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身陷囹圄
魏旭是先攔住權相宇的。
她說:「炮王就是不一樣啊,隨便傷害女孩子的心。」
權相宇點燃一根煙,指尖繞著煙霧朦朧他的面龐,「給自己積點口德吧,前些日子,你追著江宇澤去韓國的時候,小曦可沒少給你收拾爛攤子。」
「你——」
魏旭氣得臉紅,她直跳腳,「我姐幫我收拾爛攤子,關你什麼事?」
權相宇並沒有落下風,他的語氣還是不咸不淡,「你也不想想,小曦現在在沈家的處境,學校的事情,是我替你背的。」
魏旭自知理虧,權相宇倒是懶得理會和她爭吵,轉身走掉了。
躲在後面的王丹這才出來,用力擁抱著她的好友,魏旭說:「丹丹,你別喜歡那種沒心沒肺不知情愛的傢伙了。」
不知情愛,是這世上最傷有情人的地方。
王丹搖搖頭,送魏旭回家后。
她站在權相宇的家門口等了很久,風吹著她單薄瘦削的身子。
直到少年開門送走了他的母親,才用餘光瞧到路燈下的少女搖晃的背影。
權相宇從兜里掏出一根煙,邊抽邊走到王丹面前,很好心地扔了她一件大衣,而後很溫柔地提醒著,「很晚了,女孩子別再外面待著了。」
少女死灰的心因此再度悸動,她糯著嗓子,緊緊地裹著他的外套,眷戀這他殘留的氣息,「相宇,我喜歡你。我能做你的女朋友嗎?」
「哦?」煙霧罩著少年的英俊的臉龐,而後他向她拋出了一個問題,「是真的想要做我的女人?」
瞧權相宇的模樣,似乎早就忘了,一周之前王丹曾向他告白過。
她不願就這樣失去他,於是學著那些妖魅的女人,大著膽子,勾起權相宇的脖子,「相宇,你想要|做嗎?」
接下來,他們忘情地擁抱,開始胡亂吻著彼此。
到了權相宇的家中,王丹只覺得渾身各處都像被拆遷了一樣,她痛得睜開眸子,而權相宇的額頭滿是汗水,他的動作,灼熱著她敏感的肌膚。
忽然她開始笑了起來,沙啞地問,「相宇,你是不是第一次?」
直到天空泛起了魚肚白,權相宇才從她的身子抽離,此時的王丹已經昏了過去。
權相宇跳下床時,無意看到床單上的那抹紅,拍著額頭,懊惱了句,「Fuck!」
清晨的浴室,花灑噴出冰涼的水流,正一點點洗滌著權相宇的罪惡。
王丹醒來時,權相宇已經做好了早飯。她咬了一口蛋白,「相宇,你做的煎蛋很好吃。」
「昨晚……」權相宇坐在一旁,猶猶豫豫,「我……」
「沒事兒,我們相宇很厲害。」
少年的臉騰地一下紅了,「那你多吃點吧。」
他轉身慌忙處理了案發現場,將床單扔進洗衣桶時,竟覺得意外地輕鬆。
他不是什麼良人,哪怕喜歡沈晨曦,也不會為了她守身。
洗衣桶滴滴滴提醒甩乾的時候,他的心裡那一點兒良知也沒了,嬉笑地問,「你活兒還行,叫什麼來著?」
王丹的臉刷一下就白了。
這世上,總有一種感覺,上一秒讓你在天堂快樂地翱翔,下一秒便要你墜入深淵永世無法救贖。陸景城給陳玲瓏帶來的,就是這樣的此起彼伏。
「……王丹……」王丹頓了頓,「……我叫王丹……」
似乎是哪裡聽過的名字,權相宇隨口說了句,「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你這名字,還是挺不錯的。」
牡丹嗎?王丹心裡自嘲著。
她的名字,過去曾被很多人,拿去解說。聽得最多的是——覺得她的名字太過俗氣。
權相宇是第一個把她與劉禹錫的詩相結合的,而經年以後與他再度重逢,王丹才明白母親為她取這個名字的本意。
「丹心照夙昔,鬢髮日已改。」
與其說是大國,王丹的小愛,未嘗不是這樣。
不過是一次,竟中了頭彩。
王丹大著肚子,終於瞞不住學校被開除后,王丹的母親一開始是想帶著她去打胎的,但是青春期的女孩子固執得像頭牛,做出的決定拉都拉不回來,她甚至以死相逼也要留住權相宇的孩子。
王丹的母親只好領著她去找權相宇家理論,王丹到現在都忘不了那個場景,大雨滂沱,權相宇拿著一沓錢摔在了跪在地上的母親臉上,轉身離去,有錢人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地踐踏她們那低到塵埃的自尊。
愛上了一個沒有人,註定終生不得幸福。
十七歲的王丹自己也是個孩子,卻還天真爛漫地,要為權相宇生下孩子。
當醫生從王丹腹中取出八個月大的死胎,其實都已經能夠看到是個男嬰。
王丹的母親嚇得當場昏厥過去,只有王丹樂呵呵地抱著被火化后的骨灰盒,她相信她愛的那個男人有一天終會回來,就像母親相信永遠不會回來的父親會回來。
後來,總是要做一些事情,來遺忘這段傷痛。
她被星探發現,藝名隨母親的姓氏,換了個名字,茗雅。
優雅知性。
她不想再做什麼世俗的紅牡丹,她想要做知性的艷女郎。
無論在圈子裡受到過怎樣的委屈,都不及記憶中的少年帶來的沉重。
韓茗雅忽然覺得很好笑,這麼多年,她還是眷戀權相宇英俊的容顏。
他依然還是不在意她,看起來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曾經的那個孩子。
以及被風烘乾了青春。
過去思極此處,韓茗雅飽經風霜的心,四處裂開了瘡痍的疤痕。
一個人怎能如此,如此做過那些心安理得事情之後,還當作什麼都未有發生,依然幸福美滿地經營著現在的生活?
當真是天地良心,風水輪流轉。
得知權相宇喜愛的人是沈晨曦以後,她借著過去跟魏旭關係好,所以故意接近他們的生活。
終於,機會來了,沈晨曦那個喪心病狂地女人,竟然想要綁架傅家的小少爺以此來要挾。
而權相宇,明明是傅斯年的朋友,卻還要幫助沈晨曦去做這些。
韓茗雅一路跟蹤,直到權相宇和沈晨曦出了車禍。
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才將權相宇從車子里拖出來。
而那個神秘的黑衣人,只是奚落了權相宇后,帶著沈晨曦,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的權相宇笑了笑,「韓小姐,權某這條命是你救的,若是你還為過去的事情斤斤計較,那這條不值錢的命拿去就是。」
川城的夜,風吹散了昔日送上外套少年片刻的溫情。
「權相宇,你可知道一周以前。我以為多年後我們再見面,我以為……」韓茗雅仰著光潔的長頸,漂亮的眸子開始充起血來,從她的喉嚨發出的每一個句子,都顯得如此哀傷,「我以為,至少,權先生會說出什麼道歉的句子呢……」
說者有心,聽者無意。
權相宇急著要去找沈晨曦,順著她的話,接了一句,「對不起,能放過我嗎?」
他說得毫無悔過之意,且順理成章。
可是,人與人之間,不就一直是這樣嗎?
需要你的時候,什麼都中聽悅耳的恭維話都可以說。不需要你的時候,全盤否定過去你所有的好,棄之如履。
其實若真較起真來,每一個受過的傷害,哪怕經過真誠的道歉,都無法被平和。言語之於行為之殤,摧之於精神之層,加之於二者之上者,橫屍遍野,血流成河。
權相宇,如果可以,我多想,將你的心剖開。我真想看一看,倘使不似磐石那樣堅硬冷血無情,又怎能給予我無限的疼痛?
愛情這樣的賭注,若有一方投進了全心全意,一定率先成為輸家。
若真能不分彼此,過去欠下種種的情債,又該如何自處。
權相宇,我日月月歲歲年年守著你不知道的孩子的青冢,而你呢?你呢?你怎能就如此,又怎改如此?
「道歉,若是有用的話,死去的人不是都可以起死回生了嗎?」韓茗雅露出凄涼的笑容,她反問他的話,已然用上了最後的餘力。
「韓茗雅,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了。都是出來玩玩的,你也是混娛樂圈的,還會在乎一周前發生的*?」
他不留任何情面,終耗盡了她全部的偽裝。
韓茗雅瘦削的身體急劇下沉,真好,這樣也看不到權相宇有多殘忍地不回頭。
朝陽蠢蠢欲動地呼喚著月亮,它們一個在東,一個在西,遙隔著肉眼無法丈量的距離,像極了此時的她與權相宇。
若是時光能夠迴轉,將歲月所有痕迹統統磨平,若是我從未遇見你亦或者從未愛上你,若是能夠成真,否定之否定。若是從此瞎了,聾了,失了心了,也不會落此泥淖,掙扎都沒法子重生。
死亡嗎?
過去韓茗雅作為王丹的時候,不是沒有想過。
現在,韓茗雅已經殺了過去的王丹,她本以為自己可以足夠堅強地面對一切,再遇上權相宇后,依然潰不成軍。
縱然如此,也不該她一人承受。
她單手艱難地撐著磚紅的牆壁,站起身後還是無數宅男追求的韓女神。
權相宇,你欠我的。
不該只這一句,沒誠意的對不起啊。
(作者的話:川城四公子之一的權先生的情事,嗯哼!下章高能預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