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見老夫人
「好。」蘇大夫人擦了擦眼淚，也不再在蘇雪黛面前露出憂傷的表情，平白讓女兒擔憂，「你才到家，定是累了，晚上就好好休息，老夫人那，娘會去說一聲，明日再去拜見老夫人。」
「嗯，謝謝娘。」蘇雪黛溫柔的點了點頭。
「娘也不多留了，先回去了，你先好好歇息。」蘇大夫人望著蘇雪黛，眼裡似乎又要湧出淚意，於是，連忙開口說道。
蘇雪黛輕柔地點了點頭，就這麼目送著蘇大夫人離開了雪黛閣后，這才往記憶中自己的閨房走去。
......
蘇府後院祠堂，
「浴火重生，三世成鳳...」蘇老夫人對著蘇府的列祖列宗牌位呢喃著。
「老夫人，剛才大夫人來尋您，說是小小姐舟車勞頓累了，便讓她好生休息，明日再來給您請安。」蘇老夫人的貼身嬤嬤蔣嬤嬤站在祠堂門外，小聲地對著祠堂裡面說道。
「嗯。」蘇老夫人回神，淡淡地應了一聲，隨即也不再作聲，只是繼續望著蘇府的列祖列宗們沉默著。
蔣嬤嬤聞聲也不再多言，依舊靜靜地守在外面。自從小小姐被送去了山上『自生自滅』后，老夫人便經常在祠堂裡面一個人待著，她能做的，就只有差不多時辰，提醒一句老夫人注意時辰，注意身體。
「雖說能坐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是人人夢寐以求的，但...」半晌后，蘇老夫人又對著列祖列宗們開口輕聲著，只不過，這但之後，卻是很久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
翌日一早，蘇雪黛便被芸香以及小葵小銀幾個丫鬟給喊了起來。其實，就算她們不來喊她，她也是睡不著了，這個時辰早已醒了過來，只不過不想起來罷了。
今日是要去給老夫人請安。
蘇雪黛想到記憶中的那道聲音，眉頭輕輕蹙了起來。她想，她若是要掙脫出那個命運批文，她最大的阻力，恐怕是來自老夫人。
想到這裡，蘇雪黛心裡又是一陣無奈嘆息，她該如何悄無聲息的反抗呢？
醒來的這段時間裡，路上的這幾天，她故意沒有去打聽什麼消息，現在回來了，不得不...
就在蘇雪黛左思右想的這個空檔時間中，芸香幾個丫鬟已經幫她梳妝完畢，而蘇大夫人也來到了雪黛閣。
「娘。」蘇雪黛走了出來，微微福身給蘇大夫人行了一禮，看得蘇大夫人眼裡頓時又湧出了一些淚意。
這不是教養問題，這是疏離的態度啊。明明是自己最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卻因為六年的別離，導致現在這樣的情景，讓蘇大夫人如何不傷心。記憶中，她的女兒還是當初那個在她懷裡肆意撒嬌的女兒家，現在卻...
不過...
蘇大夫人到底還是讓那淚意憋了回去，微微笑著扶起蘇雪黛，「娘的黛兒長大了，想到那喜歡投入娘懷抱里撒嬌的黛兒，轉眼間都這般懂禮了，娘，很欣慰。」
蘇雪黛抬眸望進蘇大夫人眼裡，心口一陣堵塞之意，「娘！」大聲一喊，蘇雪黛竟然就這麼撲進了蘇大夫人的懷中。是啊，跟娘那麼見禮做什麼？現在不是她在夢裡活著的時候，她不需要處處行禮，不需要處處想著守著規矩，她...明明就不想這般，又何必...
「哎！」蘇大夫人那努力憋住的眼淚，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就這麼抱著蘇雪黛，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這，才是她最為疼愛，最想念的幺女啊！
過了好一會兒，蘇大夫人才穩定了情緒，拍了拍蘇雪黛的背，「好了好了，我們該去見老夫人了。」
「嗯，娘。」蘇雪黛從袖口中拿出手帕，邊為蘇大夫人擦拭淚水，邊應聲道。
蘇大夫人此時那些憋著的情緒，也隨著這淚水揮發殆盡，如今面上儘是笑意地望著蘇雪黛。
......
因為這一茬，蘇雪黛和蘇大夫人去到大院給蘇老夫人請安的時候，已經是最晚到的，其他幾房的老爺以及夫人還有子嗣皆已坐定等著，就連大房的蘇清明也在位置上安坐著許久的樣子。
不過，蘇雪黛到的時候，倒是沒有任何人面上露著不滿，相反，都是一臉暖笑之意望著蘇雪黛。
「雪黛見過祖母，見過爹爹，見過諸位叔父叔母，見過兄長們，雪黛來遲，牢您們久等，特此向您們賠罪。」蘇雪黛一踏進大院的廳房，立即對著眾人行禮福身。
眾人見狀面上皆是相視一笑，隨即和藹的對著蘇雪黛點了點頭。
「好了，昨日才剛回來來的遲了也是情有可原。」坐在上首的蘇老夫人開口，對著蘇雪黛就是招了招手，「乖孩子，到祖母這裡來。」
蘇雪黛頷首上前，而隨在她身後的蘇大夫人也在這時走到了自己夫君的身旁。
「祖母偏心，妹妹回來了，眼裡就只有妹妹了~」就在蘇雪黛走到蘇老夫人身邊時，她的右下方卻是傳來了一道不忿的聲音。
蘇雪黛抬眸隨著聲音望了過去，就見到一張稚嫩的面孔看到自己望過去，便對著她眨了眨眼。
蘇雪黛心裡一愣，隨即便聽到頭頂的祖母聲音響起，「你個皮猴子，黛兒回來了，不光是我眼裡只有她，就你們眼裡心裡還不都是妹妹？以為老婆子我看不出來嗎？」
底下頓時一陣竊笑聲，原本讓蘇雪黛還覺得緊繃的環境，瞬間就輕鬆了起來。
蘇雪黛心中一暖，她在沒有回來之前，做了那麼多的心理建設，甚至產生了疏離怯意，卻始終抵不過血濃於水的親情溫暖啊。
「好了，要見的你們都見過了，該出去晨練的晨練，該去做事的做事，該去上課的上課去吧。」蘇老夫人見氣氛差不多了，就連忙開口攆人道。原本，今日早晨，她就沒打算將所有人喊過來，結果一個個的比以往自己招呼一聲，還要自覺的過來了...
二房三房的老爺夫人們聞言直接起身，他們都知道老夫人這是要留下蘇雪黛單獨說會話。
「黛兒，等空閑了，叔母就去看看你，你有什麼事情，你娘不應你的，也來找你叔母幫你。」二房的夫人臨走時對著蘇雪黛說道，語氣中不無全是調侃笑意。
當然，二夫人的話剛說完，便得到了蘇大夫人一個沒好氣的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