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會驗證
從鬧了跳樓一幕開始,她就一直獨居在那棟小樓。
傭人過來攙扶,卻被安夏一手擋開了。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膝蓋跪的酸痛,她強撐著站了起來,稍稍一動從肩膀到腰部,骨頭都跟要散了一樣,每一步都走的搖搖晃晃,痛苦不堪,好像隨時都要摔倒一樣。
「三少。」
白叔看見紀靳南出來,想解釋,紀靳南抬了抬手:「讓她去。給她送點葯過去。」
「好的。」
紀靳南沒再說話,站在廊檐下,凝視著那個艱難行走的背影。
安夏覺得自己是用生命走完了這段路,回到小樓的。剛進房間,主宅傭人吳媽就提著藥箱進來了。
「少夫人,我給你拿了點葯過來,擦擦吧。」
「謝謝吳媽。」
安夏稍稍側臉整個後背就疼的鑽心。吳媽看了一眼她肩上那已經快皮開肉綻的血痕,連連嘆息:
「老太太下手也太狠,少夫人,你快別動了,坐好,這背上我看有的地方都滲血了,你忍著點,我幫你把拉鏈拉開。」
「謝謝。」
依舊沒什麼多餘的話,只有感謝。
隱形拉鏈在藏在裡面不好拉,剛把衣服拉起來,吳媽就明顯感覺到安夏的身體一陣輕顫,拉鏈稍微往下拉一點點就看見衣服下紅腫的皮膚,甚至有破損的地方血肉都露出來了。
看著就疼,這丫頭卻一聲都沒吭。
「少夫人,您可真能忍。其實您當時要是多求求老太太說不定她就不會這麼下狠手了。老太太平時也挺慈祥的,不是那麼尖酸刻薄的人。」
吳媽一邊小心翼翼的拉下衣服,一邊好意提醒。安夏微微轉臉笑了笑:「你說的是我下次記住了。」
紀老太太那樣的人會被眼淚和哀求打動恐怕只是他們的臆想。但是她沒有去爭辯。
她唇角微微彎著,挑著點點笑意,因疼痛而慘白的臉上竟看不到半點怨恨和委屈,神情坦然的讓人心驚。
這女人,莫非跳了一次樓把腦袋給摔壞了?
紀靳南站在門口,微微訝然。
安夏一看見紀靳南,下意識的就捂住了胸口,很警惕的看著他。
「你,你怎麼了?我這裡不方便,麻煩你先出去。」
剛剛挨打時都沒見她慌亂,這時候卻緊張的不行。紀靳南心頭微微不快。
胸前沒走光,後背可是整個都露在外面,雖然那一片現在是血肉模糊,但是那也不能讓他這樣看著啊。
安夏小心肝亂蹦,紀靳南卻根本沒理會她的排斥走進來伸手就問吳媽要了她手裡的藥膏。
「給我。」
「好勒。」
吳媽笑著起身,將藥膏遞給了紀靳南之後就出去了。
安夏見紀靳南在她身邊坐下來,腦袋都轟的一聲要炸開了。
「你幹嘛呀?男女授受不親,這樣不太好吧。」
她很抗拒,屁股抬起來就想挪開。不想,一激動忘了後背的皮開肉綻,一動,疼的倒抽冷氣。
「別動。」
她這樣明目張胆的排斥惹來紀靳南一聲冷叱,一手擒住了她的胳膊,他的眼中已隱隱浮起寒氣。
「希望你還沒忘記你的身份。紀太太!」
這是提醒她,他們結婚了,別矯情。
安夏背對著紀靳南,看不見他的臉色,但是那語調中的不快她聽得清清楚楚。
不敢觸怒他,她只好硬著頭皮坐在床邊,任由那根手指挑著微涼的藥膏在她後背上輕輕的塗抹。
沒破皮的地方還好,破了皮的地方被這麼一碰,就像針扎一樣。
紀靳南看著這一後背的傷痕,眸色越發的幽沉。傷得最重的地方已經流了血,他放下了藥膏,從藥箱了拿了消毒藥棉擦拭血跡。
藥棉剛剛沾上那塊血肉,前方的身體就輕輕一顫。
一個女人,這樣的疼,她居然沒吭都沒吭一聲。
紀靳南眉梢微挑,看了一眼,又低了下來:「照片是怎麼回事?」
他的嗓音低沉微寒,沒什麼波動卻聽得人腦門都冒冷汗。
「你不是看出來了是合成的?有人故意誣陷我。」
「真的是誣陷?」
這句話已經帶出了濃濃的不悅。
他在生氣,生什麼氣?
安夏滿腦門霧水,後面的人卻不再說話了。對紀靳南的不了解讓她不敢貿然發問,只能僵坐在那,由著他的手在她後背和肩上緩緩遊動。
他的指尖像染著火一般,碰了傷處就疼,沒受傷的地方,挨著了又是一陣滾燙,似被火星突然撩了一下,她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
「你是乾淨的嗎?」
紀靳南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了過來,安夏愣了一下,隨即有些生氣:「當然是。我說了,那是合成照片,我沒有做過什麼齷齪的事情。」
不管她是慕安夏還是安夏,她的思想都沒有開放到那個地步。更何況,她更沒有自己給自己拍床照的特殊嗜好。
她回應的急,紀靳南的指尖按在她肩上停了一下,眼帘微掀,沉默了一會,說道:「我會驗證。」
安夏:「……」
「老太太面前,以後小心一點。」
他的聲音里聽不出來任何關心的成分。
「知道了。」
時間陷入了靜謐中。紀靳南將最後一塊傷處用藥膏塗抹均勻,就把藥箱收了。安夏聽到動靜,就扭頭看他,她沒有催促,但是眼神里滿滿都是催他趕緊離開的意思。
紀靳南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提著藥箱就出去了。
他出門,安夏就立即去了衣帽間。幸好她減肥之前那些衣服都還在,現在剛好套上,不貼身,咬牙忍著疼套了一條寬鬆的棉質藍布裙子后,她就緊趕慢趕的出來了。
追的再急紀靳南也出門了,她只好追出門去,在那條通往主宅的石子小路上叫住了他。
「紀靳南,我想求你一件事。」
紀靳南回頭,看著安夏。
安夏壯著膽子走到跟前去:「我能不能進青宇傳媒。」
青宇是擎天集團旗下一家傳媒公司,成立有幾年了,不過發展的一般,集團也不是很重視傳媒這一塊,大有任其自生自滅的意思。
「為什麼?」
紀靳南的眼神很犀利,跟醫生手裡的解剖刀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