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麥芽的香氣
「老大，這就是我們千機閣的入口？這也……太寒酸了吧？」
仔細端詳了眼前這條黑漆漆的暗道，胖子實在無法將這個跟那個所謂的什麼服士組織的翹楚聯繫在一起，若是說這是某個見不得人的地下組織入口還差不太多。
「你懂個屁！這可是本大人的專屬密道，一般人還沒有這個待遇呢！還不快跟上？」說著程雅隨手打了一個響指，原本漆黑一片的密道瞬間亮了起來，自顧自地向裡面走去。
?二人沿著悠長的暗道走了大約十幾分鐘的光景，隨著一片光亮閃過，胖子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高聳入雲的青山，潺潺泛光的小溪，錯落有致的茅草屋，遠處甚至還有一座驚艷的小型瀑布，目之所及的景色即便是與任何一副山水畫卷相比都毫不遜色。
哪怕只是匆匆地看上幾眼，胖子就知道自己已經喜歡上了這裡，那份無處不散發著的恬靜淡雅，風輕雲淡的氣息強烈地感染著他。甚至於只是遠遠地望見裊裊的炊煙，便好像已經聞到了讓人垂涎三尺的食物香氣。
香氣？等等！胖子猛然地回過神來，提起鼻子使勁嗅了幾嗅。
「老大！你聞到了嗎？」
胖子的話問得程雅有些莫名其妙，「你說什麼？」
「麥芽的香氣呀！」
「麥芽？」程雅聽罷用鼻子仔細地嗅了嗅，卻依舊沒聞出個所以然來，「什麼麥芽的香氣？我怎麼什麼都沒聞到？」
而當程雅再度轉身的時候才發現胖子已然不在原地，竟自顧自地一邊嗅著鼻子一邊向遠處正冒著炊煙的茅草小屋跑去。那速度讓程雅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出了問題，這可是她第一次發現這個胖子竟然可以跑得這麼快！
一路尋著香氣來到茅草小屋前，便在屋前空地上見到了一個明顯是採用了特殊工藝製造的烤爐正在賣力地工作著，而那濃郁的香氣正是從裡面不斷飄散出來的。
「小胖子，你要幹什麼？」就在胖子躍躍欲試地想要打開烤爐的時候，一個充滿不悅的蒼老聲音便猛地在他身後響了起來。
然而胖子卻頭也不回地說道：「這還看不出來？當然是開爐啊！要是再晚一些的話，裡面的熏腸可就糟蹋了！」一邊說著，手上的動作可是一點兒都沒耽誤，說話的功夫已經轉開了烤箱上的兩道爐鎖了。
這下身後的那個老頭可真急了，衝過去一把將最後一道爐鎖死死地護住，幾乎是跳著腳急聲呵斥道：「你這個小混蛋！我叫你住手你聽到了沒有？什麼時候開爐我還不比你清楚？你可知道……」
那老頭的話剛說了一半便戛然而止，隨後才後知後覺地追問道：「等等，你怎麼知道這烤爐里的是熏腸？」
胖子聽了嗅了嗅鼻子，「這還不簡單，聞聞就知道了啊！」
聞？就這麼簡單？開什麼玩笑！要知道這烤爐可是自己委託老鐵匠花了近一個月時間用特殊工藝打造的，最大的特點便是其密封性。別說是眼前的胖子，即便是自己也只能隱隱約約地聞到一絲味道。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而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姍姍來遲的程雅則說出了讓那人差點下巴脫臼的一句話，「好你個死胖子，真看不出來你還挺能跑啊！不就是聞到個破麥芽的香氣嗎！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這下那老頭可徹底無法淡定了，指著胖子聲音顫抖著說道：「小……小雅，你是說這……這傢伙是順著香味一路……一路找過來的？」
「是啊！我們才一進谷這傢伙便瘋了似的一路跑了過來。想不到是金叔您的手筆，看來今天我們有口福了。」
然而那個被程雅稱為金叔的老頭卻好像沒有聽到她後面的話一般，反而一瞬不瞬地盯著死活不肯鬆開最後一道爐鎖的胖子將信將疑地問道：「小子，就憑你能聞出裡面是熏腸，我就破例按你說的提前開爐，但老頭子我醜話可說在前頭，真要是糟蹋了這一爐熏腸，嘿嘿……」
說著老頭的眼睛一轉，「你就得拜入我的門下，做一輩子廚子！怎麼樣？」
「金叔……」
程雅聽罷剛要插言便被那老頭抬手制止了。而胖子卻想也不想地催促道：「怎樣都好，只要是能趕快開爐就行！再耽擱下去爐里的熏腸可就真的要全完了！」
看著胖子那猴急的樣子老頭終於冷哼一聲，極不情願鬆開了手，眼睜睜地看著胖子轉開了最後一道爐鎖。
毫不誇張地地說，就在烤爐打開的一霎那，那濃郁的麥芽香氣伴隨著煙熏的肉香幾乎漫延覆蓋了整個山谷，甚至連空氣中都充滿了香甜的氣息。
「這……我明明是……」
就在那老頭不敢置信地低聲自語的時候，胖子卻已經從烤爐里抄出了一根熏腸，美美地吃了起來，這一吃便停不下來了，直到第五根下肚，胖子才抹了抹嘴上的油對他說道：「您說的是明明在熏腸裡面加了麥芽汁，理應熏制更長的時間使其味道充分融合，對不對？」
那老頭聽了趕忙點了點頭，那態度就好像是在等待老師解惑的學生一般。看得程雅都有些傻了眼，一向眼高於頂的老金頭什麼時候這麼謙虛過？自己在千機閣這麼多年了別說見，連聽都沒聽說過。
「其實很簡單，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您老應該是頭一次使用這個烤爐吧？」
「你是說，跟這個爐子有關？」
胖子沒有答話，而是不顧還在熊熊燃燒的爐火，在沒有任何工具的情況下，經過一陣摸索之後，竟直接將整個烤爐完全拆解開來，隨後將其中兩個做工極其精緻的裝置拿到了那老頭的面前。
「這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不過就是因為它們才大大縮短了香腸的熏制時間。」
聽到這裡那老頭終於理順了頭緒，隨即便立刻暴跳如雷地大叫道：「好你個老鐵匠！這是成心要看老頭子我的笑話啊！好！很好！你給我等著！」
話音未落，一個瓮聲瓮氣的聲音便毫不示弱地響了起來：「你讓誰等著？都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還跟個後生似的成天鬼喊鬼叫的？你不嫌丟人我都替你感到丟人吶！」
「好啊！果然是你這個黑炭頭搗的鬼！還特地像烏龜一樣藏起來，是想看老頭子的笑話嗎？我說你這個老東西這次怎麼答應得這麼痛快呢！原來早就想好了要算計你老子！」那老頭臉色鐵青著臉瞪著那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壯漢咬牙切齒地說道。
「誰讓你平日里總是一副高高在上好像誰都欠你的樣子？不就是會燒幾個菜嘛，就成天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連走路都差點鼻孔朝天了，不給你來下狠的，你還不得上天啊？還是說，在後輩面前丟了你那張老臉，面子上掛不住了？」
那壯漢的話讓那老頭聽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好不容易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算你狠！這次老頭子我認栽了，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以後的日子長著呢！咱走著瞧！」
「哎呦！我真的好怕呀！走著瞧就走著瞧，誰怕誰啊？不過我剛才好像聽到某人可跟這位小兄弟打了賭，說什麼要是贏了就要強迫人家當一輩子廚子。現在要怎麼說？該不會是想要耍賴把？」
「哼！老頭子我一向光明磊落，豈會跟你一樣只會暗地裡動一些見不得人的歪腦筋？既然願賭，那自然要服輸！」說著那老頭大袖一甩，一枚做工精美的戒指程雅驚訝的目光中輕輕巧巧地落在了胖子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