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江欣穎戴了一頂大大的草帽，立於花坪中，跟這裡的傭人一起剪花枝還有整理草坪。手裡拿了大大的一要剪刀「老江，快點把這些雜碎拿走啦，扎到我的腳啦！」她在樹上大喊起來，自己吊在半空中。

「二少奶奶，你快點下來吧，很危險的！」本來要空降機過來剪樹枝的，可是二少奶奶說不用了，她可以任職。一個中午她像只猴子一樣在樹上竄來竄去的，好不快樂啊！

「不用，你把纏在我腳上的滕拿走啦！」她趴在樹枝上大叫起來，嗓門很有可能被傳到主屋裡去，而且屋的主人肯定會氣急敗壞地跑出來說這個女孩子一點教養也沒有。

「好，好，我馬上拿東西來啊！」老江在下面焦急地尋找可以夠得著的竹竿之類的東西。好不容易拿來一根竹子，把她腳上的滕給挑開。「這裡有個小鳥窩耶！」她發現樹底上有隻可愛的鳥窩，然後對下面的人說「這棵樹，我們不修了啊，讓它們在這裡好好的呆著哦，等小鳥慢慢地長大后再修剪好了！」

「好吧，二少奶奶！」沒有辦法。

「那我下去了哦，你們走開啦！」她說著就從快到2米的地方跳下來「哈哈，下來了！」拍拍手，再拍拍衣服。「搞定了，還有哪裡需要修的嗎？」她轉過頭來詢問工人。

「江欣穎，你在這裡做什麼？」梁女士突然出現，嚇壞了工人，他們一個個不作聲幹活，而江欣穎只是獃獃地站在原地。「媽，你怎麼過來了！」這裡離主屋還有些距離啊！

「我問你在這裡做什麼，像什麼樣子啊！」頭上還插了兩根草。

「我在這裡修剪啊！」她拿起手裡的大剪子。「媽媽也要來一起幫忙嗎？」天要下紅雨羅！

「你給我回書房去！」梁女士尖叫著，然後轉身。

「哦！」知道自己又惹禍了，「你們等著我哦，我馬上就過來幫你們的忙啦！」招招手再離開，而工人們沒有一個敢出聲的。

來到書房看到梁女士氣得不輕「媽！」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把兩手擺於前面。

「你有哪一點像我們家的媳婦啊，要你做的事情你不去做，不讓你做的偏偏去做，你是不是存心讓我們過不去啊」。真是看不習慣這個丫頭，老是出狀況，前些天還把她心愛的花瓶給打碎，說她打掃時不小心打碎的，沒有辦法人家虛心道歉，她沒有來得及責備，就放過她了。

「媽，有哪一條明言規定我不能做這些事情的，工人也是人，我也是人啊，而且以前的時候我做的事情比這些更累上幾分呢？」

「我不跟你說以前，我說現在，你現在的身分不一樣了，你現在是湯家二少奶奶，不再是街蒼的小丫頭了，做事要有分寸，講話要得體，這些你都聽到哪裡去了？」雖說人家沒有父母，但是好歹一個爺爺也是教授啊！怎麼會教出這樣一個笨拙的孫女來呢？怎麼教怎麼不會！

「可是我不喜歡跟俊靜一起去學那些英語，一點也聽不懂，而且那裡的老師都好凶！」她有試著去學英語、日語什麼之類的，但是總是被笑話，所以乾脆就不去了。

「就是因為不會才讓你跟著去學的啊，你一點也不體會我們家長的苦心，你不學，我們沒有話說，但是你也不能跟著傭人們一起瞎起鬨啊！」她皺起眉頭來，這個丫頭真的是天生的剋星。

「我哪裡有瞎起鬨，我是幫他們的忙！」她生氣地吼回去，為什麼她做什麼事情都要受他們的指責呢？怎麼做，怎麼錯，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啊！「反正我沒有做錯！而且我也有家教，我爺爺有教我怎麼做人，我不是沒有家教的女孩子。」

「你還敢說你沒有錯，看來我今天不替你的父母教訓你，我就不姓梁！」說完梁女士拿起書房裡擺著的一棍子「我現在就教訓你，讓你清楚地知道湯家的媳婦不是這麼好當的！」棍子就這樣落在她的手上「你現在知不知道自己錯了！」

「我沒有錯！」江欣穎倔強地說，她不會向這個老女人低頭的「我沒有做錯！」

「看來你是我不服了！」再生氣地拍打兩下，紅印就這樣呈現在江欣穎的手臂上。

「我沒有做錯！」她還是那一句話「我沒有做錯！」最後梁女士因為打累的關係停下來「今天晚上沒有想清楚不可以出來吃飯，直到你想清楚怎麼樣去做好湯家的媳婦先！」然後把書房的門給反鎖了起來。

「媽，你不可以這樣子的！」她拍打著門，訖求放她出去。

「你們聽著啊，如果誰放了二少奶奶我就把你們辭掉，不許去向二少爺跟老爺說！」滿意地看著傭人們個個噤聲，知道自己的恐嚇起效果了，梁女士才滿意地走開。

江欣穎無奈地產在書房裡頭，站累了就找椅子坐下，看著發紅的手臂，有些傷痕，這個老女人還真的好狠啊！有點像灰姑娘裡面的後母，好在她不是灰姑娘，因為這時候沒有白馬王子出現啊！

湯偉恆晚上回來時，並沒有看到自己妻子。「張嬸，那丫頭跑到哪裡去了啊！」奇怪。

「二少爺！」張嬸欲言又止。

「到底去了哪裡了！」有問題！

「那個你去問夫人吧，二少爺你回來太晚了！」張嬸有些心疼二少奶奶。

「母親把丫頭怎麼了嗎？」沒有想到她還是闖出禍來了。

「是的，少爺現在去訖求夫人吧！」估計夫人現在不沒有睡。

來到母親的房間，看到梁女士還在看股市「媽還沒有睡下啊！」他坐在旁邊。

「嗯！」知道他有事情而來「為了你妻子來的！」

「是的，她惹媽媽不開心了嗎？」他可以想到丫頭是惹媽媽生氣的。

「你說呢？好好的一女孩子怎麼成天跟下人們混在一起呢？一點也沒有我們湯家面子，我說了她兩句她還頂撞我！」

「哦！」可以想像母親這麼嚴格的人對下人們嚴格，更不用說自家的媳婦了。

「去吧，她現在在書房裡反省呢？」她拿出鑰匙給他「或許已經想開了，以後我幫你管管她，你不要有任何的怨言啊，我也是為了你好！」

「是的，媽媽！」他退開了。或許爸爸也正因為這樣受不了母親這種**吧！

當湯偉恆打開書房看到蜷縮著的江欣穎時，心臟猛揪了一下。「丫頭」頭髮上還有幾根草在那裡懸挂著。

「你！」她沒有想到她那個親愛的老公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臭冰塊！」她喊出來就撲上去樣子有點像小貓咪。「那個老女人真的好壞啊！」

「我知道！」現在只有安慰她。

「她打我！」她拿出自己的手臂來「你看！」血已經凝固了。

湯偉恆看到那些血痕更加自責了，如果他沒有答應結婚可能她就不會受這種罪了吧！她是無辜的人。只是偶爾會調皮一點！

回到房間里。

「好了，現在還痛嗎？」他心疼地看著傷口，母親真的下手太重了，要教訓小孩子也不是這樣的啊。

「嗯！大冰塊，你知道嗎？在書房裡我想了好多，我不是沒有家教的人，我也沒有做錯，為什麼你媽媽就是看不慣我呢？我不知道怎麼做才會令她開心，其實我真的好想討她的歡心的，只是每次都會適得其反！」她說出自己的想法「她是個嚴厲的老女人，而且非常的**，我不能忍受！」

「對不起！」沒有他，可能她不會受這樣的苦吧！

「什麼？」這個大冰塊在說些什麼啊！在她還沒有想出來之前，就一個大大的擁抱蓋住了。「對不起，對不起，我應該更早回來的！」他內心深深自責，她只不過是18歲的小女孩罷了，她應該是快樂的，像小妹18歲時還在母親的懷抱里撒嬌呢？

「大……冰……塊……我快喘不過氣來！」她被抱得太緊了「你怎麼了，怎麼老是說對不起啊，是你媽媽對不起我才對，不關你的事情啦！」她沒有感受到他內心的煎熬。

「以後不可以再跟媽媽起正面衝突了！」他出聲警告。

「我知道了，受過這次教訓，我已經學乖了，就像這個，會烙下印，一直提醒著我！」她舉起雙手認真地說。「我可是踩不死的小草呢？」湯偉恆撲通撲通地笑起來。

事後，湯偉恆跟媽媽談過，母親承認當時是太過氣憤了才會這樣的，這種維護的心態梁女士已經看在眼裡。

「今天我要去公司！」吃完早飯之後，江欣穎就當眾宣布。

「哦！」爺爺拿下老花眼鏡。

「因為在家裡也是呆著啊，不如去公司也好，這樣也可以幫到大冰塊的忙啊！」她還是沒有把大冰塊的名字改過來，沒有辦法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了。

「好，可是你不能做空中部隊啊！」湯順言出聲。

「當然，爸，我想好了，我先從基層的苦工做起，這樣遷升也就沒有人會說了，到時候你就看我的好了！」她義滿填胸。

「這個固然是好，可是得聽你老公怎麼說？」是啊！親親老公一直在吃早餐都不發一語呢？

「不行！」見識過她闖禍的機率。

「為什麼？」她大吼起來。

「不行就是不行！」他還是一慣冷冷的語氣。

「爺爺！」她轉身尋救兵。

「那個公司的事情還是偉恆說了算！」爺爺也不敢輕意拿主意。

「大冰塊，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拿著麵包的手指就指著半空中。

那頭正安靜地吃著早飯，不理會她。

「我不吃了！」她鬧起彆扭來「我今天中午也不吃，晚上也不吃！」

「那麼我們家會省很多的糧食哦！」小姑俊靜剛從洗手間出來聽到這些。

「是，全都撐死你•；」她快步跑上樓梯。

「那個土包子怎麼了？」她不知道剛剛江欣穎為了什麼而不吃飯。

「想進公司，但被你二哥阻止了，小孩子一個哪裡有什麼功夫啊，你二哥是知道她在公司呆不了多長時間的，所以乾脆就拒絕了！」梁女士優雅地拿著壽司在吃。

「那個土包子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啊！」真是奇怪，反正那個女人的想法一向是怪怪的。當天，江欣穎也說到做到，「張嬸，我說過了，我不吃！」她把張嬸端上來的飯菜全部如數奉還。

「二少奶奶，你這是何必呢？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啊，其實去公司也不是什麼好事情，問題是你要受得住啊，很辛苦的，二少爺是不想讓你那麼辛苦！」婆婆媽媽地說了一大堆，都是在為二少爺辨解。

「張嬸，其實我是想到公司幫大冰塊的，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公司里全部人都下班了就只有他一個人在加班，那種孤獨的感覺我有過，無助的感覺我也有過，他真的太過孤獨了才會顯得太難以接近的，如果我經常跟他在一起的話，說不一定他會對我另眼相看呢？」

「是的，二少奶奶，你的出發點沒有錯，小的時候二少爺曾經看不慣老爺跟夫人老是吵架的事實，曾離家出走過，後來他回來說以後絕對不結婚，他不要像父母親那樣過得那麼累，所以他才會那樣排斥女人的，其實二少爺身邊一直都不缺少女性朋友，只是沒有一個可以進入他的心的，他會結婚只能算是一種責任吧，他是一個有擔當的人，不似大少爺那樣洒脫！」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結婚的對象會變成大冰塊，那大少爺呢？為什麼不結婚呢？」她很好奇那個差點跟自己結婚的大伯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大少爺身邊更是不缺少女性了，只是沒有定心下來，他說在還沒有遇到心儀的女孩子他絕對不會結婚，只是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有遇到這個幸運的女孩子，夫人跟老爺很擔心，老爺爺更是著急！」

「好，我現在吃飯，張嬸，我下午要出去！」眼裡閃著異樣的光彩。

「二少奶奶你下午要去哪裡啊！」

「當然是公司羅！他不允許我去公司，我就那麼乖的給呆在家裡嗎？我江欣穎才不是這麼容易說服的人呢？別忘了我還是一根踩不死的雜草呢？」說完她哈哈大笑起來。「記得幫我守密哦，如果有人問起我去了哪裡了，就說一直鎖在房間里不肯出來！」

「好，二少奶奶，你要加油哦！」

「爺爺，我需要你的幫忙！」來到爺爺的房間，江欣穎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這樣做固然是好，我會往好的方面去想，但是偉恆那邊，知道了肯定饒不了我這個老頭子的！」現在湯家老頭沒有多大的位子了。

「爺爺，求求你啦！」

「好，我現在跟那邊的人事說一下，說是故人的女兒，行了吧！」真受不了這個女孩的「死纏亂打」。

「謝謝你，爺爺，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獻上大大的一大啵。

來到湯唯集團，見過人事部的大哥，一下子就安排了一分打字的工作給江欣穎。

「江小姐，暫就委屈一下吧！」那位大哥畢恭畢敬地說，當湯柏林打電話來要求時他們還嚇了一大跳呢？沒有想到對方卻是一個小女生，大概也是剛從學校畢業出來找不到事情做的吧，挺可憐的，現在的社會找工作很難啊！

「沒有關係，謝謝你啊！」她甜甜地沖著他笑「有勞了！」該有的禮儀這是都用上了。

「好好乾啊！」他像個鄰居家的大哥一樣拍著她的肩膀以示努力。

「好！」就這樣她開始了她的打工生活。

「江欣穎，把這分資料去拷貝一分！」又來了，第一天上班都不饒過她，抬起已經發酸的腳，再次走向辦公室里。

「是的！」無力地應著。

「要快點啊，客人說下午要的啊！」那位不知道名字的大姐出聲催促。

「知道了！」無力地嘆口氣。

「新來的，幫我去泡杯咖啡好嗎？」一個自以為可以迷死人的小姐擺出迷人的笑容，因為沒有空記得她名字所以這樣稱呼她。

「我有名字！」這時候她才會有點生氣地回答。

「好，對不起啊，你先幫我泡杯咖啡過來好嗎？」簡直是把她當是小妹了。

「知道了！」今天不知道已經來回了幾次茶水間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水桶呢？了不容易挨到了下班，肚子已經餓得呱呱叫，沒有辦法，中午都沒有吃飯，下午也沒有時間去填一下。江欣穎直直地把身子揉進辦公椅子里「好累啊！」甩甩髮酸的手臂，搖搖已經麻木的脖子，想想今天所乾的事情比打工時期的都還要累上幾分。「不知道大冰塊是不是如此工作呢？」這下精神來了「不知道他吃飯了沒有呢？」

來到擁擠的食堂，她為自己選了飯再配幾樣菜。看到有幾位穿著鮮艷的女子，大概就是這一棟樓的秘書級的人物吧！因為她在之間有看到過副理的秘書都是這樣的打扮的。就座落於她的後排安靜地吃著飯。

「你們有沒有發覺副理好象最近都比較早下班呢？」其中一個戴著眼鏡，鼻樑上有幾顆麻雀斑的女子說。

「有啊，可能是想家了吧，副理的年紀也不少了！」另外一名附和「或許是去相親也說不一定啊！」

「相親！」其它的全部尖叫起來。

「有什麼不可能的！」

「可是副理人品那麼好，而且學富五車，哪裡需要相親啊，隨便撈一把便是啦！」有一人替他感到婉惜。

「對啊，其實我們也不錯啊，但是他就是不吃窩邊草耶！」另外一名長得極丑無比，看來真的只能靠自己的頭腦做事的人。

「不知道是誰人家有那麼幸運被相到啊！」那個雀斑女再次出聲。

「別發白痴了」全部都不齒她的行為。

「你們還不是跟我一樣，已經垂涎很久了吧，那麼害羞幹什麼叱？副理也是人啊，人都會有感情的嘛！」

「小心你這樣的說辭，明天就打包走人了！」一個長得比較清秀的出聲阻止繼續下去，看來她的威信還是有的，大家都不再作聲，再次像大家所看到淑女一樣優雅地吃著自己的晚餐。

吃不下去了，聽到別的女人在談論自己的老公，她的心裡，真不是滋味！回到辦公室，準備下班，卻看到一女孩子還在認真地敲打著文字。

「嘿……你怎麼還在這裡啊！」江欣穎甜甜地走過去打招呼。

「是你啊！」那人認識她。

「嗯，你怎麼還不下班呢？」看得出來她很忙「需要我的幫忙嗎？」助人為快樂之本嘛。

「不用了！」

「沒事的，我可以的！」江欣穎認真的說。然後就著手幫那女孩子打文件，偶爾間會說上幾句話。後來才知道那個女子叫做韓文靜。一個挺文靜的女孩子，來到這裡已經有一個多月了，但是還是沒有掌握學習的技巧，所以要自動留下來加班。

「好了，現在全部都列印好了！」呼了一口氣，江欣穎拍著胸脯說「經常要這樣嗎？」

「是的。」韓文靜說「今天謝謝你！」

「不用客氣啦，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話，我隨時都會到的！你還沒有吃飯吧，我們出去吃好吧！」她的開朗一下子渲染了文靜。

「好！」文靜安靜地跟在欣穎的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