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星空巨獸
「我說金光大哥，你就不能拐個彎嗎？這轟隆隆的誰受得了啊！」賀陽剛一臉緊張，生怕把這看似羸弱的光球給撞破了。
沒多長時間，光球總算是衝出了隕石群，這不禁讓賀陽剛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這讓賀陽剛對金球又多了一些了解，無堅不摧。
不一會兒，賀陽剛又一蹦跳起來，看著前方一臉驚恐。
金光航路前方，一個超巨型的黑色大漩渦緩緩旋轉著，好像一張大嘴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雖說宇宙本就一片漆黑，但是這巨大的漩渦黑的更加深邃，貌似連光線都沒法逃脫。
賀陽剛看著眼前吞噬了無數星球的黑洞，心中不由的犯嘀咕，這金球到底行不行啊？別一進去就被絞碎了。
金光一閃直接沒入黑洞，賀陽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黑洞中光線幾不可見，僅有偶爾掠過被吸入的恆星時可以看到蜿蜒至遠處的隧道。
賀陽剛甚至在途中瞥到，一顆恆星撞到內壁后，瞬間就泯滅消失。
在這裡，一直橫衝直撞的光球終於拐彎了。
幾十分鐘后，光球終於衝出了黑洞，射向遠方。
賀陽剛回頭一瞅，想看看黑洞的另一邊是什麼樣子，結果，令他驚訝的是出口是全白色，燦燦星輝的漩渦口不時的噴出幾顆星球。
這算不算黑之極即為白呢？（請不要太較真黑白洞的設定）
賀陽剛這無聊的旅行仍在進行，自從在黑洞中得知金色光球會自動規避危險后，賀陽剛終於敢睡個安穩覺了。
……
這一天賀陽剛眯著沒有焦距的瞳孔對著前方發獃，在這種極速下基本是看不清什麼東西的，所以他除了睡覺也就只能發獃了。
當看慣了一成不變的流光溢彩時，賀陽剛所能感到的只有寂靜、空虛、以及恐懼。
一次一次的醒來，一次更比一次空虛，當然還有孤獨所產生的恐懼感。
這樣的日子著實無趣，賀陽剛覺得飛行了沒一年也有十個月了。
試問一個人坐在車上不能吃，不能喝，沒人陪說話，也沒有任何娛樂活動一年他會怎麼樣？估計會瘋。
這一天，賀陽剛迷迷糊糊睜開了雙眼，獃滯的目光放眼遠望，希望找到一些能讓他感興趣的事物。
「咦，那隻小動物長得真奇特。」賀陽剛眼睛稍稍一亮。
下一瞬間，迷糊獃滯的眼睛驟然放大。
「我的老天，一個星系大小的恆星和動物？」賀陽剛一臉的不敢置信。
之前賀陽剛剛剛睡醒還有些迷糊，現在反應過來才發現，那哪裡是小動物。
要知道，處於這種極速狀態下能看清的東西至少都是星系級的東西。但是現在他看到了什麼？
一顆奇形怪狀的超巨大恆星與遠處的星系群混跡在一起，徐徐飄過，而巨大的恆星上正趴伏著一頭超級巨獸。巨獸的體型和他身下的恆星等同。
「銀河系大小的巨獸，不對，應該比銀河系大的多。和一路上看到的星系比起來銀河系明顯要袖珍很多，但是這頭巨獸卻明顯要比周圍的星系大一截。」看到這幅場景，賀陽剛對巨獸的大小做了個估測。
看到宇宙中有如此生命，賀陽剛低迷渾噩的狀態一掃而空。
一想到將來可能會成為這種層次的生物甚至更高層次，賀陽剛就不由心中一陣躍雀。
「話說，這傢伙吃什麼東西才能長這麼大啊？！」賀陽剛感嘆道。
話還在嘴裡，只見巨獸張開大嘴對著恆星就是一口，火光四射中，那巨型恆星明顯少了一塊。
「我靠，怪不得這顆恆星長的奇形怪狀，感情是被啃成這樣的啊！」賀陽剛震驚道。
巨獸進食之後貌似又要進入沉睡中。
賀陽剛看著逐漸遠去的巨獸不禁心思百轉，我將來一定要抓一頭這樣的巨獸做寵物，那逼格，嘿嘿。
即將消失在視線的巨獸突然睜大眼睛，暗紅色的眼球轉向賀陽剛的方向，四隻巨爪下壓，巨嘴怒張，朝著賀陽剛的方向一聲嘶吼。
太空中，賀陽剛聽不見聲音，但是看到因為巨獸的一聲怒吼，它身下的恆星光芒一暗，竟似要熄滅了一樣，而處於巨獸與賀陽剛之間的東西，包括各種星系和流光都在這一吼中崩碎湮滅。
剛才巨獸的眼神聚焦到自己身上時，賀陽剛就已經亡魂大駭，直到無形的衝擊波覆沒他時，金光以及其內的賀陽剛都是一陣顫抖，而賀陽剛的靈魂體更是不斷的變淡。
當金光衝出餘波範圍時，賀陽剛的魂體幾近淡不可見。
沒有聚焦的瞳孔，即使是靈魂狀態也能看出那慘白的臉和乾枯開裂的唇角，雙腳甚至已經消失不見，從各種方面看，賀陽剛現在的狀態都危險至極。
半小時后，金光再次穿過一個巨型黑洞。
這時金光光芒大盛，一絲絲金色電弧纏繞穿插。內部有一絲絲金色光輝滲透進賀陽剛的魂體內，直到靈魂穩固到原先的狀態方才停止。
回魂的賀陽剛仍然一臉霜色，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顫抖的手腳和驚恐的眼神代表著賀陽剛內心的不平靜。
良久，賀陽剛終於平復好心情，端坐身型。
「有些存在，即使是心中稍稍的不敬也會為自己招來災禍。」賀陽剛喃喃道。
或許不僅僅是給自己帶來災禍，畢竟剛才被毀滅的億萬星球里就很有可能有適合生物生存的星球。
想到這裡賀陽剛不由大汗，還沒建功立業就害得無數人身隕，這個罪過是不是有點兒大了？
不對，那巨獸離我至少有億萬光年遠吧，也就是說我剛才看到的是億萬年前發生的事，所以我才是被波及的一方。
可是剛才巨獸的眼神絕對是看到我了，那種寒毛直豎，頭皮發麻的感覺絕對不會錯，而且那衝擊波的確是波及到我了。
賀陽剛抱頭苦思，可是無論如何也想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賀陽剛糾結巨獸的問題時，他的腦海中傳來了這一年中唯一的「仙樂」。
「愛上她！保護她！愛上她！保護她……」
這似哀求，似命令，急切而又充滿情感的聲音不斷的在賀陽剛腦海中迴響。
「誰？誰在說話？」賀陽剛環顧四望。
「沒人，那果然應該就是金光大哥你在說話吧，我就說嘛，能上天入地，橫渡宇宙的存在怎麼可能沒有靈智，不過我之前和你說話你怎麼不理我？」賀陽剛疑惑道。
「愛上她！保護她！愛上她！保護她……」
「呃，金光大哥沒必要一句話重複這麼多遍吧，話說你要我保護誰啊？還要愛上她。我可先說好了，我很討厭包辦婚姻，到時候不是兩情相悅我可不能保證會不離不棄。」
「愛上她！保護她！愛上她！保護她……」
「哎呦，我的老天，你是復讀機嗎？能不能換句話說說？」賀陽剛微怒。
……
賀陽剛感到很無奈，本以為這一路的空虛寂寞冷要到此結束了，沒想到只是曇花一現。
所謂的驚喜不過是一個只錄了一句話的「復讀機」，聽多了反而感到有些煩躁。
腦海中的聲音像天使的禱告，惡魔的低語纏繞在心頭，深深的刻印在賀陽剛靈魂中。
「行了，行了，我答應了，我答應了還不行嗎？」賀陽剛氣急。
良久，縈繞在腦海的聲音忽然中斷。
「嗯？沒聲了，金光大哥我們好好聊聊唄！」賀陽剛精神一震。
「……」
「喂，說話啊！我知道你在的對吧？」賀陽剛不由問道。
然而沉默依舊。
聽不到回話，賀陽剛不由喃喃自語:「難道是剛才復讀太多遍死機了？」
「對！不！起！！！」。
本想再次睡覺的賀陽剛，聽到這句話並沒有驚喜交加的站起來聊天，反而心中一痛，雙眼模糊，淚水不由從眼角溢出，怎麼也停不下來。
到底是抱有怎樣的情感才能讓一句對不起如此的使人沉痛。
愛惜、幸福、悔恨、愧疚、不舍、堅定以及無可奈何！
賀陽剛很疑惑，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哭，按理來說接受個道歉什麼的根本沒什麼大不了。
但是當他聽到這滿含情感的三個字時，不知為何心裡就特別難受，就好像臨終時耗盡生命力而擠出的最後遺言。
此時的賀陽剛右手緊緊的抓在胸口處，好像想把心臟挖出來一樣。兩行清淚自臉頰滑落，魂態的淚滴如星輝般散落，消融在星空。
「為什麼？明明不疼但是好難受，好想哭，眼淚停不下來，嗚哇……」
……
金光大哥，你玩兒我呢，你道歉，卻讓我在這兒哭了兩小時，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賀陽剛嚷嚷道。
「喂，你回個話呀，告訴我快到了沒？」
接下來的幾天里賀陽剛一醒，就開始找話題，但是卻完全沒有得到回復，他懷疑金光可能是真的死了，連靈智都沒有了。
仔細想想，那個道歉根本就不像是對自己說的，畢竟自己和他真正的對話連一句都沒有，那句『愛上她保護她』也只是他單方面的要求。而且那三個字中包含的情感就更和我沒關係了。
所以說那句話絕對是對別人說的，而那個『別人』應該就他要我保護的人。
然而他沒有親自和對方說，那就只能證明他沒有餘力或是沒有時間親自去說了，所以剛才的那句道歉就是最後的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