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你番二號（其一）

唧唧。

喳喳。

小鳥從枝頭飛起，又在枝頭落下。

正午的陽光遍灑大地，卻被茂密的山林細細篩過，化作斑斑點點的橙色碎片。

無名之山，無名之林，行走著兩個無名之人。

「我說老傢伙。」小乞丐擦汗道，「走這老半天，究竟是要去哪？」

「當然是帶你去治病。」老乞丐道。

「病？我有什麼病？」小乞丐道。

老乞丐沒答話，只是用竹桿敲了敲小乞丐的左腿。

「哎呦。」小乞丐疼得齜牙咧嘴，卻道：「這算什麼病，過幾天自然就好了。」

「你真以為，自己就是被狗咬了幾口這麼簡單？」老乞丐道。

「我不是被狗咬，難道是被殭屍狗咬？」小乞丐不以為然道。

「沒錯，就是殭屍狗！」老乞丐鄭重道。

「哈哈……你沒開玩笑？」小乞丐斜眼盯著老乞丐，惴惴的收斂了笑意。

「你知道什麼是殭屍狗？」老乞丐道。

「聽村裡的老人說，附近一帶曾經有殭屍出沒，每到晚上就在天空飛來飛去，吸食人血。」小乞丐道，「所以在那段時間，太陽一下山，所有人全都躲起來不敢出門——不過人會躲，動物不會啊，所以殭屍就去吸那些雞鴨豬狗的血，被殭屍吸血的禽畜，如果沒及時燒掉，也會變成殭屍——這就是殭屍狗的來歷。」

「那你信不信？」老乞丐似笑非笑。

「天底下哪有什麼殭屍狗。」小乞丐搖頭道，「我知道，其實那就是些癩皮瘋狗，被這種狗咬過的人會得瘋狗病，癥狀輕的亂跑亂叫亂吐口水，嚴重的會到處咬人，短則半個月，長則一、兩年，最後病發無救，口噴白沫，四肢抽搐而死——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咬傷我的那條狗，就是一條帶病的瘋狗？」

老乞丐聳肩。

「我看你吃得挺香啊。」小乞丐道。

「去了頭就沒問題。」老乞丐道，「可這不是重點，關鍵是這種瘋狗病一旦染上，無葯可治！」

「無葯可治？」小乞丐奇道，「那你又說帶我去治病？」

「治病，不一定要用藥。」老乞丐道。

「不用藥，那用什麼？」小乞丐皺眉道。

「聽沒聽過『以毒攻毒』？」老乞丐道。

「我要下山。」小乞丐聞言，扭頭便走。

「小混蛋，不識好歹。」老乞丐伸出竹桿一拌，小乞丐頓時摔了個嘴啃泥。

「我就是死，也不要被人拿去做奇奇怪怪的人體實驗。」小乞丐掙扎道。

「你不怕死？」老乞丐瞪眼道。

「怕。」小乞丐道，「可我更怕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這純粹是評書聽多了，啥事都往壞處想。」老乞丐道，「我說以毒攻毒，有說把你吊起來，用毒蟲在你身上下蠱，經歷四十九天的萬蟲噬心之後，蠱成病退，把你變成一個百毒不侵的蟲人么？」

「你這不是說了嗎？」小乞丐的臉色很精彩。

「嘿嘿，你今天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反正就是去定了！」老乞丐嘴角一咧，露出了陰惻惻的詭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