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清婷殉情
雖然他騙了她,她恨過怨過,可是她還是想他好好的,哪怕他做了很多錯事,哪怕他對不起所有人,哪怕他也不曾對得起她,她還是想救他。
雲逸幫忙把上官君千扶起來,「主上,你撐著,雲逸帶你回去,回毒谷,風羧前輩,一定可以救你的。」
三十支飛鏢,他後背三十多個窟窿,常人一支都喪命,如今他還能喘氣,已經算他生命頑強了。
「雲逸。」上官君千吃力地低聲吩咐,「帶所有人,去天莞,跟穆叔匯合,不要,不要說我的情況。」
「主上!」雲逸眉頭緊皺,他這是,在安排後事嗎?
看著身邊的尤清婷,他緩了口氣才道:「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事到如今……」
「不要!」尤清婷握緊他的手,咬著嘴唇搖頭,「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好不容易等到你娶我,哪怕是騙我的,哪怕你把我當猴耍,可是你不能撇下我……」
她一生只執著他一個人,哪怕他對她不好,可是能換回一點點的情分,她也覺得值了。
她知道他不值得原諒,可是,可是他若是丟下她一個人,那就真的不可原諒了!
「不要哭。」上官君千將她臉頰的淚水擦去,可是怎麼擦都擦不完,「活下去……」
千言萬語,只剩下一句囑咐,她看著他的手從她臉頰滑落,看著他閉上眼睛,淚水一時間也不再湧出來了,就瞪大眼睛看他,瞳孔將他閉上的容顏不斷映入眼帘。
「主上!」
雲逸單膝跪地,後面的人紛紛下跪。
尤清婷攬著他,手顫抖地觸摸上他後背的飛鏢,若她不蹦出來,興許這三十支並不會直接沒入他體內。
她永遠都這麼冒冒失失,從不會改變,「是我害了你。」
尤清婷握住一支不怎麼深入的輕輕地拔出來,「你不能丟下我的,你瞧瞧這些年,你哪一次可以丟下我。」
月色很冷,冷得令人髮指,千尋慢慢走著,尉遲皓寒跟在她身後,想扶她,可是她不讓扶。
「尤小姐!」
雲逸的聲音大聲驚起,千尋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了,尉遲皓寒連忙扶住她。
千尋猛地回過頭去,目光布滿錯愕,顧不得腳下的疼痛,連忙撒腿往回跑。
「千尋!」尉遲皓寒把她拉回來,「別去了!」
「放手!」千尋使勁地甩著他的手,可是沒甩開,尉遲皓寒將她攬在懷裡,「別去了,沒用的!」
「沒去我怎麼知道沒用,給我放開!」千尋掙扎著,尉遲皓寒想了想只好鬆開她了,「好吧,我陪你回去。」
他忘了一切,也不曉得千尋跟那女子的感情有多深,但是從方才的情況來看,她們感情應該很好。
三十支飛鏢全部沒入體內,他知道,上官君千活不
成了,那女子那麼深情,殉情這種事,他有感覺她做得出來,既然做出來了,回去,他篤定沒用了。
雲逸他們看到她跟尉遲皓寒折回來,紛紛拔劍。
凌楓他們連忙護住兩人跟前,千尋沒有理會對面的殺氣,就看著地上的兩個人。
上官君千會死,她知道,卻沒想過,尤清婷會殉情。
如此說來,她手上是不是多了一條命。
一步步走過去,雲逸他們倒是步步退開了,千尋跌跪在地上,顫抖地抓起尤清婷的手,可是找不著脈搏了,「清,清婷……」
看著旁邊的上官君千,看著他們兩個,她邊笑邊哭,「原來最後,死的是我的姐妹,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我跟你有多大的仇恨……你要這麼對我!」
最後一句,她對著上官君千咆哮出來,只是他沒有再睜開眼,所有的陰謀,以後都不會對她展現了。
寒風陣陣,吹得她忍不住哆嗦,吹得她整個身子感覺輕飄飄的,眼前的事物都在旋轉,很暗,眼皮撐不開,力氣一下子被抽空。
她彷彿看到了以前,初來的時候,大家初認識的時候,沒有什麼算計,只有真心相交。
到底是什麼時候出了變化,她到底,錯在哪了?為什麼會搞成這樣子?
想不明白,所以她就這麼睡著。
恍惚間,她聽有人在說話可是沒聽清楚,她只覺得冷,越來越冷。
……
東菱新帝登基,但是沒有如傳言般立刻立后,只是后位人選卻也定下了,只是這個人一睡就是一個月,並沒有醒來的跡象。
「都是廢物!」
寢殿裡頭跪了一地人,瞧著千尋的情況一天比一天糟糕,尉遲皓寒那臉色陰沉得就是靈秀也不敢吭一聲。
「你鬧夠了沒有!」太后在塵雨的攙扶下走進來,所有人紛紛行禮,「參見太皇太后。」
尉遲皓寒登基,尉遲天菱死了,她成了最後的贏家,曉得尉遲皓寒失憶了,她就更開心了,但是事情卻不能在她的掌握中。
因為尉遲皓寒把小時候的事也給忘了,對太后自然也就沒有以前那麼敬重。
而且靈秀這些日子也是一五一十地全部交代清楚,主要還是平日里也看不慣太后這做派,當時丟棄尉遲皓寒倒是果斷,然後丟也不丟徹底,看到另一個扶不起來了,又反過來對尉遲皓寒好,然後還硬塞了個洛雅心過來。
所以,尉遲皓寒對她就明面上敬著,心裡頭可硬著呢。
但是靈秀也說了千尋的情況,真正的太子妃真的死了,這個就是像而已。
橫豎都忘了,他只憑著感情做事,看著天艷天天哭個沒完,他看著一天比一天差的人,他心裡慌。
大臣逼著他立后,他很果斷地點了她的名字,太
后聽了后是氣吐血了。
然後還到處張貼皇榜,為未來的一國之母看病,太后一聽到皇榜立刻衝過來了。
尉遲皓寒跟著行禮道:「皇祖母。」
「你還當我是你皇祖母嗎?」太后氣得頭上的流蘇叮噹作響,指著他的手指都在顫抖,「馬上去那皇榜給哀家撕了!」
「君無戲言,既然貼出去了,那麼自然得等有能力之人來撕。」尉遲皓寒眼觀鼻鼻觀心,說得風輕雲淡,太后是氣得咬牙切齒,「好,那哀家讓人撕!」
「若無能力,誰撕皇榜,朕便撕了誰!」
後面幾個字,尉遲皓寒還咬重了語氣,太后本來都要走了,聽到這話不由得頓住腳步,緩緩回過身來,「你,你說什麼?」
「朕的話說得已經夠清楚了,來人,送太皇太后回暮慈宮,太皇太後身子不好,小心伺候著。」
說罷,尉遲皓寒直接甩給她個後腦勺走到裡屋去發作了,「都跪著做什麼,跪著就能把人給朕救活嗎?」
「父,父皇。」天艷已經哭不出來了,目光無神,整個人跟丟了魂似的,小手拉了拉尉遲皓寒的袖子,「娘親,娘親是不是不會醒來了?」
「不會的。」尉遲皓寒將她抱起來坐在床邊,看著臉色蒼白睡得安詳的人,他其實比天艷還怕,這些日子來,一個畫面在他腦海不斷閃爍,他做夢都會夢到他抱著個冰冷冷的身體,她永遠都不會醒來了。
所以他每一次醒來時都會發好大的脾氣,第一個就把太醫院的太醫全部數落一頓再聽病情。
這一個月來,太醫們是習慣了,好在他就是發個脾氣罵一頓,並沒有動不動就把人拖出去咔嚓掉。
「這凡是跟千尋沾邊的,就得倒霉。」
出了皇宮大門,楊暮的徒弟羅冠聰憋了一肚子氣了連忙數落出來,只是緊接著卻讓楊暮數落了,「你不想活整個太醫院還想活呢,我警告你啊,你要是讓我再聽到這些話,你立刻給我捲鋪蓋走人!」
羅冠聰憋著氣看楊暮甩袖離開,不是他故意要說,是實在沒憋住嘛!
那姑娘分明就沒病,就是自己不想活了,他們能有什麼辦法,每天都要去給人罵,尉遲皓寒那氣場都不比尉遲天菱小,每天都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他能不念叨嗎?
「死活不肯醒來,怪誰嘛!」
千尋的情況很奇怪,要說病,她好手好腳的,就是虛了點。
這些日子什麼東西都補了,可是那脈象還是一天比一天弱,這麼怪的病,楊暮是急得焦頭爛額了。
待太醫離開后,尉遲皓寒瞧著天艷睡著了,乾脆把她放跟千尋一起,「可別把女兒踢下床了。」
他不記得了,但是他感覺她睡覺很不安分的。
「皇上。」凌楓站在門口
恭敬行禮,尉遲皓寒拉過被子給天艷蓋著,適才起身走出來。
「還沒找到嗎?」
「沒有。」凌楓道:「青竹屋方圓百里,當天誰經過的我們都挨個調查清楚,挨個去詢問,可是都沒有任何問題。」
「接著找,若不是明面上的人,那就是暗地裡的。」尉遲皓寒按了按眉心,整個腦子一團亂,凌楓也是愁眉不展,「這誰會盜菱王的身體呢,青竹屋若不知道位置,根本不會有人知曉有那個地方存在。」
「你是說,是熟人?」尉遲皓寒放下手瞥了他一眼,凌楓輕頷首,「很有可能,可是屬下著實想不出來,誰會做這種事。」
當日尉遲皓寒將千尋帶回東宮,青謠見他們回來了,也就回青竹屋去照顧尉遲天菱,可是回去后卻發現,他不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