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走,我愛你》二十八(2)
老夏不是白痴,他一定有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我牢牢看定他,「那好,我去訂製婚紗,我要巨型鑽戒,我要去歐洲旅行。」
夏郡笑,「那我也要。」
我和夏郡在一片噓聲中訂婚。
我們有個協議,彼此保持相對自由。
看起來仍是最出色的合作夥伴,青年天才攝影師,名校畢業的玉女模特兒,媒體頻頻採訪,稱我們為金童玉女,我們的合照放在娛樂版頭條。人氣旺盛,幾家世界知名的化妝品品牌表示願意出七位數請我代言。
「陳默!」小周遞過一捧花。
「陳姐又有人送花兒啊。」夏郡的小助理張菲羨慕地看。
我摘下卡片看看,「送你了。」順手把花兒塞給張菲。
「嗬!挺德行的啊!」小周咂嘴,「成了腕兒是不一樣啊,我真替送花兒那主兒不值。」
「我又沒強迫他,捧著一堆植物生殖器走大街上很好看嗎?」
「哎。」小周壓低聲音,「聽說有人出價請你吃飯?」
「是嗎?不知道。」全世界人都聽說,惟獨當事人不知情,「公司找槍手搞的吧?」
「娛樂報紙上登的,一頓飯五十萬呢。」小周眼裡露出艷羨。
「娛樂八卦你也信?他們還說夏郡同性戀呢,你見過有夏郡不感興趣的女人么?」我訕笑,「羨慕應召女?真要有這種事你代我去好了。」
「說起來了,你幹嗎那麼想不開啊跟老夏混?找個有錢的早點兒嫁了,上岸不好嗎?」
「你以為有錢人好招呼?」
「看在人民幣的分上忍忍唄。」
「我也盼著有升官發財死老婆的款爺來追我呢,在哪兒啊?」
「嗬!門口那大奔可不是等我的吧?」
我臉色一沉,「跟我沒關係!」
小周沒覺得自己說話冒失,「要麼乾脆找個年輕的,兩個人一起玩也算回事兒,又沒那麼多心眼兒。老夏那人不行,女人拴不住他。」
呵,年輕的?更妙了。三朵兩朵玫瑰一盒巧克力,就想揩點油去,口口聲聲「我永遠愛你」,「我願意放棄一切愛你」,本身就不名一文,丟起來當然大方,我還用不著他們開這種空頭支票做人情。最有意思的,每個人都拐彎抹角地想探問「你到底多少身家?」誰說這年頭男女不平等?誰還是愛情至上的傻子?真有了做小白臉的機會,還是有不少人躍躍欲試的嘛。
陳世美算什麼,俱往矣,數下流人物,還看今朝。
倒是老夏看起來反而有點好處,至少他不靠女人自己闖蕩,反正本來就是萍水相逢,露水情緣,剎那的激情燃燒,有什麼資格奢望永遠,這樣的他,就如小周說的,不屬於任何人,他是自由放蕩的。
男人都花心,索性找個漂亮的。
「誰說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
惟一結局就是無止境的等
是不是不管愛上什麼人
也要天長地久求一個安穩?
噢噢難道真沒有別的劇本
怪不得能動不動就說到永恆」
私下我們一周不見一次面是常事。我仍獨身住在那間破舊的小房裡。夏郡不喜歡那個房子,他住在外面。其實人每到極點時可以嘗試一下讓自己變得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這樣對你有好處,為什麼地球是圓的,因為它的稜角都漸漸被磨平了,別跟我討論喜瑪拉雅山的存在,否則拿彈弓打你們家玻璃。
如果不是你,那和誰在一起都一樣。
「每當我想往高處飛翔,總感到太多的重量,遠方是一個什麼概念,如今我已經不再想。」
浮躁……
我開始看佛書。
輕陰閣小雨,深院晝慵開,坐看青苔色,欲上人衣來。不知不覺,換了人間。
色色原無色,空空亦非空,靜喧語默本來同,夢裡何勞說夢。有用用中無用,無功功里施功,還如果熟自然紅,莫問如何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