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理之行
?方濟東一大早就將沈語西喊了起來,她還沒睡醒,一臉的起床氣。昨晚他折騰的太久,她哭著求饒都不肯放過她。她在他身上抓住一道道血印,都沒能讓他停下來。用方濟東的話說,昨天是她的排卵期,要多做幾次,才好懷孕。
所以她到凌晨才昏昏沉沉地睡過去,沒想到天剛亮,就被他從床上拖起來。
「大早上的你這麼吵,你想幹嘛?」沈語西惡聲惡氣地問。
「今天去大理啊,訂好9點的機票,去晚要誤機了。」方濟東一邊給睡眼惺忪的她穿衣服,一邊說道。
沈語西推開他,自己開始動手,嘴裡嘟囔:「你真是煩死了,明明今天去大理,昨天晚上還那樣,一點不知道節制。」
方濟東在她唇上啵了一下,又揉揉她本就亂糟糟的頭髮,笑著說:「怎麼能全怪我,誰讓你昨天誘惑我來著?」
沈語西瞪大眼睛看著他,不解道:「你少胡說八道,誰誘惑你了?」
「你昨天喝牛奶的時候,將牛奶灑在了胸口,我覺得你就是故意的。你又穿著低胸的絲質睡衣,還用那樣的眼神看我,分明是在對我說,老公,你看我性不性感,快來睡我。」方濟東頭頭是道的解釋,沈語西幾乎要吐血。
沈語西無奈地說:「我可去你的吧,我又不是故意的,也沒有要誘惑你。你竟用那樣齷齪的心思解讀我,真是無恥啊。你根本早就居心不良,卻推到我頭上。你整天這麼些詭計,你不累嗎?」
「好好,都是我的錯。你快去洗漱,我去弄點早餐,否則真要晚了。」方濟東終於投降,沈語西也偃旗息鼓,慢悠悠地進了浴室。
匆匆吃了早餐,一路到了機場,好在夠及時,時間還有些充裕。沈語西在休息室休息,方濟東去拿咖啡,大概是看不過她困頓的樣子,想讓她醒醒神吧。
方濟東拿著咖啡往回走,沒想到正迎面碰上宋明成夫婦。兩人拎著行李,似乎也要趕飛機。
「宋叔叔?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方濟東開口問道。
「濟東啊,這麼巧遇見你,我正好有話和你說,咱們找個地方聊聊?」
他們去了不遠處的肯德基,宋明成說:「我和葉寧要去澳洲,宋思敏不肯回來,我們決定到那裡定居了,以後可能沒什麼機會見面了。」
方濟東聽了,忽然冷笑一聲:「所以,你又一次拋棄了語西。」
「不不不,我沒有這樣的意思,你千萬不要誤會。宋家在C市已經是一落千丈了,我們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朋友,生活已經是毫無生趣了。語西她雖然說她不恨我,可到底也沒有原諒我。如果語西還願意喊我一聲爸爸,我也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畢竟,我在C市生活了這麼多年,到老了卻要遠走他鄉,我也捨不得。」宋明成急急地開口解釋,要是語西願意認他,他一定會好好考慮去澳洲的。
方濟東只冷冷地看著他,宋明成心裡愧疚,艱難開口:「我知道語西以後的生活會好的,有你在她身邊,我放心。我也知道,對於當年我拋棄她們母女,你極看不上我。加上我媽間接害死了你奶奶,語西和你分開了這麼多年。如今你們也算是苦盡甘來,我才終於能放心,否則我怎麼敢離開這裡。」
「語西知道你要離開嗎?」方濟東終於開口。
「我前天告訴她了,她只跟我說一路平安。」
「你知道我們結婚了,所以才決定去澳洲?」
「是,以前語西沒有回來,我不敢走。」
「曾經也有人去大理找過沈語西,是你派的人?」
「是,出了那樣的事,我擔心她想不開。這孩子性子倔,像她媽媽。」
方濟東站起來,對宋明成說:「語西以後身邊有我,你只管安心走吧。」
「請你一定好好照顧她。」
「她是我妻子,我自然會照顧好她。」方濟東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方濟東手裡的咖啡已經冷掉,他丟進了垃圾箱,又去拿了兩杯。他匆匆去語西休息的地方,恐怕等著急了又要發飆。
「你是不是遇見什麼漂亮姑娘,被勾了魂了,拿個咖啡竟去了這麼久?」沈語西瞥了他一眼,調侃道。
「誰能有你漂亮?你看看你這迷迷瞪瞪的樣子,真是讓人愛不釋手。」方濟東摸了把她的臉,又將咖啡遞給她。
她並不想喝,腦子裡一直不太清醒。早起就是罪過,她都覺得對不起那張三萬多的床。
她靠在方濟東的肩膀上,正閉目養神呢,聽見方濟東輕聲說:「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要不是什麼好事就別說了。」
方濟東被噎了一下,脫口說:「你不好奇嗎?」
「你想說就說嘛,非得我說我想聽,你才肯開口嗎?好吧,你說。」
方濟東猶豫了片刻說:「我剛才看到宋明成和葉寧了,他們要去澳洲,以後大概不會回來了。」
「你要跟我說的就是這個?」
「你怎麼這樣淡定?」
沈語西閉著眼睛嗯了一聲,方濟東又問:「你不生氣?」
她終於掙開眼睛,看著遠處幽幽地說:「我有什麼好生氣的,他們一家三口去國外團圓,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跟宋明成除了有點血緣關係,也再沒有什麼情意了。他就是我生命里的過客,匆匆遇見,以後再也不見。在我眼裡,他跟陌生人也沒有多大的區別。以前我只是恨他拋棄我和我媽,後來知道他那時也被算計了,而且又過了這麼多年,對他就沒有那麼多恨了。罪魁禍首宋秀珍已經死了,我和他們家業該畫上句號了。」
「竟是我想多了,我以為你會難過。本來我不想提的,但是我又怕你自己憋在心裡多想。」
「那我親愛的為我著想的老公,你能讓我眯一會嗎?我真的好睏啊!」
沈語西幾乎在飛機上睡了一路,下了飛機,才徹底精神抖擻。他們打了車,直奔大理古城。
到了一家客棧,沈語西抬頭看,竟是她曾住過的拾花客棧。
「咦,你訂了這家客棧嗎?你怎麼會知道這家客棧?」沈語西拉著方濟東的手問道。
「因為我和你有心靈感應,我隨便一訂就是你住過的客棧。」
沈語西不信,但她也不戳穿,開心地晃了進去。裡面的場景都沒怎麼變,連前台的收銀都是同一個人。
他們辦理了入住,時間還早,便一起去外面逛逛。
大概是淡季,城裡的人並不算特別多。石板路兩旁,開了許多小店,基本都是本地人開的,裡面賣些當地的特產,或者是禮品手飾。東西不算貴重,但是價格並不低廉。一個號稱紅珊瑚做的手串,其實成分不過是玻璃珠子,居然要價七百塊。
沈語西覺得實在離譜,便把手串放回原位。剛拉著方濟東要走,店主在後面喊:「要是誠心要,便宜點給你咯。」
方濟東在耳邊低語:「你喜歡就買下來,七百塊錢也不是特別貴。」
她給方濟東使眼色,讓他不要說話。她回頭對店主說:「六十塊錢賣不賣?」
方濟東乍一聽見沈語西還價,覺得她簡直異想天開,怕要被人趕出去了。只是那店主並不驚訝,也沒發火趕人,搖著頭說:「不行不行,再漲漲,你這個價格我進都進不來,你不能讓我賠錢的。」
沈語西想了下:「七十最多了,其實我也不是很想要的。」
店主咬牙道:「不行的,你這姑娘也太能還價了,幾百塊的東西呢,你再添點。」
沈語西笑笑:「八十快錢,不行就算了,我們在看看,也不好讓您做賠本生意呀。」
「好,成交。」店主一錘定音。
店主將手串包好放進一個精巧的紙袋裡,方濟東替她付了錢,從還價到成交,中間三分鐘不到,方濟東在一旁已經驚得瞠目結舌,直到走到店外,他都不明白,居然還可以這樣還價。
「我不知道,你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方濟東由衷地說道。
「為什麼我這麼會還價呢?還不是因為窮,窮可以激發人類的無限潛能。」沈語西感嘆道,有錢人哪會在乎三百五百的,只有窮人才會計較這些錢。
沈語西得了手串,好像並不十分興奮。方濟東好奇:「你剛才殺價實在嘆為觀止,七百塊錢的手串,你八十就買到了,怎麼還不開心了你呢?」
沈語西嘆氣:「我確實不想要這東西,買了也沒用。當時只是覺著我胡亂給的價格,店家大概不會賣給我,沒想到八十塊錢就給我了,買了一件不喜歡的東西,有什麼好開心的。」
方濟東更是好奇:「搞不懂你,買了就買了,而且比你想象中的還便宜,不是一件愉悅的事嗎?」
「有時候,買東西呢,是要看你需不需要,而不是價格,你需要的,無論多貴都值得。反之,你不需要的,多便宜都是浪費。」
方濟東總算弄明白,他說:「八十快錢,也不貴,何必這樣糾結,你們女孩子都這樣嗎?」
沈語西搖頭:「別人是什麼樣,我不知道,但我會有這樣的想法。」
「為八十塊錢值得嗎?你別忘了,你老公最不缺的就是錢。」
「哎喲,你不提醒我,我還真是要忘了,我老公有錢呀。我是不是根本就不該和那老闆殺價,有點跌你的份呢。」
「知錯就改,下次注意就行了。」
他們在外面吃完飯,在酒吧里坐了一會,因為兩個人都不喝酒,只看著別人紙醉金迷,便覺得無趣。兩人牽著手回了客棧,恰好趕上客棧里的晚餐。院子里坐了不少人,大多都是這裡的客人。有人正在彈琴唱歌,沈語西好奇,拉著方濟東非要去看熱鬧。
一曲結束,客棧老闆看見他們兩個,端著酒杯過來,仔細地盯著沈語西問:「姑娘不是第一次住這裡吧,看起來很面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沈語西笑笑:「是,我以前來過,不過那是很久以前了。」
「果然,我向來的直覺都不錯。更何況是你這樣的美女,讓人過目不忘。」說著又看著一旁面色沉靜的方濟東問:「這位先生是……」
「啊,忘記介紹了,這是我老公方濟東。我們剛結婚,來這裡度蜜月的。」沈語西握著方濟東的手,兩人相視一笑,很是默契。
老闆笑了笑,舉起手裡的酒杯:「方先生幸會,一起喝一杯?」
「不行,我老公不喝酒。」沒等方濟東說話,沈語西搶先說道。
方濟東無奈地攤攤手,對老闆說:「沒辦法,媳婦管得嚴,抱歉了。」
「這樣啊?那不如方先生高歌一曲怎麼樣?有緣千里來相聚嘛!」
老闆既然開口,方濟東不好拒絕,便點了點頭。沈語西有些擔心,她還從沒聽方濟東唱過歌,可千萬不要五音不全啊。
方濟東借了把吉他,輕輕地撥弄了幾下琴弦,慢慢地調好音。一串流利的音符自他的手指,緩緩地流淌出來。
……我多麼想和你見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變
不再去說從前
只是寒暄
對你說一句
只是說一句
好久不見……
回到房間里,沒有開燈,外面的燈光透過窗戶,透過薄紗一樣的窗帘,流水一樣的闖了進來。方濟東將她抵在門上,輕輕地親吻著她的耳垂,引起沈語西一陣的顫抖。她緊緊抱住他的肩膀,柔聲說:「我竟不知道你唱歌這樣好聽,你還會彈吉他,你為什麼會這麼多東西?」
「是不是更崇拜我了?」方濟東在她耳邊說。
「是,你還有什麼本事是我不知道的?」
「很多,說不完,你以後有一生的時間來了解。」他終於吻住她的唇,曖昧糾纏。一切才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