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精神毒藥
在臨出門之前，牟子楓把可憐兮兮瞅著他的紫天罡拉到了身前，對雷虎說：「虎兄，以後紫總鏢師的福威鏢局還得麻煩虎兄多多關照。」
雖然不知道城主大人召見的具體事情，可這順水的人情，他還是很大度的，畢竟，紫天罡和紫嵐能給他作保，本身就存在很大風險，最然他不會逃走，可紫天罡和紫嵐心中並沒有底。而且，那三天，紫天罡並沒有派人盯著他，這令得他心裡有一點小感動。現在該是回報的時候啦。
你進我一尺，我定當十倍、百倍相報，這是他做人最起碼的規矩。
牟子楓也是看出雷虎整天咋咋呼呼的，可沒什麼壞心眼，雖說一根筋，可人的本質還是不錯的，他有把握雷虎一定能答應他這個小小的要求。
畢竟，這個要求，對於雷虎來說，連指甲蓋那麼大的麻煩都不如。
果然，雷虎聞言翻了翻六色魔瞳，瞅了眼紫天罡，「嗖」地一聲，從袖口抽出一張令牌，丟給後者，傲然開口。
「這是城主府的令牌。既然子楓兄開口了，以後紫總鏢頭遇見什麼難事就到城主府找本公子，相信在這魔撒城，還沒有人敢不給本公子面子。」
「謝大公子！謝牟公子！」紫天罡激動得嘴唇都顫抖了，有了令牌就等於和城主府拉上了關係，和城主府拉上了關係，就等於有了一座很大的靠山，只要這座靠山不到，福威鏢局想不發達都難。
牟子楓沒有理會激動不已的紫天罡，跟在雷虎身後，大步向馬車走去。
夕陽如血。
一輛十六匹角馬拉的金碧輝煌的馬車，風馳電掣般地向城中心駛去，馬車的方向，正是位於饅頭形山上的一片建築。
那片建築，正是城主府所在。
高約二十丈的饅頭形山峰被一座座高大的宮殿所覆蓋，站在城主府宮殿屋頂，魔撒城的風貌盡收眼底。
城主府的周圍被護城河環繞，五百餘丈寬的護城河水泛著幽綠色的光，不時有怪獸將碩大的腦袋露出水面，細看，那些妖獸每一隻都不低於八級的樣子，就是魔師見了心裡都犯怵。妖獸眼裡的凶光掃過每一個進出城主府的人，令後者不禁放慢了腳步，畢恭畢敬，小心翼翼、戰戰兢兢。
這就是城主府的威嚴。
城主府中央，矗立一座終年雲霧繚繞的石塔，那石塔，足有六十丈高，立在饅頭山上，更是一眼望不到頂。
此刻，正有著兩道身影站立在塔頂窗邊，俯視著從馬車上下來的牟子楓。
在二人眼裡，牟子楓比螞蟻大不了多少。
「城主大人，這就是那個治好了雷豹的人族小子么？看起來就是個普通人啊。」其中一個身穿寶藍色長衫擁有著七色魔瞳的老者對身邊有著六色瞳、渾身散發著上位者威嚴的中年人淡淡開口。
「大長老，您能看出來這小子有什麼古怪嗎？」中年人瞧向老者。
「嗯，我看看。」老者仔細打量著牟子楓，七色瞳光就像透視機器，把他里裡外外上上下下掃描了好幾遍，「咦，怎麼看不透？」他略帶驚訝地喃喃開口。
牟子楓渾身一冷，感覺好像被偷窺似的，他的這種感覺來自對神精力十分敏感的妖螟蟲。
他朝高塔方向望了望。
「喲呵，這麼快就被發現了，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哩，身體里肯定藏著什麼古怪！」大長老旋即停止了窺視。
「以大長老的修為還是被發現了？他的身上是不是帶著什麼影響精神力的魔寶？」中年人將信將疑地開口。
「嗯，不知道，總之很古怪。人族有很多古老的傳承，使他們的精神力修為高得沒邊，而精神力，卻恰恰是我們魔族的短板，所以，千百年來，我們有無數的魔人都淪為了人族的奴隸，而控制他們的無一不是人族精神力修為上的高手。」大長老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侃侃而談。
「唉，但願這小子能安分守己，否則，雖然他治好了豹兒的病，本府主也不介意抹殺他！」雷震天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殺氣。
對於任何一座城市的擁有者來說，自己的權威是絕對不允許被挑釁的，如果誰膽敢挑釁，那麼等待他的絕對會是殺一儆百。
對於牟子楓也不例外。
「從他出手救治十三公子的舉動上來看，似乎單純就是為了賭注和賞金。」大長老開導了雷震天一句。
「但願吧，只有見了面才能知曉，若真像大長老說的那麼簡單是最好了。」雷震天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
隨著大長老撤回了精神力，牟子楓渾身驀地一輕。
在城主府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里，牟子楓見到了城主雷震天還有那個有著七色魔瞳的中等貴族大長老。
一股威壓撲面而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城主么？果然與眾不同。只見雷震天身穿一件銀白色大氅，領口豎立，五十餘歲的他看起來只有三十歲左右，如玉樹臨風，恰天神下凡。
以牟子楓現在五階魔士的實力，根本看不清雷震天的修為，好在身體里有一個無所不知的權老，權老撇了撇嘴說：「這個雷震天充其量也就是大魔師級別，不足為懼，倒是那個大長老，擁有著魔王的修為啊。」
「魔王？那可是魔界修士一輩子仰望的存在，一個邊遠的魔撒城就能有這麼一尊大神坐鎮，難怪城主府定的規矩沒人敢破了。」牟子楓也是一陣唏噓。
「你就是人族修士牟子楓？」雷震天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牟子楓，一股上位者的威嚴壓得他有一種想頂禮膜拜的衝動。可被他生生忍住了。
「正是小子。」牟子楓不卑不亢地抱拳施禮。
「不知牟小友到魔撒城有何貴幹？」望著身體如標槍一樣挺直的牟子楓，雷震天也很驚詫，在這種威壓之下，莫說是一個五階魔士了，就算是一名魔師，也會受不的。
他哪裡知道，他所施加的威壓，大部分被牟子楓身體里的權老扛過去了。
「逃難之人，偶然路過。」牟子楓平靜地開口。
他心裡也有一點小小的不爽，我治好了你兒子，你卻無端懷疑我的動機，有特么這麼辦事的么。
沉默了足有三分鐘，雷震天瞪著黑黃藍紅青綠六色魔瞳，死死地盯著牟子楓。
「哼！比眼神，玩心理戰么，小爺奉陪！」牟子楓瞪著漆黑的眸子也直視著雷震天。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固。
「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大長老率先打破了平靜，「牟小友，真是人中龍鳳，人族的翹楚啊。」
「謝大長老大人誇獎。」牟子楓稍微收斂了一點氣勢，可後背的肌肉還是緊繃著。
畢竟站在面前的一個是大魔師、還有一個是更厲害的魔王，動動小手指頭就夠他喝一壺的了。
換句話說，牟子楓在後者的眼裡，恐怕是連一隻小小的螞蟻都不如，稍有不慎，說不準就會陰溝裡翻船，被他們碾死，雖然有權老撐腰，逃跑一點問題也沒有，可忍一時風平浪靜啊。
「哈哈哈，放鬆點，年輕人，別把我們城主府當成龍潭虎穴。」雷震天哈哈一笑，那威壓立時化作了無形。
「多謝你治好了十三兒的瘋癲病，放心，說好的酬勞，本府會一分不少的奉上。」說著，城主一拍巴掌，早有女僕端著一個金色的盤子，盤子里放著一個黑色的儲物袋。
「放鬆？放鬆了能不能特么出去都是問題。」牟子楓暗暗吐槽。可他的眼睛還是被那個黑色的儲物袋給吸引過去了。
牟子楓專門了解過，低級儲物袋在魔界大概能賣八萬下品魔晶，中級的能買到二十萬，高級的根據品質的不同三十萬到一百萬不等，此次城主府拿出來給牟子楓的是中級儲物袋，大概能有五十個立方的樣子。
「城主不愧是出身貴族之家，出手就是大方！」他暗中誇了城主一句。可也僅僅是一句而已。得到了宋天機的高級儲物袋，這個中級的，也就是雞肋罷了。
他毫不客氣地拿起儲物袋，將精神力投入其中，腦海里立馬閃現出了一摞摞碼得整整齊齊的下品魔晶，不多不少，剛好是五百萬。
「謝城主大人！」牟子楓拱了拱手，將儲物袋揣進了懷裡。
「這是你應該得的。」雷震天點了點頭，對於牟子楓給他的印象，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可看牟子楓的修為，確實是不夠看的。
他沉吟了一下，旋即說道：「牟小友，不知你對十三兒瘋瘋癲癲這件事怎麼看？」
牟子楓一愣，心說：「難道雷震天覺察到什麼了嗎？」
「不知城主您是指……」牟子楓揣著明白裝糊塗。
「你認為十三兒一直瘋瘋癲癲，是人故意為之的還是真的自己得的病症？」
牟子楓沉吟了一下說：「是有人故意為之。」
城主與大長老互相對視了一眼，大長老點了點頭說：「和老夫先前的判斷差不多。」「不知小友可曾看出什麼門道？」大長老眼神灼灼地看著牟子楓。
「其實十三公子是中了一種精神毒藥。」牟子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既然大長老已經看出來了，告訴他們真相也無妨，他很可能要在魔撒城逗留一段時間，此事撒謊，對於他來說，一點好處也沒有，如果引起城主反感，很可能會毫不猶豫地抹殺他。
「精神毒藥？那是什麼？」城主和大長老均露出一臉吃驚的樣子。
「精神毒藥是我們人族常說的話，就是能夠控制人神經，讓人整天渾渾噩噩瘋瘋癲癲的葯，這種葯煉製起來不算太過麻煩，分毒藥和解藥兩部份。中了精神毒藥的人，只要服下解藥，神精力上的毒立馬就會解除。先前我在給十三公子治病時就發現了這種葯的影子，所以被我順手清除了，沒有這種葯控制著十三公子，他的病自然就好了。」
牟子楓當然不能暴露妖螟蟲的秘密，這是保命手段，跟誰也不能說。「不過……」
「不過什麼？」城主和大長老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
「不過我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就是十三公子在被我救治清醒之前，他有一段記憶被人為地抹除了。」
牟子楓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是權老看出來的，按他現在的能耐，是瞧不出來十三公子被抹除了記憶的事的。
「可有證據？」雷震天的瞳孔里發出一縷怒意。
「暫時還沒有。」
「難道是黐蠡派……」城主大人猛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眼睛盯著大長老看。
大長老臉色鐵青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看來，事情比我們預估的還要麻煩啊。」雷震天略微遲疑了一下，說：「牟小友，老夫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請牟小友幫暫時不要把這件事情向第三個人提起。」
「沒有問題。」
牟子楓的回答斬釘截鐵。雖說他和地煞門、陰山雙煞乃至黐蠡門都有仇，可讓他此時拿出證據證實那個黐蠡派的宇文檗對雷豹下了精神毒藥，確實拿不出來，而雲山霧罩污衊的事情，他更是做不出來。
又聊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無外乎雷震天和大長老就是千方百計地想了解牟子楓的身世和今後打算。
牟子楓也沒隱瞞，傾囊倒出。畢竟，如果城主雷震天和大長老想了解這些，分分鐘就能做到，他沒必要隱瞞什麼。
這一聊，就是月上梢頭。
看天色已晚，牟子楓起身告辭。雷震天也沒有挽留。
還是坐著先前的馬車，他回到了福威鏢局。
回到福威鏢局，與早已等在門口的紫天罡寒暄了幾句，牟子楓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很奇怪，幾日不露面的紫嵐一臉神秘地敲開了他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