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試探

童媽媽端坐在沙發上，眼神甚是凌厲的審視著周丹，阿姨拿著食材輕手輕腳的處理，童爾芙坐於一邊不敢出聲，室內的氣氛有些凝滯。

周丹在童媽媽的強大氣場壓迫下，本能地垂下頭望著地面，雙手用力拉扯著睡衣的衣角。

不是自己的孩子，童媽媽也不便於訓斥，鼻孔里輕輕一聲冷哼，厭惡地把視線從周丹身上移開。

「媽，你喝水！」童爾芙見機端起茶几上的水杯遞給媽媽。

「我不口渴。」童媽媽不接，慢條斯理地對童爾芙道：「爾芙啊，你要把媽媽平時對你說的話放在心上，千萬別不知自愛，知道嗎？」

此話乃含沙射影，周丹聽見，臉燒得發紅髮燙，使勁咬住了嘴唇。

「媽，我知道，你別說啦！」童爾芙望了眼處於尷尬中的周丹，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

童媽媽狠狠瞪她一眼，不再說話。

那邊，阿姨把食材全部處理好放進砂煲，裝上足夠的清水放在煤氣灶上打著火，然後轉過來叮囑童爾芙：「爾芙小姐，等水燒滾后再轉小火煲兩個小時，加點鹽進去就能喝的了。」

「謝謝張阿姨。」童爾芙忙道謝。

童媽媽又扔了個白眼過來，抓住皮包站起來往外走，「周末記得回家。」

「放心吧，媽。」童爾芙趕緊站起來跟著。

「對不起，爾芙姐，讓你為難了。」待童爾芙送走媽媽返回室內，周丹紅著眼眶幽幽地道：「伯母她一定很討厭我這樣的女生吧？」

「我媽的性格是比較古板一些，沒事的，你別往心裡去。」童爾芙笑著安慰道。

南國的初冬還未受到寒氣侵襲，暖陽一分分西沉，餘暉透過寬大的落地窗照射進來，滿室活色生香，兩位本是處於不同階層的年輕女孩，因緣際會，暫居同一屋檐下。

次日，是H理工男籃與暨南大學對戰的日子。

暨南大學不可小覷，具有動搖四強之位的實力，一不小心就會被其取而代之。

強強對決，場面肯定十分精彩，因此觀眾席座無虛席。

選手進場后，吳樺林教練宣布了首發球員的名單：中鋒5號江瑞華、大前鋒4號王濤、小前鋒7號羅天、得分後衛9號莫宇峰、組織後衛15號秦志傑。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高手對決，第一回合是為試探對方的虛實，為慎重起見，吳樺林教練採取三名老隊員加兩名小將的陣容。

羅天和秦志傑很是興奮，與強隊比賽能有機會上場，說明教練對自己能力的認可，雖是炮灰也光榮。

「加油啊，好好打，千萬別給我留上場的機會。」雲舟看見羅天一臉興奮的表情，笑著調侃他。

羅天挑挑眉，牛氣衝天地道：「雲哥，你就安心坐著看我表演吧，保證不讓你動一下。」

「羅天啊，咱們商量個事。」鄧凱摟住羅天的肩膀，嘿嘿笑道：「今天你要是贏了暨南大學，我請全隊去陶陶居搓一頓，如果中途你下場換人，你請全隊去陶陶居吃飯，怎麼樣？」

陶陶居是廣州的一家百年老字號餐廳，在大學城商業區設有分店，消費不算低。

羅天有些猶豫，這些傢伙都這麼能吃，萬一自己被換下場，估計一個月的生活費就沒了。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答應會顯得沒面子，往後如何在隊里立足？

「行，就這麼說定了，我等著吃你請的陶陶居。」羅天在眾多目光的注視下，滿不在乎地說。

「太好啦，今天可以去陶陶居敞開肚子吃了！」梁玉鼓掌歡呼。

「贏了比賽才有得吃，輸了只能喝西北風。比賽快開始了，還不趕快上場去練練球，萬一敗了，以後只能坐冷板凳，看別人比賽。」吳樺林教練黑著臉訓斥。

「是。」眾隊員齊聲答道。

「尼瑪，可不能出師未捷身先死，吃飯事小，面子事大。」羅天抱著籃球，率先衝到場地中央，跳起來就是一個遠投。

籃球直直衝籃筐而去，在內沿旋轉了兩圈之後，緩緩地掉落下去。

「感覺不錯。」羅天揮動了幾下手腕，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跑上前揀起籃球，繼續投籃。

鄧凱嘿嘿笑了兩聲，對身邊的雲舟道：「等會這小子就知道厲害了。」

「沒關係，反正今天有陶陶居吃，還不用我掏錢。」雲舟看著鄧凱，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反正也不會是我掏錢。」鄧凱無所謂地樣子。

「嘟—」主裁吹響了最後三分鐘的哨音，場上只留首發隊員，其他選手全部離開場地。

現場解說員報出雙方首發隊員資料，主場H理工：

組織後衛15號秦志傑186CM年齡19

得分後衛9號莫宇峰190CM年齡22

大前鋒4號王濤198CM年齡22

小前鋒7號羅天193CM年齡18

中鋒5江瑞華196CM年齡21

客場暨南大學：

組織後衛8號江波182CM年齡20

得分後衛5號沈兆澤188CM年齡20

大前鋒11號趙立華197CM年齡22

小前鋒13號陳逸榮192CM年齡19

中鋒4號林攀195CM年齡21

比賽開始前一分鐘，雙方隊員握手后在中線附近擺開了陣勢。

空氣中瀰漫著兩股濃濃的戰意，這股戰意再經空氣蔓延到觀眾席，在雙方球迷耳中炸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誰有能力去爭奪更高榮譽，誰出局，答案即將從此時此刻，一步一步，緩緩揭曉！

「嗖。」一聲哨音之後，籃球在主裁的手裡高高地飛了起來，攀爬到超過3.05米空中開始往下墜。

江瑞華和林攀同時大喝一聲，共同向開始下落的籃球，拼勁全力起跳。

「啪。」

林攀以高出江瑞華一個手肘的距離，搶先拍到了籃球。江瑞華一厘米的身高優勢，在林攀的彈跳能力下，並未佔得先機。

「回防。」莫宇峰大吼一聲，向著自己的半場狂奔。

籃球被暨南大學小前鋒陳逸榮接在手中，運球衝到對方的三分線前不得不停住了腳步。短短的一瞬間，H理工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禁區外站好了四人，並且防守他的王濤，更是像座巍然不動的大山，牢牢堵在了自己的面前。

速度快得驚人的集體回防，正是H理工屹立王者之位而經年不倒的神兵利器。

而腳下速度稍慢一點點的王濤，是防守陣容中最強大的所在，由他負責全力防守的外線，一般人想出手，很難很難……

陳逸榮來回來回拍著球，看著眼前防守自己的王濤，突然一個加速，沉肩向王濤的左側突去。突破過程中，他左手持球，右臂連續擺動，雙肩左右不停晃動，明面上看他是在向左突破，其實重心依然在右腳上。

「想騙過我，哪那麼容易！」王濤眼中射出一道凌厲的目光，死死盯在籃球上，同時向左倒開小碎步，假裝想封死陳逸榮的突破線路，可重心還是留在右側。

陳逸榮眼裡閃過一絲狡黠，心道：「大個頭就是好騙！」

就在陳逸榮自以為目的達到時，本來還在左手的籃球一個交換回到了右手，再直接一個加速，借著身體錯位輕鬆快速地過掉了王濤。

「啪。」

然而，陳逸榮的身體剛剛衝過王濤的防守，立馬就僵住了。

因為他的手上輕飄飄地，空無一物。

球，被斷下來了！

他回頭望去，只見王濤一臉輕鬆的拍著籃球，不屑地掃他一眼，「籃球可不是那麼好玩的。」

「好樣的。」觀眾席上，H理工的球迷齊聲歡呼。

大個頭有大智慧，攻防轉換。

「防守。」

林攀大喊一聲，暨南大學的球員立即若潮水一般，退向屬於自己的半場。

莫宇峰邊向暨大的半場跑，邊大聲說道：「大家小心點，可別認為還會像前面的比賽那麼輕鬆，暨大的防守素有固若金湯之名，持球的隊員一定要小心，突破的速度要快。」

「是。」場上H理工的球員齊聲大吼，向暨大發起第一波進攻。

黃色的比賽服上，青龍圖案威風凜凜，H理工的隊員已銳不可擋之勢，殺向暨大的半場。

王濤運球來到暨大的三分線外，11號趙立華已經腳踩三分線，一臉嚴峻地堵在了他的面前。

「噠、噠、噠……」

場上回蕩著籃球一下接一下的擊地聲，王濤全神貫注的拍球，調整籃球的節奏。

籃球的每一次彈跳都衝擊著趙立華的心臟，至關重要的一戰，首輪進攻便被斷了球，此乃奇恥大辱，得想辦法找回場子，容不得一絲馬虎。

王濤專心運球，是為拖延戰術，這短短的時間足以讓H理工肆意迂迴，從而製造出更具威脅和侵犯性的進攻。

暨大的趙立華以身犯險，堪稱觸碰到了防守方的大忌。

「是時候了。」原本就已經高速著運著的籃球，在猛然一加速后，王濤一個胯下變向轉移到了右手中，籃球從趙立華的左側飛出，被立於罰球線接近邊線附近的得分後衛莫宇峰接住。

莫宇峰接球后快速運了一下球，順勢跳起來，雙手一推，球在空中高速旋轉著，劃出一道橙黃色的優美弧線，盡頭直至籃框。

出手乾淨利落，眼神堅定冷酷，全然不給對方糾纏的機會。

「唰。」

籃球空心入網。。

記分牌顯示三比零，H理工為單淘汰賽取得首球。

「有啦。」

H理工的支持者欣喜若狂，人多勢眾，歡呼聲一浪接一浪在籃球館內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