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北門守護者

女孩們受到了款待，不僅晚餐非常豐盛（相對於吃蘿蔔和黑麵包的蕭衍等人），還舒服地洗了個澡。

「家祖當年多次跟隨至高君王出征。」男爵打著酒嗝向客人們誇耀自己的家族史，「哪怕是東面的那頭惡靈，我們也是和它干過幾仗。」

東面的那頭惡靈指的就是曾經與人類和精靈大戰的黑魔王。在被擊敗以後，奈奧曼瑟幾次試圖重整旗鼓，但是每一次不等成功，他的爪牙就被討伐軍擊潰。

蕭衍在城堡的長廊上慢慢走著。在男爵府邸長廊上懸挂著很多的肖像畫，其中有些由於年代久遠已經模糊不清。書架上還放著一些已經磨損眼中的書籍和捲軸，在位面空間幫助下自動掌握本世界語言的蕭衍得以大致了解這個世界的結構。

在這個中土世界上，位於中央的有三個主要國家，分別是都靈、維羅納和埃塔尼亞。

都靈和維羅納都位於無盡的白色山脈的南方，都靈在西、維羅納在東。從維羅納出發，跨過浩瀚的黑水河就會逐漸深入東方的群山，那裡據說盤踞著黑色的魔鬼和它的爪牙。

在白色山脈的北面，盟國都靈和維羅納的北方是埃塔尼亞草原，那裡是埃塔尼亞人的聚居地。他們是牧人和農夫，擁有強大的戰馬和騎兵。

「嘿！你怎麼在這！」嘉拉迪雅似乎在宴會上呆不下去，當然，她作為侍女也沒有什麼戲份，尋了個空子就溜了出來。「都靈和維羅納於中土世界的第二紀元1192年由先民之王建立的，是擁有上千年歷史的大國。」

「這個裡德一家呢？」蕭衍湊近去看一副畫像旁的記載，但是時光已經模糊了筆跡，幾乎辨認不出什麼。

「和先民之王應該沒什麼關係吧，」嘉拉迪雅也湊了過來，「在這種魔幻世界觀里，主角的血統就是正義和底牌，連氣運都會流傳下來。這個小莊園的一家看著就不太像主角。」

「嗯，但是也不能把思維局限住。」蕭衍換了一副畫繼續觀察。

油畫上斑駁的色彩已經脫落，除了確認年代久遠之外找不到太多有價值的信息。

「里德家也是歷史悠久的家族，現在竟然如此頹廢不堪。」蕭衍想起面有菜色的民兵、破敗的街道和城堡有些不屑。

「那是在擊敗奈奧曼瑟以後，經歷了漫長時光的消磨，中土世界的人類已經衰退了。剛才我在男爵府大廳里看了一份捲軸，不僅是人類，智慧種族精靈和矮人都已失去了往日的榮光。他們的知識被逐漸遺忘，寶物消磨了靈氣，連人口都飛速減少。現在他們只是面前維持著表面的光鮮，其實輕輕一推就會摔個粉碎。」女孩修長白皙的手指優雅地推了一下旁邊桌子上的陶罐，這可憐的罐子咕嚕嚕地就朝著地面摔了下去。蕭衍「嗖」得一聲彎腰在罐子發出破碎的慘叫以前撿了起來，同時在心底里由衷地讚歎了自己敏捷的身手……

「所以在近百年來奈奧曼瑟殘黨的攻勢面前他們才如此不堪。無論精靈的領主還是人類的君王，面對奈奧曼瑟的殘黨，不是遠遁避其鋒芒，就是躲在城堡里做縮頭鴕鳥。」嘉拉迪雅修長漂亮的雙手背在背後，優雅而靈巧地沿著走廊漫步，烏黑的長發如同瀑布一般披在纖腰后，在月光下閃爍著銀色的光彩。

「嗯嗯，不錯，」蕭衍在背後看得挪不開眼睛，「恩！你準備把剛才毛手毛腳的事情糊弄過去嗎！我都看見你吐舌頭了！」

嘉拉迪雅才不理他，「你知道嗎？都靈最初是在南部的地區和維羅納邊界附近建立勢力，由於奈奧曼瑟的陰影盤踞東方，大量人口往北遷移。都靈人不同於維羅納人，他們作為精靈的主要朋友，擁有更先進的科技和知識。當然現在也失落得差不多了。

第三紀元2年，埃格納在掌握了傳奇般的至寶本源魔戒后不久就在伏擊中身亡。原本在他治下的都靈和維羅納分裂成兩個王國。里德男爵作為邊境的封臣就在維羅納國王的號令之下。長年和東面蠻族，甚至奈奧曼瑟的戰爭想必耗盡了家族的鮮血吧。你看，畫上能看出來呢！很多領主逝世的時候還正值壯年。」

蕭衍點點頭，從書架上拿起一本書翻閱著，這本書記錄著數百裡外一處叫作幽暗密林的地方的隱秘事件。

「戰敗千年之後，在幽暗密林的邊緣地區建立了一座要塞，控制著迷霧山脈最南端的出口。有人猜測，那裡的統治者是奈奧曼瑟的部下，也有人認為要塞的領主是一位沒有肉軀的亡靈。

在最近的上百年中，幽暗密林不斷傳來令人不安的消息。有商隊發現整片的森林被夷平，還有人聲稱看到了山丘一樣高大的巨人，用比馬車還要大的血盆大口吞食林中的生命。」

「看著不太妙啊。」蕭衍親親叩著自己的額頭。低魔低武的中世紀是一回事，但是亡靈和山丘般的巨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嘉拉迪雅點頭說道：「嗯是呀！同樣位居北方的山民推翻了他們的國王並與惡魔結盟，試圖脫離維羅納的統治。從距離和位置上看，這一次的山賊很可能就是這些山民。如果真是如此，這場戰鬥的背後難免會有奈奧曼瑟的陰影籠罩。」

……

男爵招待索尼婭的晚宴直到深夜。中世紀釀製的麥酒的酒精度可疑，和現代的蒸餾酒簡直完全不在一個次元上。索尼婭泡吧的時候可是能喝深水炸彈的呢！這家可悲的貴族的男主人連喝酒也不是女孩的對手，在大敵當前的壓力下好好睡了一晚。

幾個男性契約者對這樣的差別待遇憤憤不平，不過看到板著臉的男爵侍衛也只能悻悻而去。蕭衍唯一撈到的特權是借著索尼婭護衛的名義問守備隊長要到一張當地的地圖……非常印象派的地圖。為了準確了解情況，蕭衍不得不爬到男爵府的屋頂借著月色張望四處的地形。

「鐘樓的東北面，恩，群山……這個標記是什麼意思。」蕭衍苦惱得看著這張糟糕透頂的圖畫。

就在蕭衍比對地形的時候，身後傳來了輕微的響動。嘉拉迪雅打開屋頂的天窗鑽了出來。

「喲！晚上好！拉莫爾小姐的首席侍女。」

「嘿嘿嘿，侍女偷了塊餡餅，要吃嗎？」

「啊！美麗的女神，快請坐，請在這無邊的黑暗中賜予你謙卑的僕人一絲恩寵吧！」

「額……你怎麼想出來這麼長一串話的……分你一半！」嘉拉迪雅把餡餅撕開，分了一塊大的給蕭衍。

「啊嗚！哦！羊肉餡餅啊，男爵可真是捨得。大家怎麼樣？」

「昨晚在林子里都沒有睡好，大家都累壞了，現在都躺下休息了。你這紙上畫的是什麼？唔……一坨……咦咦咦～是一坨那什麼嗎？」

「地圖啦！這附近區域的。我找老懷特大概問了問山嶺的高低和坡度，然後在他們的地圖上畫上等高線來看看的。」

嘉拉迪雅抬頭看著蕭衍，兩人的距離很近。空氣中蕩漾著淡淡的清香，蕭衍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你還挺靠譜的嘛！」女孩笑了起來。

「比賽前制訂計劃是隊長的職責。」

「比賽后和啦啦隊長約會是獎勵嗎？」嘉拉迪雅一下來了精神，腦袋又往前湊了湊，閃閃發光的大眼睛里如同含著一汪秋水，蕭衍一陣心動，好不容易才剋制住吻上去的衝動。

嘉拉迪雅盯著蕭衍的眼睛問道：「快和我說說，和啦啦隊長約會帶勁嗎？帶勁嗎！」

……

「走開！你心裡住著一個猥瑣的大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