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突變
「呵……呼~」蕭衍的胸口劇烈起伏著，臉色灰暗地關上通訊器，慢慢地站起身來。
一旁的索尼婭被嚇到了，她還沒有見過蕭衍這麼氣急敗壞的樣子。無論是面對獸人的大軍還是冷山的巨龍，蕭衍都是一副遊刃有餘無所畏懼的樣子。
「你不要緊吧？」女孩小心翼翼地問道。在她看來剛才的戰鬥里追獵者雖然狼狽，但還是一度控制了局勢啊~而且戰鬥中被敵人痛打又不是一回兩回了。
「呼~」蕭衍轉過頭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滑落，眼眶發黑深陷，就像是從鬼門關里逃出來一樣，「不得了的東西被啟動了。索尼婭，這個世界還真是不得了呢！」
「剛才，剛才有種奇特的靈能波動，」索尼婭踮起腳尖，舉起毛巾擦了擦蕭衍滿是汗水的臉頰，「我在艦橋里進入了一種類似意識共享的狀態，能感覺到你和艦長，還有其他人。哈卡塞博士的N中子裝置和精神感應框架的效果真是……非同凡響！」
「是啊，非同凡響~但是不是哈卡塞的東西就難說了，」汗流浹背的蕭衍再次打開了通訊器，他的臉白得和紙一樣，幾乎沒有血色，「整備組，我的追獵者情況怎麼樣，什麼時候可以出擊？」
「追獵者的創傷還能修復，地勤們可以很快更換胸部裝甲，安裝了左臂，」整備軍士答道，「左腿和腰部受損較重，短時間無法替換。」
「可以封堵嗎？在不更換腿部組件的情況下能否出擊？」
「可以是可以~但這樣一來你就沒有腿了啊!」
「大腿什麼的都是裝飾！」蕭衍哼了一聲，「艦橋，指揮中心，追獵者反艦掛載。」
艦橋上的法芙尼爾正關切地看著他的艦長。在剛才的一瞬間，繆傑爾艦長變得臉色蒼白，喘息不止，幾乎要暈倒在艦長席上。
等到蕭衍極其不禮貌地要求再度進攻的時候，繆傑爾艦長都沒有從不適的狀態中緩過來。
「是否暫緩攻擊？」副艦長輕聲問道。
「暫緩？不，不行！」金髮艦長咬了咬嘴唇，「騎士說的對，必須立刻殲滅他們。我有種感覺，那個機動兵裝……在召喚著某種極度不詳的東西。快把埃姆拉斯教授找來。」
……
和追獵者脫離以後，曼陀菲爾仗著強大的防禦力橫穿戰場，自動撤回了母艦。但是駕駛艙被鎖死了，無論一群地勤怎麼努力都沒法把卡密弄出來。不管大家在外面怎麼敲打叫喊，卡密都沒有一點迴音。
馬沙爾上校已經下令戰艦轉向，在戰鬥機的掩護下硬抗伯倫希爾戰鬥群的攻擊向著深空逃去。
「我們的計劃失敗了，」娜塔莎上尉指揮大家穿好了宇航服，「雖然擊傷了對方的機動兵裝，但是卡密准尉和曼陀菲爾暫時無法再次出動。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軍在戰艦和艦載機上處於巨大劣勢。」
「損害情況呢？」馬沙爾少校沮喪地抱著自己的頭盔，「我們壞了一個引擎？」
「是一個半？在剛才的戰鬥末尾，我們又中了一發，4號引擎只有不足60%的推力，現在戰艦航速已經掉到了21星節。我們正靠著護盾抵擋敵艦的攻擊。」
「支撐不了多久了啊~」上校搖搖頭，「我們……」
「長官！深空中出現引力信號，有物體正在向附近宙域進行遷躍！」偵測軍官突然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大喊起來。
「什麼！？」
……
伯倫希爾、赫蘿和奧斯卡號展開了追擊隊形，並且放飛了第三波艦載機，繼續圍攻已經受損的提坦尼亞。
曼陀菲爾似乎失去了戰鬥力，撤回母艦后就沒有再出來。等追獵者完成簡單維修后，整個戰鬥群一擁而上，提坦尼亞必沉無疑。
「剛才的現象是怎麼回事？」艦橋上的繆傑爾艦長召來了隨艦的埃姆拉斯教授，「你們開發的N中子干擾器和機動兵裝看起來還有很多別的功能嘛~與之相比，隱匿、火力和機動性方面的優勢都像是贈品一樣。」
「很遺憾，我一無所知，」埃姆拉斯教授攤攤手，「我是系統總工程師，N中子的研究主要是哈卡塞博士在負責。我得承認，與靈能相關的研究在很多時候就像是冰山，已知的部分僅僅是海面上的一角。」
金髮艦長沉默了一會：「那麼……希望我們擊沉敵艦后能夠拿到點什麼，法芙尼爾，準備……」
「報告！偵測到劇烈的引力波動！有質量極大的物體正在向附近宙域進行遷躍！」
……
即將再次展開血戰的雙方驚詫地看到宇宙撕裂出巨大的裂隙，在裂隙中呈現的是更加深沉的如同固體般的黑暗，彷彿直視一眼就會被拖入其中。
「是誰在遷躍？」兩軍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航道上的提坦尼亞躲閃不及，幾乎是貼著裂隙駛去。
「左滿舵！閃避！」剛剛還很沮喪的馬沙爾上校跳了起來，在艦橋里大喊：「不對！棄艦！」
不等大家反應過來，雄壯的提坦尼亞號戰列艦攔腰而斷，直到這時大家才看到一個遮天蔽日的死灰色物體從裂隙中湧出，正中提坦尼亞的後半部分艦體。
巨大的質量壓垮了星際戰列艦的護盾，然後厚實的裝甲像紙糊的一樣解體，引擎和後半段戰艦「轟」的一聲化成火球。
「敵艦大破……」伯倫希爾戰鬥群的船員都被嚇了一跳，匆匆轉向規避，「敵艦艦艏和艦橋部分在撞擊中倖存，正在棄艦，艦體後半部毀滅。」
已經展開戰鬥隊形的拜耶蘭戰艦和艦載機群都看傻了，茫然地注視著突發的劇變，直到他們看清楚從裂隙中湧出的物體的真面目。
「這是什麼！？」
毫無生機的死灰色就像是寬大的幕布一樣遮蔽視野，上面塗畫著一塊塊血紅色的字跡和濃稠的黑暗。
「E，N，T……E，R……」一個個血紅色的文字在大家眼前閃過。
「這是地獄入口！」
「天吶！我們完蛋啦!」
伯倫希爾、赫蘿和奧斯卡的艦橋都看呆了！而機庫甲板和陸戰隊甲板上則是亂成一團，親眼看到宇宙傳說出現在眼前的士兵和地勤們驚恐地大叫大喊。
蕭衍和索尼婭也愣住了，驚詫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這艘幽靈船大得如同一座城市，艦體四周像是螃蟹一樣擁有好幾條觸角般突出的結構，每一段都比伯倫希爾號還要大許多倍。
在這個巨大的物體上分佈著好幾處可怕的破損，似乎可以穿透出去看到另一側漆黑的宇宙。蕭衍一點點移動視線，發現在血紅色的文字並不止大家傳說的入口。
「I，S，E？」索尼婭站在蕭衍身邊，疑惑地把文字念了出來，「前後的文字之間有一段破損，差不多兩個字元的距離，連起來不就是企業號（Enterprise）嗎？什麼地獄的入口啊~這傳說也真是離譜得讓人不知從何說起……」
蕭衍盯著艦體上黑色的缺口，努力想要看清楚那裡是否有博士記憶中那恐怖的影子。
「格里菲斯上尉，」艦橋上突然傳來通訊，繆傑爾艦長說道，「我們發現曼陀菲爾正在脫離提坦尼亞的殘骸進入不明物體……嗯，我覺得可以暫時叫它『企業』號。我準備派出一支突擊隊前去檢查。」
「收到，艦長，我準備也上去看看，」蕭衍覺得自己的背上涼意蝕骨，剛才戰鬥流的汗水幹了以後留下冰冷的寒意和難以言喻的不安，「敵艦已沉沒，艦隊沒有在這裡久留。」
「的確如此，伯倫希爾號和赫蘿號接下來會前往阿茲亞金要塞與拜耶蘭主力艦隊匯合，我會留下奧斯卡號輕巡洋艦、部分艦載機、陸戰隊和ARC突擊隊搜索，看看能不能捕獲曼陀菲爾，」艦長說道，「埃姆拉斯教授堅持要求他自己和追獵者都留下。我同意了他的要求，如果出現危險的話，奧斯卡號的航速高達33星節，你們要儘快撤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