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莎莉睜開眼睛，適應光亮后映入眼帘的第一個畫面，便是斯內普教授面無表情的神色。記憶頓時如潮水般湧來，莎莉下意識的再次閉上了眼睛。

「既然醒了，就睜開眼睛。」斯內普冷冷的說道。莎莉下意識的把眼睛閉的更緊了。

「如果你讓我來想辦法讓你睜開眼睛的話。」斯內普的語氣越來越嚴肅「那麼我們待會兒要算的帳上將會多上一筆。」

莎莉內心極度複雜，睜開了眼睛。斯內普坐在病床旁的凳子上，見她睜眼了反而站起身，去門口叫來了龐弗雷夫人。

龐弗雷夫人迅速的給她做完了檢查，滿意的對斯內普教授說道「鳳凰的眼淚，加上您提供的藥水，她恢復的很快，除了一些皮肉傷比較難癒合外，毒素已經全部清理出去了。」

斯內普對著她點點頭，龐弗雷夫人善解人意的轉身出去，莎莉剛想開口請求她在多留一會兒，就被斯內普一個眼神，把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斯內普重新坐回到位置上，莎莉看著她，肩膀上的傷口還未好，所以她只能拚命的諂媚的笑著

「用腐蝕湯劑把整面牆都差點燒掉，違抗教授的話，還用不用我把你違反的幾十條校規一條一條的給你念念了？」

「我發誓。」莎莉語速極快的說道「我只用了一點點腐蝕湯劑。」

「一滴就可以腐蝕掉一張桌子。」斯內普說道「如果不小心沾到身上，來不及我趕去你就已經化為一灘濃水了。」他現在還記得當他看見整面牆都泛著綠色的膿液時的心情。

「可是我救了金妮。」她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金妮呢？哈利怎麼樣？伏地魔死了嗎？」

「不要直呼那個名字。」斯內普語氣低沉的說道。正準備說什麼，就看見鄧布利多推門進來。

「抱歉打擾了你們的談話。」鄧布利多校長說道「但一會兒我還要趕去參加董事會的會議，如果現在不和莎莉說幾句，恐怕就要等到幾天之後了。」

「我已經說完了，校長。」斯內普起身，沒有看莎莉一眼，徑直走了出去。

「我從你臉上看不出一點劫後餘生的喜悅。」鄧布利多教授坐在斯內普教授剛才做的位置上，說道。「哈利和金妮，或者說全部的格蘭芬多都在慶祝，我為哈利羅恩還有你各加了200分，但我很遺憾，斯萊特林還是落後了二十多分。」

「他們都沒事嗎？」莎莉說道「都很好嗎？」

「他們一點事也沒有，具體情況我怕我來不及詳細告訴你了。不過你放心，既然你已經清醒，那麼他們很快就會得到消息，到時候會慢慢詳細的告訴你的。韋斯萊全家人都對你非常感謝，若不是你的那口回生水，恐怕金妮撐不到那麼長時間的。」

「回生水是斯內普教授調製的。」想到斯內普，莎莉又一次陷入絕望「他生我的氣了，恐怕再也不會原諒我了。」

「傻孩子。」鄧布利多笑了。「你知道在你昏迷的這半個月里，誰最操勞嗎？不是龐弗雷夫人，而是斯內普教授，用各種方法來破解你身上巨蛇殘留下來的毒性，是他和斯普拉特教授一起用盡各種辦法，才把你從鬼門關拉了回來。當然，福克斯的眼淚護住了你的心脈，我應該給它記上一功的。」

「可我一醒過來他就。。。」莎莉想起斯內普嚴肅的臉，忍不住撇了撇嘴。

「我相信，他對你的憤怒絕對沒有他對自己的憤怒多。」鄧布利多說道「事實上，他一直覺得他沒有看好你。」

「斯內普教授已經儘力了，是我。。。太不聽話了。」莎莉說道。

「就是這麼奇怪，你覺得是你的責任，他覺得是他的責任。如果你看到他不眠不休三天三夜連課也沒上守在你的病床前，你就應該知道他不會生你的氣了。」

「聽你這麼說。」莎莉笑了。「我感覺心裡踏實了許多。對了，您說我昏迷了半個月，那考試....」

「這學期取消考試了。」鄧布利多說道。「事實上，後天你們就要放假回家了。」

「好吧。」莎莉說道。看著鄧布利多，他沒有離開的意思。「或許，你還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莎莉仔細想了想，發現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她忘說了什麼嗎？

「哈利給我說了里德爾對你說的話。」鄧布利多說道「從種種跡象看，他的確對你充滿了興趣。這也是我來找你最主要的原因，你還記得上一個暑假你遇到的幾次襲擊嗎？」

莎莉點點頭，一次在旅館，一次在破釜金酒吧，她記得很清楚。

「事後證明，那些人都是伏地魔的食死徒，是僅剩的、為數不多食死徒。你要知道，在伏地魔落敗后，大部分食死徒要麼歸順了我們，要不就被關到阿茲卡班監獄去了。那些僅剩的食死徒對於伏地魔來說可以說是異常珍貴。可即便如此，他也用三個人去找你，不是殺你，是找你。這說明你對他是極其有用的。」鄧布利多頓了頓「所以我希望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莎莉。暑假期間我希望你聽從斯內普教授的話，至少在這兩個月里，按他說的做，好嗎？」

「好的，鄧布利多校長。」莎莉明白了斯內普的擔心，原來伏地魔一直在處心積慮的想要找到她，這次的事件是她太莽撞了。

「好了，時間也快到了，再不啟程就要遲到了。」鄧布利多站起身。「好好休養吧，莎莉，我們下個學期見。」

「再見，鄧布利多教授。」莎莉說道，想了想又補上一句「謝謝您給我的提示。」

「這是我們間的小秘密。」鄧布利多調皮的眨了眨眼，離開了。

哈利和韋斯萊全家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感到她的病床前，韋斯萊太太不斷哭泣。

「我該拿什麼報答你，莎莉，你救了金妮的命啊。」

「或許。」莎莉裝作認真的樣子想了想。「您下次給我郵聖誕節蛋糕的時候可以給我大一些，比弗雷德喬治的加起來還要大。」

「沒問題，沒問題，啊多好的孩子啊。」韋斯萊太太哭道，韋斯萊先生善解人意的扶她出去，弗雷德喬治以及柏西說了幾句話也離開了。剩下哈利、羅恩以及金妮，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莎莉。

金妮說完就忍不住哭了起來，羅恩把她帶了出去。病房裡只剩下了莎莉和哈利。

「似乎每一次學期末，我們都要在病房相見。」莎莉幽默的說道。「都不能換個地方嗎？」

哈利卻沒有絲毫開玩笑的心情。他猶豫許久，似乎是在斟酌怎麼開口。

「如果你是為了我在密室推你那一下而耿耿於懷到現在的話。」莎莉說道。「那我就太看不起你了。」

「你差一點就死了。」哈利說道「斯內普教授說，即使再晚一分鐘，你就再無回天之力了。如果你真的死了，那麼就都是我的錯。」

「可我畢竟沒差那一分鐘。」莎莉說道。「而且這不是你的錯，哈利，換位思考一下，如果當時是我站在那裡，面臨那種情形，你會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我不知道。」哈利說道「我。。。」

「你會的。」莎莉斬釘截鐵的說道「在面對里德爾的時候，你下意識的把我擋在身後，這還不能說明一切問題嗎？」

「可是。。。」

「沒有可是。」莎莉嚴肅的說道，下一秒就又笑了起來。「我們是兄妹啊，做這種事情，不是很正常的嗎？我想媽媽擋在你面前救下你一命的時候，也是絲毫沒有猶豫的。」

「如果。」哈利說道「不，沒有如果，我不會再把你置身於危險之中了，哪怕是潛在的危險都不行。」

「好好。」莎莉無奈的說道「其實你就比我大幾分鐘而已啊，哈利。」

「那也是大，還有，你不是應該叫我哥哥的嗎？」

「是，哥哥大人。」

有龐弗雷夫人的照料，莎莉的肩膀在當天晚上便痊癒了。她回到斯萊特林休息室，不斷有人來向她詢問事情經過的。據她所知，斯萊特林里有不少學生家長就是食死徒，或者說曾經的食死徒。所以她並沒有說那麼多，只說她暈過去了。

馬爾福對她的態度冷淡了不少，一方面的原因是她這一學期沉迷於學習，不像上一學年那樣和他在一起待很長時間。另一方面就是密室的開啟讓他有一種莫名的被莎莉背叛的感覺。他也知道這種感覺是非常沒有道理的，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加上他的父親被董事會免去了職位，這讓他不好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事實上他們也沒有多長時間交談，第二天他們就乘坐特快列車離開學校。隔間里，哈利不斷像莎莉確認她不和他回女貞路了。赫敏和羅恩都像她發來了邀請，她同意如果有機會她回去看望他們的，但她要回孤兒院去了。她沒有說斯內普是她的教父，或許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尤其是哈利，如果他知道斯內普是她的教父，恐怕他會崩潰的。

看著車站的學生都被帶走，她最後一個拿著行禮下車，在上次斯內普教授送她上車的地方，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靠著柱子的斯內普。

他接過莎莉的行禮，一言不發準備離開。莎莉卻站在原地，不肯挪步。

「如果你還在生我的氣。」莎莉委屈的說道「我就趁著哈利姨媽一家人還沒有走遠，去找他們了。」

斯內普看著面前委屈的撅著嘴的人兒，終是嘆了口氣。

「走了，回家了。」

兩人憑空消失在了原處。莎莉知道，斯內普教授不生氣了，而這個暑假，她會過的很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