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相認？
蘇雪黛挑眉望向蕭謹，特意加重了一摸一樣四個字。
蕭謹眼底閃過一絲錯愕，似乎沒想到蘇雪黛找千面人是為了他的那柄摺扇，又似不明她為何明明看過了那柄摺扇，竟會想要…
「如何？子宸你亦有一模摺扇？可否現在便將它交給我呢？」蘇雪黛此時心底的鬱氣盡皆散了盡，對上蕭謹那一雙尷尬之色的眼眸，眼底儘是調侃笑意。
「那柄摺扇有何好看？那扇面上所畫女子，都不及你萬分，你若喜愛，本王這便…」蕭謹聽著蘇雪黛那調侃話語，心裡頓時一斂，隨即面上又恢復了一貫有的玩世不恭邪魅笑容說道。
蘇雪黛挑眸望著他，在他還未多說什麼之時，卻是語氣略顯沉重說道，「那扇面上女子很可能便是我蘇府幼時失蹤的姑姑之女。」
「……」蕭謹一愣，那邪魅笑意的眼睛就那般僵在面上，略有些尷尬。
「僅僅憑藉一副畫便這般認為，是否太過草率？」蕭謹也是知曉蘇府有個名為蘇雪的嫡女，只不過在她幼時便失了蹤跡，蘇老太爺與蘇老夫人一直尋找卻無任何痕迹，而後來蘇大爺，也就是蘇雪黛的父親繼承蘇府後，也是有過一段時間查探過，後來因為蘇雪黛出了事，便停了所有的查探，也算是放棄的一種默認吧。
只是卻不想時隔多年，竟然還會有了消息，潛意識裡，蕭謹便覺得這是一個局，是針對蘇府的局。
「祖母房中有一副姑姑幼年時的畫像，而千面人手中畫像中的女子，與姑姑有八分相似，這般…子宸還覺得草率嗎？」蘇雪黛問道。
蕭謹皺了皺眉頭，以蘇雪黛的腦袋記住的，定是八九不離十，所以，當時她見到那摺扇上畫像時，才會有些失神？
這麼一想，似乎便說得通了，但…這真的不是一個局嗎？
「所以，今日我心中有所懷疑，便回府去了祖母房內，再打開姑姑幼時的畫像，這才確認。」蘇雪黛說著說著，語氣又染上了一絲憂愁，「只是祖母盼了多年姑姑，若是知曉姑姑她女兒下場極慘，定是承受不住那悲痛，所以，我才想與千面人先說上一說，以免…」
「我不曾與你說話關於柳黛兒的下場如何，為何你卻會肯定？」忽然，千面人的聲音從蘇雪黛閨房窗外響起，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語氣似是很凝重。
……
與此同時，蘇清明亦是方從蘇老夫人之處出來，走了半晌后還是決定先去看看自家閨女睡了沒。
想到失蹤多年的妹妹，竟然是從自家閨女口中得知了下落，他便覺得有些無奈，若是自家閨女身為男兒身，他定是要將她捧上族長之位，只可惜…
鳳命，凰命…
想到這裡，蘇清明便打斷了自己的念頭，搖了搖頭，眼下他還是將心思放在自家那失蹤多年的妹妹身上才是，畢竟，他的母親竟然用那般嚴厲又懇求的語氣對他說，「我只想知曉自己的親閨女與外孫女究竟是如何逝去的真相！」他若是不將此事辦妥，又怎會對得起他亦疼愛過的妹妹，以及母親了？
蘇清明的腳步更加快了些，走近雪黛閣，見自家閨女的閨房燈火正明著，便也不多想的抬腳走了過去，就他從母親的口中得知事情，以及她說話時的語氣，便能猜測到，母親定是知曉雪黛對妹妹女兒的事是知道一些的，但是卻不曾與她的祖母說實話，這才讓蘇老夫人急急將他召開。
思及此，蘇清明又是一陣無奈，她的閨女向來是有主見的，她定是覺得自己祖母如今的身子承受不住那真相，所以才欲要遮掩一二，卻不想…
這不是讓他左右為難嗎？
他閨女都知曉的道理，他身為一族族長莫不是還沒有一個小丫頭想的久遠？
且算了，先去問問實情再說其他吧。
蘇清明腳步剛踏進雪黛閣中，便聽到一聲男子的質問之聲，嚇得蘇清明下意識便要喚出蘇府的暗衛來，卻不想一道黑衣影子出現倏然出現在他的身前。
「南風見過蘇族長。」南風恭敬地單膝跪在蘇清明的面前說道。
「南風？」蘇清明在腦海里搜尋了一下這個名字，發現並非他蘇府暗衛，皺眉略一思考便問道，「南王府暗衛？」
「是，只不過南風已被王爺送於縣主，如今除了暗中保護縣主安全，更是聽命於縣主。」對於蘇府的一族族長，南風選擇趁早表明立場的好。
只不過…
她這倏然出現，看似表明立場，卻又是在提醒蘇清明屋內之人乃是南王這舉動，自是也被他看在眼裡，只不過蘇清明到底有著族長的大范，即便惱火南王蕭謹的紈絝舉止，也不能拿個暗衛出氣，只想著稍後定要好好說上一番皇上拿著沒有辦法，又滿心疼愛的南王！
也不知曉他是從何時開始夜探自家閨女的香閨，瞅這架勢，定是不少次數，否則又怎會送人來『保護』？
想到這蘇清明心中便有些鬱結，這件事蘇雪黛竟是提也不曾提過，難道不知若是有心人穿出去，她閨譽便…
蘇清明心中越想越是氣惱，恨不能直接闖進去質問蕭謹怎能如此行事無所規矩，但是…蘇清明轉念又想到，蘇雪黛從蘇老夫人那離開后，南王便夜探香閨，莫非這是雪黛主動找來的，那…那摺扇與蕭謹有關？
一想到這，蘇清明眼底便有些幽深，難不成自家妹妹的事真跟大景皇室有關？
不要怪他這般陰謀論，實在是這些時機太過巧合了些！
蘇清明對著南風揮了揮手，隨即潛意識裡放輕了腳步走近蘇雪黛的閨房之處。
……
「安國縣主為何遲遲不回答在下的話？」千面人緊緊盯著蘇雪黛的面上，語氣極其戾氣的問道。在他想來，蘇雪黛知曉此事只有兩個可能，一個便是她打探過，二便是因為…
可是，她今日才見過他的摺扇，他雖與蕭謹簡單說過些柳黛兒的事情，但是，他方才其實是與蕭謹一同來的，蕭謹並未有機會說這件事，所以…她根本就沒有時間沒有機會去打探這件事，而且，柳黛兒只是一個宮女，一個丫鬟，根本不會有人特意去打探，而宮中那個女人更是狠心的將知曉柳黛兒這麼個人的宮女內侍盡數除去，所以，除了他以及寧擎還有那個女人，又有誰知曉柳黛兒這個人？更不會傳出任何消息！
那麼，只有一個原因…
千面人不敢去想這個原因，心底是害怕極了，但又不想放過這個原因，所以，緊緊盯著蘇雪黛，他其實內心也不知曉他真實想法如何。只願…只願…
蕭謹眉頭緊皺地望著有些失態的千面人，隨即站在蘇雪黛面前阻擋了千面人繼續盯著蘇雪黛的視線道，「千面人！」其實，此時蕭謹的心中也有著千千萬萬地疑惑，但是…他既然決定等蘇雪黛自己想明白開口，他便要繼續耐著性子等下去。
千面人眼底紅的駭人，抬首對上蕭謹的眼睛，沒有絲毫的退讓之色。
最終，還是蘇雪黛自己從蕭謹的身後緩緩走了出來，就這麼抬首對上那滿眼通紅的千面人，無聲。
千面人眼底忽然就明白了未曾出聲一點的蘇雪黛想要表達的意思，望著蘇雪黛的眼睛，似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卻又礙著什麼，到底沒有說出口。
蕭謹面色陰沉的可怕，他竟然發現自己即便擋在蘇雪黛與千面人之間，似乎依舊是進不了他們二人周身氛圍，似乎，這裡已經只是這二人的世界一般。
蕭謹皺著眉頭抓住了蘇雪黛的手，緊緊攥在手中，眼神同樣亦是死死盯著蘇雪黛。
不時，蘇雪黛便察覺到手中痛楚感，連忙回頭望向罪魁禍首，柳眉緊蹙，眼眸中儘是氣惱不滿之意。
蕭謹見蘇雪黛終於不再去只注意千面人，這才面色緩和了許多。
「千面，本王的王妃欲要借你摺扇一用，你可願意？」蕭謹故意加重了王妃二字。
千面人猛然回神，望了望蕭謹，隨即又轉向蘇雪黛的方向，見她並沒有任何的反駁，而是期待地望著自己，突然便覺得周身冷的可怕。
她不是她，絕不是她，亦不會是她！
千面人凝了凝心神，強迫自己不再望向蘇雪黛，開口正欲說些什麼，卻察覺到了門外有異樣，連忙對著蕭謹使了一個眼色。
蕭謹見狀亦是察覺到了什麼，對著千面人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隨即將蘇雪黛帶至離門甚遠之處，這才緩步走近門口。
是他大意了，方才他全副心神只放在了千面與雪黛的身上，所以忽略了周圍。
但…
蕭謹想到這又皺了皺眉，南風是暗中守衛雪黛的人，她不可能未曾發現才是，難道…
沒有等蕭謹多想，門竟然就這麼落落大方地打了開來。
蕭謹準備出手的招式在看清來人的容顏時，立即收回。
「我蘇清明從未想到過，京城防衛如此嚴謹，府中府衛亦有不少，卻從不知竟會還有如同宵小般的人物夜探我閨女的房內！」蘇清明推開門，眼底含著一抹冷笑模樣對上蕭謹的眼神說道，語氣很是溫和，但，聰明人卻能聽出那語氣中隱含的真實意思。
蕭謹面上一僵，便就站在原地有些無措。他還從未有過如此憋屈的時候，可是他卻潛意識知曉，此時不宜貿然開口推託或者硬著頭皮說些什麼，否則，他絕對會得罪這向來溫和的人。
而蘇清明見蕭謹如同一知曉犯錯之人般，就那樣站在原地，忽然便覺得心中一陣痛快，畢竟南王蕭謹這般樣子，可是連皇上都沒有見過！
不過…
想到蕭謹這般做是因為欲要拐走他家閨女，心裡的痛快便又減少了幾分。方才聽到蕭謹左一口王妃，右一口王妃的喊著自家閨女，而自家閨女竟是也不反駁，他就特別來氣。
原本他那時候便想走了進來的，但是他還想多聽些關於那摺扇的事，便強忍著心中憤怒繼續聽下去，卻不想他們忽然都噤了聲，那他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也得虧能讓南王蕭謹這般久未曾發現，這事他都有些迫不及待地在蕭帝面前得瑟了！
不過…此時還不是時候，這個時辰無急召他也進不去皇宮，所以，還是好好先與這些人清算一番才是！
蘇清明從蕭謹的身上轉移了視線到屋內其他人身上，自然最先看的是自家閨女，見她衣裳整齊並未有就寢的樣子，則是鬆了口氣的時候瞪了眼她，卻不想得到蘇雪黛的一臉討好笑臉，隨即又是吐舌又是作怪。
蘇清明心中無奈搖頭，這才最後轉向一旁情緒已經恢復大半的千面人身上，「公子深夜探訪女子閨房可知此乃罪？」
「……」千面人一愣，下意識望向了蕭謹的方向，那眼神的意思似乎在說那邊不也還有個公子？莫不是看他無權無勢所以最先欺負他？
蘇清明無視了千面人的動作，又繼續開口道，「不過，既然是小女有求於你才約你來此，倒也不算什麼罪事。」
「……」好賴都是你在說，他還能有什麼反應，聽著你繼續說下去便是！千面人無奈低頭，眼角卻發現蕭謹給了他一個他做的對的眼神，千面人面上頓時一抽，簡直不可理喻！
「只是還請公子將那摺扇拿出，讓我也觀其一二。」蘇清明雖然是說著請求的話，但字裡行間的意思盡皆是決定態度。
若是可以，千面人定是果斷無視了他！但是…
千面人往後方看了眼低垂腦袋似是兩耳不管窗外事般模樣，再想到蘇清明是她的父親…
千面人緩緩從懷中取出了那從不離身的摺扇。
蘇清明不疾不徐地接過，隨即禮貌的道了一聲謝，便打開摺扇不再去裡屋內的三人。
畫面上的女子雖並未完全長成，但眉宇間那一番風情，卻是與幼年時蘇雪相差不多，這一眼望過去，還以為是長大了的蘇雪。
「她的芳齡幾何？」蘇清明將視線收回，又將摺扇合上，卻未有還給千面人的舉動，而是認真問道。。