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賣入怡香院坐台
趙儼端起水杯,邊緣有鮮紅唇印,已被喝了大半杯。
他回望鄒嫦曦,嗓音無比嘶啞:「你……你喝了?」
「賓果!」鄒嫦曦呆萌道:「蠻甜的,有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了,甜個狗屁呀甜!
趙儼六神無主,顫抖放下水杯,踉蹌退後一步,幾近站立不穩。只感覺天旋地轉,渾身力氣也似抽空,眼前緩慢得泛開白茫。
「你瞧瞧你,骨質疏鬆,站都站不穩,沒事多補點鈣!」
鄒嫦曦打趣后,又直奔主題:「還有,到底怎麼回事,你不給我個交代,看我打不死你!」
趙儼呼吸一口氣,面容嚴肅凝重,戟指方愉道:「這賤人居心叵測,命人在茶水裡投毒,隔壁陽兄一時疏忽,不幸著了迷藥的道,正昏厥得不省人事。」
「啊?」鄒嫦曦驚愕,盯著方愉道:「方小姐,趙儼這傢伙,說你惡作劇,迷暈我朋友,這是真的嗎?」
「什麼這傢伙,那傢伙的,我是你未婚夫!」
趙儼緊挨過來,一手挽著她臂彎,一手摟著她香肩:「你已經中毒了,這絕不是惡作劇,這賤人存心害你。趕緊跟我走,我帶你去診治,改天再找她算賬!」
「想揩油呀,別拉拉扯扯的,拿開你的咸豬手!」鄒嫦曦扭肩掙脫,又盯著方愉道:「方小姐,你怎麼說?」
「哎呀!」趙儼急得直跺腳:「這賤人想害你,你管她怎麼說,趕緊跟我走!」
方愉譏笑道:「趙郎呀趙郎,你深愛的鄒嫦曦,人家根本不信你,你卻巴巴往前湊,你可真是犯賤!」
「我樂意愛誰便愛誰,高興往前湊便往前湊,你這賤人管得著嘛你!」
趙儼回嗆,拽著鄒嫦曦,一臉誠懇道:「你真的中毒了,必須及早治療,否則毒氣攻心,後果不堪設想!」
趙儼講得煞有介事,我真的中毒了嗎?可這人畜無害的妹子,我跟她無冤無仇的,為何要下迷藥害我呀,當我沒脾氣紙糊的嗎?
鄒嫦曦滿腹疑問,腦子明顯不夠用了,目光來回掃視,一會兒是方愉,一會兒是趙儼,趙儼叫方愉賤人,方愉喚趙儼趙郎,無意間想到關鍵點。
郎情妾意,姦夫**,這小婊砸別是幫凶,道貌岸然的趙儼,才是真正幕後黑手吧!
或許趙儼這腹黑男,惱我單方面提出分手,特意安排了一出好戲,讓小婊砸下藥迷暈我,他則乘機為所欲為,脫光光陶喆啥的,等把我蹂躪成破鞋了,最後再轉手賣入青樓……
一陣涼颼颼的涼氣,從背脊上直涼下來,鄒嫦曦駭了一跳,大口吞咽唾沫,一顆心懸了起來,不敢再想下去了。
趙儼指尖劃過,拭去她額頭冷汗,輕拍她的後背,溫情款款道:「嫦曦,不用怕。趙大哥答應過你,無論發生任何事,都會一直陪著你。」
「不要碰我!」鄒嫦曦毛骨悚然,騰地站立起來,神情慌裡慌張,身子往後挪了挪。
她戰慄道:「你老實告訴我,你們是不是一夥的?你記恨我翻臉無情,故意設局來害我,想騙我開房睡我?」
「呵呵呵……」方愉驀然狂笑,笑得讓人心悸,笑得讓人膽寒。彷彿鄒嫦曦昏迷前,僅存的救命稻草,也要隨著狂笑聲,慢慢地消逝天地。
「鄒小姐,你很聰明嘛,真相一猜即中。」方愉陰惻惻道:「沒錯,趙郎心生怨懟,與我就是一夥的,他惱你寄絕情信,他惱你薄情寡義,他惱你……」
「信口雌黃!」趙儼怒不可遏,掄起厚實巴掌,使勁兒抽了過去:「你這賤人,休要污衊我!」
「啪」的一聲,方愉應聲倒地,趙儼轉向鄒嫦曦,連連搖頭道:「不是那樣的,都是她胡說的,趙大哥這輩子,也不可能辜負你。」
媽蛋頭好暈,不會是迷藥,藥效發作了吧?那麼我昏迷前,該不該信趙儼呢?或者誰也不信,干翻這對狗男女?
鄒嫦曦詰問趙儼:「那你作何解釋,你若不是同夥,怎會出現在此地?」
「昨日黃昏,我拆開信箋,思緒紛亂如麻,連夜趕回縣城,迫切想要見你,當面問明情由。可當時已是深夜,即便難以入眠,也只能獨自忍耐。」
趙儼繼續道:「誰知,一早醒來,謠言傳得滿天飛,我暗中追溯源頭,才發現是這賤人,指使常喜散播謠言,更約了你怡香院見面。我怕她圖謀不軌,立馬又追了過來,終究是晚了一步。」
原來如此,趙儼這番解釋,勉強站得住腳,解開了所有疑團,尤其方愉默認了,並沒有矢口否認。
「你神經病呀!」鄒嫦曦怒視方愉:「我跟你無冤無仇,你派人毀我聲譽,還要下藥謀害我?」
「誰說無冤無仇!」方愉舌尖滾動,舔舐嘴角血漬:「昨夜悶雷隆隆,趙郎借酒消愁,我不過好心撫慰,他卻罵我不知廉恥,及不上你一根指頭……」
「我恨他心如鐵石,亦恨我痴心錯付,更恨你奪人所愛!」
方愉歇斯底里:「所以你該死,我不光要毀你聲譽,更要將你賣進妓院,梳攏成最下賤的娼妓,任嫖客肆意羞辱!」
不就是喜歡趙儼,他又不是香餑餑,早知道哥撮合你們,有必要拼死拼活嗎?
鄒嫦曦好心塞,平白無故躺槍,真是嗶了狗了,她謾罵道:「你這小婊砸,心理陰暗扭曲,簡直無可救藥!」
方愉冷笑不迭:「無可救藥的是你,你以為先前喝的水,只是加了迷藥么?」
「你難道……還還加了……別的毒藥?」鄒嫦曦顫聲道。
趙儼眼眶通紅:「嫦曦別怕,我會陪你!」
那書童連配藥經過,都一五一十交代了,茶水裡不單有迷藥,極有可能混有啞葯。
「陪?你怎麼陪?」方愉獰笑:「你還是陪我,靜觀這出好戲,她馬上毒氣蔓延,口舌麻木流涎,喉嚨灼痛難忍,徹底變成啞巴。」
鄒嫦曦咽口水,感覺口水有點多:「糟糕,我喉嚨好癢,我不要變成啞巴,我不要變成王傑啊!」
王傑是哪位大爺?莫非是很知名的啞巴?
趙儼心亂如麻:「嫦曦,快跟我走,我帶你找醫師,一定還有救的。」
「哈!」方愉拍手道:「毒發咯!來不及咯!」
「你……」鄒嫦曦雙目噴火,恨不得捅死方愉,這外表清純的小姑娘,心腸怎會如此歹毒,好一個綠茶婊。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服軟道:「小姑奶奶,我求你別鬧了,你一定有解藥,你趕緊救救我。我向你保證,再也不見趙儼了,我離他遠遠的……」
「鄒小姐省省吧,我方家世代行醫,我方愉幼秉庭訓,精心研製的啞葯,世上無葯可解!」
「無葯可解,無葯可解……」趙儼念了幾遍,神情沮喪道:「嫦曦,是我連累了你,倘若無葯可解,我陪你——此生無語!」
話音剛落,他毅然踏步,端起那半杯水,仰頭一飲而盡,隨手擲出瓷杯,摔了個一地稀碎。
「你瘋了!」方愉尖叫道:「明知有劇毒,還要陪她喝!」
鄒嫦曦傻眼了,趙儼這愣頭青,才真是種了情毒,世上無葯可解。
趙儼斜視方愉:「賤人,你少得意,我毒發之前,一定活活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