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張趕來了陽翟
「胡車兒,王主薄,你二人馬不停蹄,比鄒小姐更早踏足陽翟。不知盤桓這幾日,可曾探察到有用信息?」
張綉騎著白馬,手執虎頭金槍,冷冷佇立在山頂,眺望遠處的鄒府。
「稟少將軍,鄒氏姐妹正在府中,只是蔡陽那數百門徒,寄居在鄒府外院,怕是不易對付。」
「刀祖宗蔡陽?他怎會在鄒府?」張綉勃然變色,蔡陽戰績彪炳,一手神風刀法,快得不及眨眼,多年來挫敗的高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他記得十幾年前,他苦練百鳥朝鳳槍,自詡槍法爐火純青,結果卻相去甚遠,幾招便敗下陣來。
而他師傅槍神童淵,槍法已臻化境,大戰了三百回合,才挫敗那武痴蔡陽。
他師傅講過:「不消十年光景,此子刀法精進,或將無人能制衡!」
「少將軍且放心,蔡陽行蹤成謎,已然不足為慮。」胡車兒淡淡一笑,末了又顧慮道:「倒是那數百門徒,對付起來頗為棘手。」
王主薄捋須道:「此事易耳!鄒府雖戒備森嚴,然內外兩院隔絕。只要我等繞開外院,趁夜偷襲內院女眷,必可生擒鄒氏姐妹。」
張濟笑道:「王主薄所言在理,綉兒你去曉諭眾人,一個時辰后全體待命,趁夜偷襲鄒府內院。」
「將軍萬萬不可,僅僅一個時辰,未免過於倉促了。」王主薄勸道:「如今不過酉戌交替,天色些微昏暗而已,不如眾人稍事歇息,夜闌人靜再偷襲,必可事半功倍。」
「可本將軍心癢難耐,片刻也不想再等!」
「叔父,小不忍,則亂大謀。」張綉拱手道:「那鄒氏姐妹花,不過一根繩上的螞蚱,這送到嘴邊的肉,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您何必急於一時,孩兒擔保……」
張濟果斷揮手:「綉兒無須多言,叔父已有決議,此事不容耽擱,亦無轉圜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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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越來越昏暗,較之冬天暗得很遲。
鄒嫦曦叉腰道:「你還跟我幹嘛,你幫我扛回陽大哥,我承你這個情。可你到底要我說幾遍,你跟方小姐郎才女貌,真真的般配一臉。」
「嫦曦,你別開玩笑了。」趙儼心有餘悸道:「我現在只要一想起她,就想起她一臉糞便的模樣,害得我飯都吃不下去,不帶你這麼埋汰人的。」
「吃不下去更好,誰教你亂搞男女關係,連累我無辜躺槍。」
「我冤死了好不,我跟她清清白白,真的沒有半點關係,那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
延禧攻略怎麼說來著,男人都是大豬蹄子。鄒嫦曦不通道:「那小娘皮挺水靈的,你就沒有半點想法?」
「沒有,絕對沒有!」趙儼搖頭否定:「昨天她脫光了誘惑我,可我看都沒看一眼,我的心裡只有你沒有她。」
「真的沒看?你還是不是男人?」
「我是男人啊,可我真沒看。」
「到底有沒有看?」
趙儼扳起半截小指頭:「一點點,只看了一點點。」
「真的只看了一點點?」
「哎呀,有完沒完,我全看見了。」
「這才像話嘛。」鄒嫦曦呢喃道:「是我我也看,你不看你糊弄鬼呢。」
陳群那首打油詩,不是一早說過了,你看他也看,為何我不看,不看白不看,白看誰不看。如果還不看,這不傻蛋嘛。
「啊?」趙儼問道:「你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沒聽清楚算了。騷年,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你還不發奮圖牆,頭懸樑錐刺股啥的,你怎麼出任CEO,迎娶白富美,登上人生巔峰?趕緊離開我家,回書院讀書去吧。」
鄒嫦曦嘰里咕嚕,飆了一堆現代辭彙,趙儼聽也聽不懂,當然意思還是懂的,重點就是讀書。
「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
趙儼反覆念叨,越念越感覺有道理:「嫦曦,你說得對,光陰比黃金還珍貴,咱們應該珍惜當下……」
「行了,行了,隨你怎麼想,你看書也行,練武也行,別煩我就行,我回房睡覺了。」
鄒嫦曦說完,甩狗皮膏藥似的,轉身溜進了內院,狠心撇下趙儼一人,孤零零地杵在原地。
他嘆了口氣,不由悵然若失,捕捉到了心上人,近期的心態變化,以及眼底的那抹厭煩,他眼巴巴望著少女,那遠去的姣好背影,直至消失不見。
鄒嫦曦趕回香閨,門外晾曬的玉米棒子,昨天太陽落山便收了,怎麼今日天都黑了,小屏現在才開始收拾。
「怎麼給耽誤了?秀姑喚你幫忙,才放你回來么?」
鄒嫦曦搖了搖頭,這三月氣候太溫暖了,就連正午照耀的陽光,都渾然不覺毒辣,這整日暴晒的玉米,也不知幾時方可晒乾。
小屏端著簸箕道:「小姐,不好意思,奴婢回來晚了。」
「沒事的。下次你如果有事,可以讓別人幫忙收拾。」
「奴婢省得。」
鄒嫦曦渡步屋檐下,打量著盆栽紅薯,喃喃自語道:「這都泡了幾天了,你怎麼還不發芽呀?」
紅薯不比土豆,切塊便可種植。紅薯麻煩多了,要由母薯培育出秧苗,才能切塊栽植,還不能傷了秧苗。
唰啦一陣輕響,小屏手腕一哆嗦,端的竹篾簸箕滑落,玉米棒子滾落一地。
「你怎麼了,毛手毛腳的,這可不像你。」鄒嫦曦笑著走過去,小屏慌裡慌張的,麻溜地撿回玉米,便往簸箕裡面裝。
「別緊張,它們跑不了,灑了就灑了,撿回來便是。」
鄒嫦曦湊近一瞧,小屏嘴唇慘白,一臉的病容:「你生病了么?」
「沒……沒有。」小屏怯懦道。
「還說沒有!」鄒嫦曦觸碰小屏額頭,手背傳來一片冰涼:「哇!好涼!你別管這些玉米了,我自己會收拾乾淨,我先扶你回房休息,喚醫師來替你診病。」
「不用了,奴婢真沒事。」小屏緊張搖頭,將玉米抹在一起,繼續往簸箕里捧。
「你這丫頭,當我眼瞎嗎?聽話別撿了,快回房休息。」
鄒嫦曦抓住小屏手腕,後者瞬間一聲驚叫,倒是駭了她一跳,她擼起對方袖子,手腕上纏著灰布,透著乾涸的血漬。
她詰問道:「你這隻手怎麼回事,是不是府中有人欺負你?」
「沒有。」小屏縮回手:「沒有人欺負奴婢,府里人都待我很好,手是我沒留神弄傷的。」
鄒嫦曦顯然不信,她解開小屏的裹布,小屏掙扎著阻止,她吼了句:「別動!」
小屏不敢反抗了,可憐兮兮的盯著她,任她解開了帶血的裹布,血管處塗有止血藥草,一道割痕隱隱可見。
鄒嫦曦回憶起,抱琴兩支手腕上,有十幾道類似的割痕,每次都是被秀姑叫走,回來時一臉憔悴,正好今天下午,小屏曾被秀姑叫走過。
她嘆了口氣:「說吧,到底是誰幹的,是不是我阿姐?」
「不是,真的不是,」小屏畏畏縮縮:「是奴家自己弄傷的,不關別人的事。」
小屏那恐懼的模樣,鄒嫦曦知道套不出話:「好啦,別緊張了,我信你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小屏回到房間,她使喚其它婢女,去請醫師過來診病,收拾院子的玉米,留了位婢女照顧小屏。
鄒嫦曦陰沉著臉,直奔姐姐鄒妡居所,非要問個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