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008 一十八年

卷一 008 一十八年

車隊緩緩駛離,隨淺也出了停車場,向京都醫院走去。

她記得京都私立醫院就在這附近。

京都醫院是外婆生前那段時間居住的醫院,外婆看中它的地理位置和醫療條件。

就用私房錢把它買了下來。後來外婆去世醫院就直接轉到她的名下,是不屬於隨氏的一個特殊存在。

至今為止隨家沒人知道這間醫院是屬於隨淺的。

所以,她才會把他安置在那裡。

頂樓,唯一一間VVIP病房。

見到隨淺,保鏢們恭敬地開門讓路。

院長小心地和隨淺彙報著顧少清的病情狀況。

當他說到體征減弱的時候,隨淺明顯感覺眾人投向她的目光充滿憐憫。

「你們都出去吧。」她輕聲說。

眾人關門離開,隨淺將視線落在病床上。

一個英俊的大男孩正在床上安靜地睡著。

顧少清已經在這張病床上,睡了五年。

從二十歲到二十五歲,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華。

為了她。

隨淺寡言,可那一整天,她說了很多話。從初見到最後,她發現自己還記得很多事情。到了晚上,她的嗓子已經啞得不成樣子。

夜朗星稀,清透的月光灑在顧少清的臉上。

常年輸液讓他的臉龐白皙得近乎透明。

可還是遮掩不住他的英俊。

目光移到他修長的手指上,他的右手小指,戴著一枚尾戒。

隨淺緩緩將脖頸的項鏈摘下,把項鏈上的男戒擺在他的手旁,兩隻戒指並排放在一起,細碎的鑽石閃得她眼睛生疼。

耳畔,似乎是顧少清溫和的聲音。

——咦?隨小淺,你為什麼戴著一枚男戒?

——這是我的求婚戒指。等以後我找到愛的人,就拿這個戒指向他求婚。

——那……你找到了么?

——找到了我肯定死纏爛打,決不放棄。

——切,女孩子家家的真不矜持。

後來呢。

後來他也買了同款女戒,那是他用打工三年賺來的所有積蓄買的。

她問他為什麼。

他笑得燦爛,「等著哪天有女孩和我求婚,我不能讓人家空手而歸不是?」

思緒回籠,隨淺專註地看著兩枚戒指,笑出了聲。

「少清,我們認識十八年了吧?其實你走了也好,下輩子投胎去個好人家,再也不會忍飢挨餓,再也不會被人嘲諷,再也不會——記得有我這麼個人。其實挺好。」

夜深,她輕輕地關上門,安靜的長廊里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

……

隨淺漫無目的地走在寂靜的大街上,心裡空得嚇人。

她偏頭看向商場外的液晶屏幕上,正放著今日的A市新聞。

顧景桓一身灰色西裝,正在出席一個酒店的剪綵儀式。

聽說這座酒店是顧氏投建的,也是A市第一座六星級酒店。

電視上的他,英俊硬朗的相貌分外惹眼,他笑得得體,眼神犀利,一個商人該有的精明,你都能從他身上看到。

剪綵結束,顧景桓拒絕了一切採訪,在眾人的簇擁下,上了豪車座駕。

最後,畫面定格在他上車時孤冷的側臉。

隨淺覺得,他的臉色極差。

「啪嗒——」

下雨了。

街上的行人紛紛慌張地尋找避雨的地方,亦或者衝到馬路邊打車。

只有她,不疾不徐地張望了一圈,然後向著一個角落走過去。

她已經安穩地站在屋檐下,而剛才慌張找地方的人,相反因為沒找到現在還在雨里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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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豪門不好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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