡大喊：「這樣也行，啊！！」

青羽看著一動不動跪姿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他打著響指：「戀，現身，有事」

一縷粉光飄搖而至，戀張望著：「真是沒什麼變化，什麼事？」

青羽往前走幾步：「我知道你已經對我起疑，但是我絕不會背叛，你只需要知道這一點，多年的聯結別那麼脆弱」說完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憑空划著青色煙霧，展現某種字元。

戀聽得有些茫然：「你到底隱藏著什麼，你絕對...」

青羽冷笑著打斷：「驅逐仙令，送你一程，戀，從前你未參與，現在也沒必要」

戀不可置信的瞪著青羽，漂浮空中的字元擴張消散時，狂風襲來時她被席捲消失。

李又閉著眼睛，肺里氧氣就快耗盡，他感覺水已經灌入他的鼻子和嘴裡，這一整天是他的受難日，什麼狗屁事情都發生，他還是相信自己不會死，戀和青羽應該不會讓他就這麼淹死，直到他像一張薄紙片落地。

雲霧四處飄渺，處於青山頂，松柏翠綠崎嶇的蔓延著，李又站起身刺眼的白光讓他眼淚直流，眼界突然開闊，所處最高處的景色，他有些難以喘氣，剛想往前幾步。

蒼老厚重的聲音：「少年人，切莫前行，來此處敘談之」

斷崖邊，還是那位仙風習習的老人，他深沉的望著遠處，李又有些躡手躡腳的走近：「老人家，還是你啊！」

老人捋捋白鬍，：「天門已完全破損，第三處境地來不及尋找，必須眾合到此刻」

浩瀚的雲中金黃的光束乍現而出，仙境般開闊的群山全部一覽入眼，李又有些失神，他耳邊的風聲呼嘯著，身心靈都好像在無盡升華，老人暗嘆道：「此景此處，原本應有一席之地，如今卻演變成這般」

李又回過神來：「什麼？我聽不太懂」

「答案在你心中，你自會找到，力量該如何運作，要你去尋找，自然會水到渠成」他從長袖中拿出綉著金絲的白色錦囊，慢慢打開，散落的白色冰晶的圓球在掌心，接著開始凝聚浮起，他用力拂袖向上揮去，他繼續道：「恐怕日後不會在相見，能在虛境相遇，此乃無遺憾」

一道泛著紫色光的巨型閃電，從萬米高空中，擊打而下，瞬間李又天靈蓋電光火石，閃電從他大腦的每根神經一路往下，血管，骨骼，五臟六腑，到腳底板，每個毛孔都無止境的蔓延，像當一切處於極端時，人就會進入無感的世界，他眼前煞白，老人慈祥的笑著，李又像是石像往斷崖邊緣倒去，等他眼珠可以轉動時，他看到墜破無數雲霧，或許他應該開始害怕，但是他什麼感覺都沒有，或許死後的感覺就是這樣，頓時人影出現，熟悉的白袍男子與雲霧連成一體，跟他同頻率往下落，李亦冷靜的語調：「試圖去控制，讓一切靜止，不要鬱卒，再往下就回不去了」

李又肺里灌進一口氣，他艱難的想用力握緊拳頭，他全身像是被卡車撞擊無數次的感覺，他只想這一切結束，接著全身一震，他停在半空中，李亦逍遙的笑著，伸出手往上推李又之後消散而去。

接著李又立刻升空而上，他全身被治癒如初，長這麼大也是頭一次感覺飛翔，他沒有任何恐懼反而有些享受，溫暖的光束，像羽毛般的漂浮感。

靠近河邊的竹林中，青羽摸著倒地的李又脈搏處，他仔細的計算著心跳次數，矮小的身影慢慢接近：「厥過去了，你用不著如此擔心」

「要不是你失策，就用不著冒險，戀大概已經想把我碎屍萬段」青羽站起身。

嶷赤臉色有些異樣：「操縱全局的，並非你和我，失策根本是無法阻止的，明晚小祭壇靈時辰，我們必須把握住，你為何不讓戀把他帶走，不是更方便？」

「要讓她毫無察覺，不知道要磨掉多少時間，我寧願用下下策，把我要你準備的東西拿出來」青羽眉頭更加緊鎖。

嶷赤甩起長袖，單肩紅藍色大運動包落地：「都在裡面，別用那種眼神，你要儘快適應現代，要是從前那種木頭箱子，他恐怕會累死，他們不會懷疑的，就只怕李又不知道該如何扮演這個角色」

青羽冷笑：「他就是個白底，在怎麼也不會有問題，」

「在我觀察幾天，準備的都是他們需要的東西，那兩個道士會把他帶走」嶷赤指指不遠處的翠竹上高處打著死結的粗紅繩，接著道：「他們會從這裡回到對岸，看這法力估計還會維持1個小時左右」

「從這繩結看來他們是古老道家門派的後人，你有沒有什麼發現？」青羽把運動包放到李又旁邊。

「他們隱藏的很緊密，完全沒有可查的蹤跡，就連施法都是最新手法，不過可以放心是屬於正派型的，他們這幾天都拿著羅盤找方位，順便還抓幾隻帶死氣的妖」

青羽暗嘆：「全部該來的都來，也就更加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